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以爲妹妹齊雲曜是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出走後總會回到自己身旁,總會去道臺會,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名生死境高手護持,理應是出不了事的。
直到道臺會開始了,他都沒等到齊雲曜,也聯繫不上那名暗衛,心才一點點提了起來。
這兩天他一直繞着“小廟”到東臨王都的路段搜尋她的蹤跡,始終無所獲,難以想象,一個脫凡.一個生死境,竟會消失得如此無聲無息,沒有蹤跡,連血脈牽引術都找不到她的位置!
“你果真是好樣的,通知本王一聲雲曜不見了,現還找本王要起人來。”景耀王隱有怒氣,擱在案几上的茶盞都輕顫了。
“兒在外追尋雲曜的下落,未能親自到父君面前請罪,着實該死,待找到雲曜,兒聽候處置。”齊桓躬身下拜,真誠又不退縮。
景耀王揹負着手,沒讓他起來,“找到了嗎?”
“...尚未。”齊桓腰彎得更下了。
“雲曜是我的三女,是景耀的三公子,在東臨的地盤上生死不明......”是東臨乾的,還是盤踞在北昭的大門派乾的?
他回身盯向齊桓,“我將隨行來的人手都調給你,你給我接着找,連自己的妹妹都能弄丟,你找不到就不用回景耀了,至於東臨,本王不會讓它置身事外。”
景耀與東臨此前就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他不欲單獨見東臨王,故尋了太玄宮.玄靈門.懸骨派.無聲寺等各方話事人,言說有要事商議,而後帶着他們夜叩東臨王宮。
到了王宮中,諸人才知道所謂要事是一場興師問罪。
諸侯的傳承人皆稱爲公子,景耀王膝下二兒一女,比較而言,齊雲曜不如她的兩位哥哥出名,比起肩負着重任的傳承人,更像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但她確實掛着公子的名頭,有資格競爭景耀王朝的繼承權。
一個王朝的公子在另一個王朝下落不明,是一件極爲嚴重的事,如果齊雲曜是景耀的唯一公子,景耀王這會兒說不定直接率兵攻打上來了。
東臨王自然不會認這般無端指責,甚至以爲景耀王在做什麼局,想要對東臨下手了。
“無稽之談,兩大陸好不容易纔安穩下來,本王有什麼理由謀害貴方公子。”東臨王眉宇間有點不耐煩,“要不是你提出來,本王恐怕還想不起來景耀有一個三公子,對付她,於本王有什麼好處。”
“然貴方公子在北昭出了事,東臨責無旁貸,本王會調兵遣將盡全力幫貴方尋找三公子的下落。”
景耀王冷哼道,“齊雲曜一日不見蹤影,景耀王朝一日不會承認山海聯盟。”
“景耀王,你是在威脅我?”
東臨王眸子利如劍,卻被景耀王甩了臉子,“一個脫凡.一個生死境在你的疆土中平白消失,連自己的地界都治不好,還有什麼能力去組山海聯盟。”
“你!”
兩王不歡而散。留得一衆門派古族傷神。
門派古族是希望建立山海聯盟的,衆多勢力聯合在一起,不僅僅意味着抱團和互助,還意味着時局的穩定和諧。
比起諸侯,他們的鬥爭心小許多,守着山門就是千年萬年,在他們看來,變故,即象徵着犧牲,對山門是一種消耗,能避就要避過去,而山海聯盟就是“避”的一種方式。
潤丹真君悠然道,“鬥法不能受影響,我去探探景耀王的口風,還請諸位安撫安撫東臨王,一起尋尋景耀三公子。”
“好。”
“可。”
......
潤丹真君來到景耀王的別院,撩着道袍走上臨河的亭臺,“君侯今日衝動了啊,事情不明前與東臨王撕破臉,實非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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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景耀王沉沉嘆息,“也許是吧。”
旁人只知道他寵愛三女,卻不知他爲何會寵愛她。其實說是寵愛,不如說是欣賞。
他這個三女,天資確實弱於兩位哥哥,卻擁有者強悍的體質,待她修爲一跟上,體質被徹底激發,光芒當蓋過大片天才。
爲了保護她,他起先對她和兩位哥哥一視同仁,漸漸卻發現她會裝弱裝天真依賴兩位哥哥,叫哥哥們對她又寵又沒辦法。
他不但沒厭惡三女有心計,反而覺得這是弱者謀存的正常手段,她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示弱.藏拙,運用外界關係保護自己,何嘗不是一種聰慧。
他倒要看看她能否憑自己,從兩位哥哥手中奪得繼承者的位置。
如今他卻有點後悔自己的放任,這女兒是不是扮豬.扮蠢,扮得出不了戲,還將自己搭進去了?
“君侯,景耀王?”潤丹連叫他幾聲,心下感慨,這位景耀王對自己的子女竟如此疼惜,像凡人父親一樣爲他們憔悴,爲他們牽腸掛肚。這份關愛要是落到疆域中的修士身上,不失爲明君。
“君侯莫急,我們會幫你尋找三公子下落的。”
景耀王也知結果沒出來前,不是和東臨王對立互搏的時候,順着臺階下來道,“多謝潤丹真君,給你們添麻煩了。”
然若雲曜的失蹤真和東臨有關,他絕不會讓東臨好過!
翌日,鬥法照常舉行,不明真相的衆人只感覺右方看臺上的威勢有點沉,如陰天般籠罩了整個場地,不由驚詫忐忑,交頭接耳地猜測着情況。
湛長風的手指敲了敲膝頭,發生什麼變故了嗎?
“上午場,陣法之鬥!”裁判聲亮如洪鐘,暫且衝散了莫名凝滯的壓抑氛圍,“陣鬥有兩環,現場煉陣佈陣,相互破陣,屹立到最後的陣法師,優勝!”
“參加陣鬥者一百十二人,請入小秘境比試!唯一要求,記得你們都是陣法師,不得使用外物暴力破陣!”
兩個裁判雙手一抓,彷彿抓到了一塊無形幕布,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了。
這是原就存在於這片廣場上的小秘境。
秘境中的環境比廣場複雜多了,能施展的陣術也更多了,衆位陣法師眼睛一亮,疾矢暴雨般飛入其中。
同時裁判們打出一道道水鏡,顯示每位鬥法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