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盾看着比干與黃飛虎的樣子,心中暗笑:還當我是那個昏庸無道的紂王呢。
比干與黃飛虎端坐在殿下,並沒有出聲來接殷盾的話,這個時候,還是讓殷盾自己說下去好一些。
殷盾往日觀看那封神榜的作品,早就對紂王無道,妲己惑亂衆生,心存不滿和憤恨,如今由得他做主來訴說,他自然是要一抒己見,來泄憤了,這是其一。其二是,他附身在這紂王的身上後,這個皇帝要做下去,只有來收拾自己的前任身體的爛攤子。
而黃飛虎與比干,一個是隨他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幫他鞏固鐵桶江山的護國武成王,而另一位則是他的嫡親皇叔。所以,要重振朝綱,眼前最要緊的事是拉攏這兩位忠心耿耿的重臣,再就是設法挽回紂王那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名聲,殷盾纔有機會在這連神仙都還沒有封的混亂世界裡生存下去的機會。
殷盾認爲,要讓他們兩個感覺到他重振成湯社稷的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數落自己的罪狀。
他下殿來,行至於兩人身前,道:“武成王,孤王剛剛問你妲己,何許人?你說她心如蛇蠍。孤王認爲,妲己不止於此。孤王已經知曉,她乃是千年狐狸精,是來迷惑孤王,是來壞我成湯江山,斷我成湯氣數的煞星狐妖!”
“殷紂啊,你總算覺醒啊!”亞相比干激動的站起來,扶着殷盾的肩膀,直呼他位殷紂,可見他現在情緒異常激動,殷盾看他的樣子,馬上就要老淚縱橫了。
殷盾拍拍比干道:“皇叔別激動,且聽我說完。”
“自從那妲己進宮之後,惑亂孤心,使之本孤的思想靈魂,完全被她支配,陷我於多番不義,我便似她傀儡一般,教我忍心傷德,不聽臣言。多行殘暴,致使得天下諸侯懷怨!東伯侯無辜受到殺戮,南伯侯屈死在朝歌,那些敢於忠言進諫的大臣盡遭炮烙酷刑。哎,說起來當真痛心,想本孤以往只知道每日沉迷娛樂深宮內,聽信奸佞之徒的讒言,荒淫酒色,縱慾無度。真可是墮落沉淪於黑暗深淵中,天下黎民百姓離心離德。。。。”
殷盾一語說出,這些年來比干與黃飛虎一直想說的話。只是讓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一向驕縱殘暴的大王。竟然會在此刻做出這番深省自己犯下的罪孽的話語來。
殷盾說話之時神情激動,悲痛欲絕,而他的內心則暗怨道:紂王啊,紂王。你看你,連我這個隔了三千多年的小子都能數落出你這麼多的罪狀來,何況是當今天下諸侯,朝廷百官了,哎,真是沒辦法,不借這個昏君的嘴巴來自我檢討一番,又怎能收回黃飛虎與比干的心啊。不收回這二人之心,又何談收回滿朝臣工之心呢。
中國歷史課本上曾重點列舉唐太宗李世民的一句名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如今殷盾懂得這句話的含義,他既然決心好好做下去這個皇帝,也只有盡力將已成負數的名聲努力的得正了。
“大王,恕臣直言,您爲何在今日會有這般覺悟?”黃飛虎小心問道。殷盾的話對他觸動非常深,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會不會是今天這個大王哪跟神經不正常了才說出的這番話。
殷盾昨晚看似在九間殿批閱大半夜的奏章,實則他是在計劃今天的事情,黃飛虎的問題,他早在昨夜瞌睡前就已經想過了,所以他回答道:“兩位愛卿可知,孤王這麼多年來好似在睡夢中,而就在剛纔下鹿臺之前,才覺醒過來。”
比干不禁說道:“大王覺醒?”
覺醒一詞最初由比干說出,殷盾正無詞可用,正好抓過來用上。同時讓他有了個更完美的藉口,來推脫這數年來,自己身體的前任主人所犯下的混賬事。
殷盾用先前想好的藉口說道:“正是,剛剛丞相獻上皮袍與孤,那妲己見那皮袍是用她子孫及同伴的皮毛裁縫而成,想必是心力交錯,悲痛欲絕,施加在本孤身上的法力抵消開去,孤王乘這當口,即刻離開鹿臺,纔沒被她再次控制。”
“啊!”黃飛虎與比干聞言大驚,他兩火燒狐妖洞之時,只當是泄憤圖一時痛快。而比干趕製皮袍,獻與聖上,也是位欺辱妲己,但沒想到,居然還有令大王覺醒的功效。
“兩位愛卿,你們可知,那妲己並非那蘇妲己了,是隻千年九尾狐所變,那真正的蘇妲己早已被這天殺的九尾狐所吃。這是本孤親眼所見,不會有假,至於本孤,這些年來,猶如在睡夢中,思想身體俱被她所操縱,形同傀儡,眼見朝中多番慘事發生,但本孤也是無能爲力,想要阻止,卻如水中撈月,一點都使不上力,因爲本孤的口鼻手腳由不得本孤意願。”
殷盾話音剛落,黃飛虎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憤恨道:“好一個狐狸精,操縱當今天子,禍我大商江山。我定要將她剝皮拆骨,來祭奠慘死在她手上的冤魂。”
比干聽完殷盾的敘述,立刻要跪在他的面前,殷盾立即伸手攙扶阻止道:“皇叔爲何如此?”
比干激動的涕零道:“殷紂啊,這些年來,我當是先王帝乙生出了個不肖昏君,沒想到你是被逼無奈而遭受天下罵名啊,好在你及時覺醒,擺脫了那狐狸精的操控,這真是我成湯之幸,天下百姓之幸啊。”
殷盾心中暗喜,看來目的已經達到,兩個忠臣對他所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那黃飛虎立即請旨道:“陛下,飛虎願帶一千精兵,去捉拿妖后妲己。”
殷盾心中暗道:這可使不得,打仗你是個好手,但若是降妖除魔,我可真不怎麼放心,萬一不成的話,那狐狸精半夜來索我性命,那我的小命,不用姜子牙他們來收拾,就已經玩完了。
於是他立刻說道:“不可,武成王切不可操之過急,那九尾狐有千年的道行,愛卿也不是懂得法術之人,弄不好反而打草驚蛇,放跑了那妖狐。我看聞太師歸期已近,一切還是等太師到了再定奪吧。”
比干在旁附聲道:“陛下所言極是,那依大王之見,該當如何?”
殷盾到:“既然本孤已識破了這妖狐,那麼這個皇宮是不能再呆了。武成王,本孤想到你的府中暫呆幾日,直等聞太師凱旋歸來,一切再做商議。”
黃飛虎道:“承蒙陛下不棄,肯屈居鄙府,飛虎自當竭盡周全,萬死保護聖上安全。”
殷盾點頭道:“恩,那就這麼定了,哦,對了。皇叔。”他面向比干說道:“你獻上那皮袍與我,那狐狸精定是對你恨之入骨,必會找機會害你。你不如隨孤同入住武成王處,如何?”
比干笑道:“大王儘可放心,老臣有七竅玲瓏心護體,百鬼不侵,百邪避之,我還怕她?”
殷盾心中暗道:我就是怕你這個寶貝玲瓏心被那妲己挖去,才讓你與我同住黃飛虎處。你還以爲你這心能保護你?
心想至此,連忙說道:“那狐狸精有千年修行,皇叔切不可小瞧了他,還是隨我一道吧。”
比干堅持道:“大王有所不知,這片玲瓏心乃是比干幼時,女媧娘娘所賜,莫說那妲己有千年的修行,就是萬年,也休想近身於我。”
黃飛虎在旁說道:“聖上不必憂慮,老丞相既如此說了,自然是不假。再者聖上不在宮中,朝中大事還須老丞相來定奪處理。”
殷盾見比干這般堅持,心中想道:也是,比干挖心也是由紂王下的令才挖的。如今我不在的話。就算妲己再放肆也不敢自己下令讓比干挖心。
於是笑道:“既然皇叔這麼說,本孤也不強求了,朝中大事還仰仗皇叔操心了。現今皇叔可告之朝廷,就說本孤隨武成王一起巡查邊防。以免那妲己起疑。”
比干點頭稱是。
而就在三人在九間殿商議政事之際,妲己已經潛至軒轅墳,去尋找她的好姐妹,同樣有着千年修行的雉雞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