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不簡單了?”嬌娜忍不住問道:“她難道不是學院裡的隱士前輩嗎?”
“若是學院的隱士前輩,能瞬間感知到危機趕過來,但這般的病情,只需要動用一位弟子的手段,就可以輕鬆地治療,何須她親自出馬?”楚雲亭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可是或許這位前輩醫師沒有弟子,只是獨自一人隱居呢?”嬌娜好奇地問道。
“她身上並沒有出世的氣息,反而入世之念很強。看起來雖然不知真面目,但這種龍虎氣魄,不是什麼人都擁有的。而且……”楚雲亭微微心頭一凝,忽然住聲了。
因爲他忽然想起來,剛纔與這位導師近距離接觸時,能聞到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芬芳體香。
高貴而芬芳,典雅而神秘。
不知怎麼,那導師身上的那種香味,總是在滲透進他的心神,滲透進他的毛孔裡。
以他的心神寧靜,竟忍不住有一些發散開去,無法定心。
他如今的境界強大,精神之力更是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但回想起剛纔的接觸,竟有一些把持不住的感覺,心下也是不由一絲訝然。
他剛纔用心在治療,並沒有感觸深刻,但仔細回想起來,這位導師,境界只怕真的是深不可測。
這位導師究竟是何等身份?
而且他能入選女皇的課程,也是這位導師暗中幫的忙,眼前這位導師究竟是什麼人?
他並不認爲這位導師就是女皇,因爲剛纔來到這裡的,都是對醫學有一些見地的人,都是能參與女皇課程的人,必然熟悉女皇,親近女皇,而不是像剛纔那樣對這位導師如此陌生。
而這位導師位高權重,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不由對這位導師起了強烈的神秘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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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女皇的課程。
楚雲亭與其他人一樣,靜守在門口,終於等到了教室門開的那瞬間。
這是女皇向來的規矩,這裡是教室,也是殿廳,平時向來不開放,只有到女皇授課的時候,纔會開放,所以沒人知道女皇是從什麼地方來,又是什麼地方走。
但這也發增加了衆人對女皇的敬畏。
踏入殿廳裡,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大氣不敢出一聲。
不過他們望向殿廳當中的眼神裡,則帶着深深的敬仰與膜拜。
因爲這是海獸國的女皇,是海獸國的驕傲,是海獸國的豐碑,正是因爲女皇的出現,這才能帶領他們在這些年不斷地崛起,不斷地興盛。
無論是女皇深不可測的馴獸手段,還是一通百通的智慧能力,以及那無雙的氣質與容貌,都讓他們深深地敬仰。
便在這時,隨着衆人坐罷,而後鈴聲一響,猛地在殿堂的最當中出現了一道身影來。
玲瓏如玉,風華正茂。
眼前這位,赫然正是當今的女皇,氣質芳華如蘭,眉宇之間又有一絲英氣,梳着百花髻,頭頂有着萬鳥朝鳳的桂珠釵,身上紫雪流彩金衣,一望之下,雍然貴氣,卻又平易近人。
所有人都不由恭敬地說:“女皇萬歲。”
女皇在日理萬機下,依舊每週抽空來講課教學,他們更是對女皇產生仰慕之心,效死之心。
而此刻,楚雲亭坐在偏南一角,與其他人一般低頭行禮,但眼神餘光閃過,精神之力微微外放,很快地在腦海裡勾勒出女皇的容貌來。
天香國色,雍容貴氣,但看似平易近人,卻有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
是了,是孤芳自賞。
只是在場中人精神境界不夠,自然體會不出。
不過楚雲亭也理解這種感覺,身爲國君,孤芳自賞,那是理所當然之事,畢竟每一言一行都決定着整個王朝的氣勢,一個命令就能決定一個王國的命運,若是沒有傲骨,沒有自負,怎麼能做到?
但讓楚雲亭好奇的是,眼前這位女皇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是熟人之間的那種熟悉,而是身上那種氣息帶來的熟悉感!
幾乎同時,楚雲亭腦海裡靈光一閃,內心微微有些失神,內心脫口而出:“原來是她!”
怪不得!
而這時,那位女皇彷彿是與楚雲亭心有靈犀一般,目光微微向楚雲亭望來,眉宇裡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似乎是在說,是我。
眼前這位女皇,赫然便是剛纔的那位隱世導師。
其身上的氣息、精神力量是一模一樣的。
怪不得楚雲亭如此熟悉。
怪不得對方能召自己前來聽女皇的課。
原來是同一人。
而以女皇的境界,想要隱匿藏形,讓其他人體會不出來她的真面目,這也是正常。
而便在這時,隨着那女皇的目光,其他人也紛紛向這邊望來,都注意到楚雲亭身上。
楚雲亭瞬間成爲了衆矢之的。
在女皇課堂上,很少有女皇如此關注一個人,動用如此認真的眼神。
許多人不由想起了剛纔楚雲亭施展醫術的那手段,竟是忍不住心思動盪,猶自還在回憶着楚雲亭的風采來。
來這裡的不少弟子,剛纔都在女生寢室裡,見識到了楚雲亭那驚天動地的手段。
便在這時,女皇忽然出聲了:“剛纔這位雲亭學子在女生寢室的表現,驚如天人,以這般境界,甚至有資格能成爲馴獸學院的導師了,今日,不妨請雲亭同學上來,給我們講講課如何?”
便在這時,便有一個女生忍不住說:“女皇陛下說的對,剛纔雲亭同學的手段,絕對是石破天驚,在醫道上,在馴獸學院裡堪稱學生中的第一!”
在這裡,女皇便是教師,他們是學生,所以他們偶爾能說一些話也是有的。
當然,沒人敢冒犯女皇,越雷池說一些過分的話。
“不要說學生,甚至有實力與那位楚靈醫師相提並論呢!”其他人附和着,眼神裡也不由露出一絲炙熱來。顯然,這是一位剛纔也被楚雲亭震驚着的小女生,此刻眼神裡都在閃着光芒。
“嗯?”便在這時,其他人卻是滿頭霧水。
畢竟這裡的不少弟子,是根本不知道楚雲亭這個人,而楚雲亭憑空地冒出來,如此年輕,能得到女皇稱讚,能得到衆人仰慕,這讓這些人內心根本無法接觸,滿是質疑。
能來這裡的學生,每一位都是海獸國的絕世天驕,都自認爲不弱於他人,能撐天動地,以能參與女皇的課爲豪,希望有朝一日能進入朝廷爲女皇效命,甚至有一些男生還內心期待着能成爲女皇的妃子!
但如今,忽然冒出楚雲亭這樣一個情敵出來,他們如何能忍?
更尤其是,今日明明是女皇的課程,是他們能親近女皇,能見到女皇風姿的時刻,怎麼可能被這樣一位學生佔據時間!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便有一個男生忍不住了,冷笑着說:“雲亭又是哪位?受女皇陛下如此誇耀,還不磕頭謝恩?”
這顯然是說反話,要讓楚雲亭下不了臺,畢竟這裡是課堂,女皇乃是老師,而不是女皇的身份,一旦楚雲亭行大禮,那就等於貽笑大方。而這樣一來,楚雲亭又有何德何能,能上前講課?
便在這時,楚雲亭站起身來,遠遠地對女皇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雲亭多謝女皇殿下誇獎,既然女皇殿下有如此要求,學生便恭敬不如從命。”
他居然答應了。
一時間,所有人全部譁然!
在他們聽來,女皇陛下乃是謙詞,可是楚雲亭卻居然當真了!那是何等的笑話!
這瞬間,尤其是剛纔說話的那位男生,忍不住嗤笑出聲,脫口而出:“就憑你?這也太可笑了吧?”
只是這話一出,他猛地面色大變!
因爲他感覺到身體冰冷,彷彿一根針刺在他身上一般,讓他整個身體凍僵,彷彿身體裡變成無數的冰塊,就要崩潰一般。
這是來自女皇的冰凝殺氣!
一時間,他徹底惶恐起來。
他猛地想起來,這是女皇的課程,在這裡,女皇便是最大,女皇的話如何能允許別人反駁?而他前後兩次反駁,這簡直是觸犯逆鱗!
一時間,他的心掉到了萬丈深淵之中。
無論是出言不遜,還是敗壞課堂紀律,他這絕對是犯了大錯!
他猛地強行身體向前一跪,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錯了,便是錯了。
他內心涌起了無數的後悔來——憑着一時口快,他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而此刻,卻沒有人注意他。
在女皇的課堂上,犯了錯,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要在女皇的冰凝勁下跪足兩堂課,而跪完之後,日後再也沒有機會來上女皇的課。
這般規矩,已經足足有半年沒人犯過了。
只是這時,所有人的心神卻不在這位男生上,反而在女皇臉上,因爲他們在女皇臉上,看到了首肯的意思。
楚雲亭答應了女皇的話,女皇竟是從容點頭,不以爲忤,而且主動讓開身子,讓楚雲亭走上去教堂!
女皇竟是真的誠心要請楚雲亭上去講課。
所有人都不由呆住了。
這是什麼節奏?
便在這時,楚雲亭卻是施施然地走到了講臺之上,從容不迫,對女皇先行了一禮,迴轉過身後,面對衆人,淡淡地說:“女皇陛下金口律令,既然要讓我講,我便不推遲。今日在女生寢室的鍼灸手段,我小有所得,便與大家說一說鍼灸裡的針法變化。”
他剛纔精神凝動,感覺到女皇的真心,是真切真誠地想要邀請他上來講課,所以他沒有半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