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瞬間,隨着楚雲亭的出手,整個千紋嘉禾恢復了正常。
而此刻,雪無塵則徹底失神了。
她明明已經絕望了,明明已經放棄了希望,卻沒有想到,楚雲亭隨手一拂,居然把她從逆境裡拯救了出來。
這般手段,甚至已經接近於她師尊的手段了。
可是眼前這人,連一品制筆師都不是!那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甚至此刻,她涌起了一種強烈想要把楚雲亭帶到她師尊面前的念頭來。因爲她想要知道楚雲亭究竟是何方神聖。
只可惜,楚雲亭過不了斷橋,而她師尊又不可能從斷橋裡出來。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能逃得生天,還有什麼更值得慶幸呢?
她不由一陣陣後怕,知道自己剛纔是託大了,太過自負了。
正如師尊讓她在外歷練,就曾說過她的性子需要改一改,而現在的她,終於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時間,她看向楚雲亭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
可以說,楚雲亭就是她的貴人。
但同時,她內心的疑惑更強了,因爲她有一些想不明白,楚雲亭如何能控制住千紋嘉禾的力量。
直到她的眼神注意到楚雲亭掌心裡的那紅鳥時,她悚然動容了。
結合之前的經過,哪怕她再愚笨,也猜出了此鳥的來歷!
鸞鳥!
傳聞裡鳳凰的前身!
擁有此鳥,價值連城!
鸞鳥需要經歷數千年,經歷過數次的浴火重生,這才能真正成爲鳳凰,其中的生存機率極低,但一旦成功,成爲鳳凰後,擁有鳳凰涅槃的神奇力量,甚至能隨手一口火焰就燒死一個舉人!
簡直是神獸裡的金字塔的巔峰!
但哪怕沒有成爲鳳凰,這鸞鳥也擁有一種尋寶的能力,能找到那些獨特的天材地寶來,也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所在。
而這鸞鳥,此刻居然乖乖地在楚雲亭的手裡,被楚雲亭所駕馭。
難道是巧合?還是她看走眼了?
想到這裡,她向着楚雲亭行禮,恭敬地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請問公子,手裡的可是鸞鳥?”
她心下坦蕩,並沒有一絲攫取這鸞鳥的念頭。
“依我的推算,她應當是鸞鳥。”楚雲亭隨手把紅鳥遞給雪無塵說:“此鳥能壓制這千紋嘉禾,你不妨試試。”
他已經看出,以雪無塵的力量,不足以壓制千紋嘉禾。
而且他也看出對方坦蕩的心胸,並不疑惑有它。
這一刻,接過這紅鳥,雪無塵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楚雲亭居然把這至寶直接遞給了她!
明明是無數人覬覦着的神獸,甚至會有無數人願意爲此傾家蕩產,會用無數手段去攫取!
一時間,她忽然對楚雲亭涌起了敬佩的念頭來!
這樣的人,擁有如此氣度,絕對不凡!
她涌起了無論如何,也要幫楚雲亭把這靈筆給凝聚出來。
這一刻,她不由定神凝向這紅鳥。
只是當她用精神籠罩這紅鳥的瞬間,她赫然發現,那紅鳥身上有着一種震懾之力,比剛纔的千紋嘉禾還要強大,視她爲敵,一下子將她籠罩了。
這紅鳥在楚雲亭手裡明明溫潤如同普通的小鳥,看起來無害,可是這瞬間,卻爆發出了王者之尊,只是因爲換了一個人?
一時間,雪無塵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氣息幾乎要耗竭了。
她一下子陷入了比剛纔還要強的危機之中。
她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這回,只怕連師尊親臨,都未必救得了我了……
但便在這時,她忽然發現,楚雲亭猛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那紅鳥,沉聲說:“別鬧。”
這話一出,這隻紅鳥瞬間平靜下來,剛纔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力量,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猛地驚醒,這才發現,那紅鳥已經在自己的手裡溫順如同普通的寵獸一般,輕盈如同羽毛,剛纔的那帝勢,竟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一時間,她的內心震撼,感覺一股寒氣從後背升起,一直升到頭頂的百匯穴上,久久無法回神,看向楚雲亭的眼神裡,滿是驚豔!
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隨手駕馭這鸞鳥!
除非是二品馴獸師以上的存在,這才能如此駕馭鸞鳥!
然而整個棲霞府,二品的聖師,極爲稀少,像她師尊身爲二品畫師,已經受到了整個棲霞府無數人的尊崇,甚至聖畫文館屢次邀請她師尊前去,想要邀請她師尊成爲名譽館主,哪怕平時不管事也沒關係,但她師尊終究沒有答應。
而馴獸師更是極爲偏門,更加難尋。
然而眼前這少年,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絲馴獸師的痕跡。
對方究竟藏有怎麼樣的手段?
她內心想要接近楚雲亭、認識楚雲亭的念頭不由更強了。
而此刻,她自然不知道,楚雲亭今天這才見到紅鳥,否則,她只怕對楚雲亭的評價,絕對會更上一層。
當然,她並不知道,楚雲亭之前通過那仙界的考覈,身上已經隱約帶上了一絲仙氣,尤其能吸引寵獸,這才能引得玉狐跟隨他左右,加上又凝成帝前秀才,身上的氣息有着震懾之力,這才能恩威並施,使得這些寵獸在他面前乖巧。
單單若是論馴獸,制筆師,或者是本身的境界,楚雲亭比起雪無塵來,卻是相差不少。
一時間,雪無塵猛地心血來潮,認真而誠懇地看向楚雲亭,說:“公子的這千紋嘉禾,乃是極品材質,製成一品靈筆綽綽有餘,甚至還有可能能凝成二品靈筆,以我的力量遠遠不足,公子若是能相信我,我現在便進入斷橋,求得師尊爲此物凝練。”
她這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楚雲亭的忙。
而且最關鍵的是,凝成二品畫筆的過程,對她本身,也是一個極大的契機與突破,說不定她在觀看師尊凝練的過程裡,境界能水漲船高,把當前的境界穩定下來,日後就不需要在外歷練,不需要拋頭露面了。
但她話剛說完,忽然感覺自己失言了,臉上不由涌起了一陣的慚愧。
她與楚雲亭非親非故,卻要拿着這千紋嘉禾單獨進入斷橋,對方如何放心?
這可是至寶,可是能凝成二品畫筆的至寶!
一旦傳出去,只怕無數人會想盡一切辦法進行窺探與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