第一輪比試進入最後十天,衆參賽者的層次也開始浮現,榜下傑出者大多已是庶長,戰績點維持在幾十萬上下,難以寸近。
榜上三百人則都拿到了庶長軍銜,戰績點俱在百萬以上,在第四十七.八名左右出現了一道溝,上是五百萬者,下是三四百萬者。
前十人卻已進入另一個臻境,戰績點全都高達千萬。
同階相鬥,以戰績多的那方的三成的戰績爲比注,千萬的三成就是三百萬,跟他們打一架,基本就會將自己的戰績點輸光,所以輕易是沒人會去挑戰他們的。
他們相互間也僵持着,輸一場,排名就會直降,再贏一場,說不定可以進一個名次。
不一定非要挑戰目前的第一位才能取代,戰力榜是戰績點.功勳還有隱藏的勝負率的綜合考校,綜合夠強,就會自行進位,然經前人對戰力榜的探索研究,挑贏排在自己前面的人,確實也會給綜合考校增加一些權重。
現在的第一位是不語閣陸沉,勝114場,敗零,戰績點一千四百三十萬。
第二位是南江公子寧棲梧,勝113場,敗零,戰績點一千一百十二萬。
在前一天,寧棲梧還是第一。陸沉挑戰了第十位的盛半子,險勝。盛半子掉到了第二十三位。
眼下第三位是長澤公子柳章烽,勝112場,敗零,戰績點一千一百萬。
第四位青雲門方籌,勝112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九十八萬。
第五位玄天劍脈妙玄,勝110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八十一萬。
第六位白沙族白尋沙,勝109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七十三萬。
第七位便是湛長風,勝108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七十萬。
第八位赤昌國公子明耀,勝106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二十萬。
第九位吳天門顧翰星,勝104場,敗零,戰績點一千零十一萬。
第十位山海界宰飛星,勝102場,敗1,戰績點九百九十四萬。
陸沉挑戰同前十的盛半子就像一個信號,縱使諸人有這樣或那樣的顧慮,但都不重要了,能被記住的唯有第一,唯有最強的那個!
戰力榜上再次硝煙四起,達到新的約鬥高峰。
一些自知無望前一千的修士做起了專職看客,在各個觀戰室來回跑,想了解對手情況或者預選兵團的修士則會抽空觀戰,各類消息也因此騰飛了起來,名氣出衆者將更出衆。
險些被遺忘的會方在這關頭首次干涉比試的進程,建議零一號鬥技室爲爭奪前十的專用場地,這也促使一直各自挑戰,甚至沒見過面的前十們,在同一個觀戰室相遇。
魔門顧翰星的黑焰淹沒公子明耀的的拳勢後,一名柳眉杏眼的女修從觀戰席上站了起來,清風徐來,曠達通透,“湛道友,該我們了。”
白沙族,白尋沙。
白沙族是風雲界傳承了數千年的世族,比某些新興王朝強得多,就如長澤.吳曲.南江這三大霸主王朝也對它多有忌憚。
王朝與世族.門派之間的關係總是有點微妙的,她甫開口,寧棲梧和柳章烽就移去了目光,過了幾息,纔去想她邀戰的是何人。
湛長風,雖在第七,卻是最不被看好的,固化的印象中,小界之人在底蘊方面絕對比不過中界大界。
風雲界域三千小世界,能修煉的,且連接了星途,有資格參加政道會的,也不過六十九。
這六十九個小世界,七百多人,差不多都墊了底,近半已經是負戰績。
縱使小黎界有二尊立下的六院當招牌,然明眼人都知道六院只是給了他們去往宗派的臺階,提供的功法.秘術.道理等各方面資源遠遠不及王朝.世族.門派。
湛長風能殺進前十,對某些人來說是挑戰觀念的事,還有人認爲她是專挑弱者挑戰,投機取巧纔將戰績點刷到了這麼高。
不過跟她對戰過的一百多人可能不會同意,曾看過她對戰的人也不會同意。
被前邊戰鬥破壞的鬥技室恢復一新,湛長風和白尋沙一前一後進入。
白尋沙一身紅邊雲雷紋白袍,容貌麗,英姿風發,彷彿河岸邊踏馬而歌的名門高士,一舉一動皆是隨性,皆是優雅。
她眼中之人模樣普通,風骨獨特,即使蒙着眼,也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疏冷有禮,似高置的寒玉。
因家族的關係,她幾乎一眼看出她身上帶着某種古老的禮儀文明的特質,心下略有好感,“這場比試,我們點到爲止如何?”
同一層次的對手戰鬥,若要以其中之一趴下才算結束,那接下來幾天,兩人可以在療傷中度過了,第一輪已到末尾,浪費時間就等於是浪費機會。點到爲止,是損失最小的戰鬥方式。
“最好不過,白道友請。”
“何必這麼嚴肅,我有幾個問題,你回答得上來,我就認輸。”
白尋沙笑着說完,觀戰室先炸了,“什麼意思,回答問題就能贏?”
“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
“我怎沒遇到這樣好事。”
溫和的人,湛長風自然溫和以對,“白道友有何指教?”
白尋沙意氣風發,“指教倒是沒有,我有七問予你,可論?”
“論。”
“第一問。”白尋沙負手而立,右腳踏前一步,剛剛修復好的地面瞬時開裂,重重氣勁排山倒海般砸向湛長風。
柳章烽肅然,“白氏七步訣,不死也枉然!”
另一頭的寧棲梧也低聲道,“外力加靈魂攻擊,躲無可躲啊。”
她問,“何爲仁?”
湛長風以單手扣印,結界起,“推己及人,仁者愛人。”
她問,“何爲義?”
第二步踏出,這方空間的威壓又重了幾分,似乎所有活物都被困壓在無形的大手下,身體和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挑戰,觀戰室中有些受到影響的修士神識幾欲昏沉,不知所以。
湛長風:“義者宜也,明辨是非。”
她問,“何爲禮?”
湛長風:“示人以曲,齋莊中正。”
她問,“何爲智?”
湛長風:“一葉知秋,道不遠人。”
她問,“何爲信?”
湛長風:“言辭由衷,始終不渝。”
五步已出,白尋沙上空有一執劍之影若隱若現,寶相莊嚴,似乎隨時都會揮劍而下,斬盡敵手。
“何爲戰!”
白尋沙的七步七問有直叩道心之能,遲疑了會露出破綻,說偏了怕是會被問出心魔。
湛長風攏袖而立,沉吟,“衆生枯骨,成君道途。”
擲地而有聲,滄桑又血腥。
白尋沙氣稍滯緩,神色凝重,以此前五問看,這該是光明磊落,具君子之分的坦蕩之輩,爲何這第六問,問出瞭如此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