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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早已告知大小姐知道,奴婢覺得此次大小姐受傷正是個好由頭,大可藉此機會央十一殿下回京。”翠姑臉上帶着笑,謝了秋玲搬來的凳子,只是站着說話。
顧月池之所以離開鎮國將軍府來到開國寺無非是爲了找個清靜之地調養身子,不過看着眼前的翠姑,她便不由心中失笑……趙氏若知道有這檔子事斷不會讓她過來。
還真是走到哪兒都不讓人消停啊
臉上也掛着淺笑,顧月池道:“嬤嬤的意思我省的,不過即便要回,我眼下身子不濟,也得等好了纔是。”
長樂公主和顧月池到開國寺的時間已然兩個多月,皇后娘娘本來寄望於顧月池把凌瀟瀟勸回去,翠姑在傳達了她的意思後,顧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顧月池這邊一直都沒個動靜。這會兒來了一問便可猜出個大概,合着顧月池根本就未曾對凌瀟瀟提及此事。到底尋思着顧月池以後的身份,面上有些勉強,卻還是笑着點點頭,翠姑問:“大小姐可能給個準信兒,奴婢也好先行復命。”
李寧,一切皆有可能
這翠姑眼下居然催着自己給個準信兒?
世上之事不到最後關頭,有誰能打保票的?翠姑明面上是跟長樂公主來的,其實是皇后娘娘的眼線,顧月池對她談不上有好感,也說不上太過反感。聽翠姑這麼說,顧月池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又低眉斂目的想了想,她回道:“年前兒長樂公主回京時,我必讓他一起隨行。”
現在距離年前還有一個多月功夫,到那個時候合着她身上的傷也該好的差不多了。
略微一尋思,翠姑點點頭:“那奴婢先告退了。”
微微頷首,顧月池對秋玲使了個眼色,秋玲會意,忙上前:“奴婢送嬤嬤出去。”
躲無躲,無處可躲
看着秋玲送翠姑出去,顧月池不由嘆了口氣。【葉*子】【悠*悠】
都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顧月池的傷雖沒傷及骨頭,筋卻還是無從倖免的。一連幾日,她的身上不是這疼就是那疼,好在裴慕雲提前給的化瘀丸有止痛之效,每每吃下疼痛便可緩解。
在出事後的第二日長樂公主便過來瞧過她,並與她道歉。看她雙眼腫的老高,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在凌瀟瀟終是心疼妹妹的,在她不停的啼哭聲中,到底沒硬逼着她回京。
轉眼多半個月彈指而過,顧月池身上的瘀傷也退的差不多了。這日天還未亮,便聽秋玲在外面喊門,迷迷糊糊的應了進,見秋玲進來時一臉喜色,顧月池問了才知,原來是趙氏的家書到了。
心中嘀咕着怎麼會這個時辰到,顧月池斜靠牀榻上,任由青絲繾倦,窩在被窩裡看起了家書。
與上次家書無異,趙氏此次在信中所說也是一切安好,府裡大小事物皆由老夫人全權處理,若說有什麼不同,大不了是顧振濤再次趕赴疆場,大約要等趙氏臨產時纔會回京。
見顧月池微微蹙眉,秋玲不禁問道:“府裡可是有事?”
搖了搖頭,顧月池仰頭看着秋玲,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就是爹這會兒又出京了。”
顧月池雖沒把自己當外人,不過秋玲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瞄了一眼便將視線轉開,她輕笑着道:“小姐用不着擔心什麼,老爺出京了,府裡還有老夫人不是?”把信摺好,秋玲寬慰道:“好在老爺走的時候不長,夫人臨產時就會回了。”
顧月池嗯了一聲,讓秋玲把信收好,便又揚起頭問道:“這纔來的可還是潘安?”
秋玲應是:“潘安把信給了奴婢就去禪房歇着了。”
心想這回他大概是連夜趕路送信來的,顧月池緊了緊被子,咕噥道:“娘信裡說又給我做了棉鞋……”雖然她回信說讓趙氏好生歇着,不必給她再添置東西,可趙氏卻還是不聽話的又給她動手做了棉鞋。~
“做了兩雙呢,潘安方纔都交給奴婢了。”秋玲點點頭,揚眉問着:“小姐可要看看?”
顧月池想了下,便又把身子躺平:“娘做的棉鞋不用看也知穿着暖和,你取一雙我當下穿,餘下那雙給我仔細收着。”
知道顧月池沒睡飽,秋玲應了是,便去取了趙氏新做的棉鞋來,待到顧月池再睡醒了穿。
一覺醒來,穿上趙氏親手做的棉鞋,顧月池不只腳下暖和了,連心都跟着暖和了幾分。趙氏接連來了兩封信都說一切都好,只提到老夫人掌家,對其她幾房隻字未提,顧月池只當她們幾房皆都平靜度日,並未升起什麼風浪來。不過想到顧振濤離京在外,鎮國將軍府裡趙氏又即將臨產,她還是覺得自己該早些回去。
先吩咐香兒去尋了凌瀟瀟的去處,知他正在別院裡跟裴慕雲閒坐,顧月池披上厚重綿軟的貂絨披風,便帶着秋玲也尋了去。
外面風和日麗,雖是冬日卻不見寒風,是個曬暖的好日子。凌瀟瀟和裴慕雲所住的院子裡此刻正擺着兩張藤椅,藤椅上鋪着大氅,也不知裴慕雲正跟凌瀟瀟說着什麼,待顧月池一進院子,他們便停了下來。只見裴慕雲先行從藤椅上起身,後對顧月池笑了下,便道藥蘆該熄火了。
輕點了點頭,顧月池走到藤椅前坐下,側目看着一尺相隔的凌瀟瀟。
陽光迷了眼睛,懶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凌瀟瀟俊美的臉上鍍上一圈金光。嘴角的笑意似顯非顯,他對顧月池戲謔道:“甭那麼看我,我會害羞地。”
“沒關係,本小姐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會心一笑,早已對他如此行徑習以爲常,顧月池擡手推了下他的胳膊:“開國寺裡待了幾個月了,也該差不多了,卻不知十一殿下打算何時歸啊?”
雖知心中有她,不過顧月池從不也並未打算點破,因爲唯有如此,她才覺得自己可以輕鬆的跟凌瀟瀟對答。
漂亮的眸子微睜,凌瀟瀟轉頭與顧月池對視,眸光似能勾魂攝魄:“你想回了?”
“每日齋飯吃着,沒一點葷腥兒……”對凌瀟瀟的魅力視若無睹,顧月池撫了撫額頭,瞥了他一眼:“我其實是想娘了。”
她相信,即便她不說,凌瀟瀟也早該猜到她來開國寺的原因,不過到底對說客二字不甚喜歡,顧月池只簡單說自己想趙氏了,僅此而已。
雖是嚴冬臘月,不過凌瀟瀟手裡的摺扇卻始終不離手。手裡的摺扇輕輕敲打着藤椅的把手,靜窒半晌兒後,凌瀟瀟對顧月池倏地一笑,悠然道:“臘月初八,我們在寺裡吃了粥再走如何?”
霎時間眸子錚亮幾分,顧月池點點頭:“聽你的便是。”
今日是臘月初二,若是初八,便只有一週時間,初九動身回京,待到十幾便可抵達京城,那是距離趙氏生產還有十來日光景,倒也合她的心意。
凌瀟瀟端起邊上的熱茶飲了口茶,睃了顧月池一眼,“看你傻樂傻樂的。”
心情本是大好,聽凌瀟瀟這話後顧月池只是秀眉微蹙,卻不想壞了自己的好心情,只是輕盈起身,然後整了整身上的貂絨披風,她一臉淡笑着便離了院子。
院門處早已沒了那翩翩身影,可凌瀟瀟的視線卻依舊停駐。
久久之後,他深吸口氣,將視線收回,後又轉身對屋子裡的周行喊道:“去稟了長樂公主,臘月初九離寺回京。”
顧月池回到屋裡沒少功夫,長樂公主那邊便得了要回京的信兒。秋玲回來時便跟顧月池說在外面見着翠姑了,她倒是回京要與皇后娘娘給顧月池討賞。
心想着若不是一出來就幾個月,總是念着趙氏,她纔不會找凌瀟瀟說這些,不過既是翠姑這麼說了,她也就聽着便是。
眼見着離臘月初八越來越近,顧月池的心情倒也雀躍起來。
臘月初七夜裡,顧月池早早燙了腳後便上牀歇下了,她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第二日好多吃些智慧老和尚親手熬得臘八粥。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顧月池恍然覺得牀前有人。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別人,確實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唸的趙氏。
“娘……”
此刻在顧月池眼前的趙氏頭挽團髻,其上珠光寶氣,且身着正裝,一身灰藍色錦緞襟褂顯得肅穆莊重……趙氏從未穿的如此正統,就連那日入宮覲見皇后娘娘都不是這般打扮。
心中微微訝異,顧月池喚了她一聲,撒嬌問道:“娘這是作甚?爲何穿的如此?”
並未開口回話,趙氏只是對顧月池慈愛的笑着。
心中疑惑爲何趙氏不與自己說話,顧月池又喚了一聲:“娘?”
似是根本沒聽到顧月池的呼喚一般,趙氏對顧月池笑着,只見她又細細的瞧了顧月池一眼,便從牀榻前轉身離去。
“娘”心中頓時一慌,顧月池慌忙起身:“你要去哪兒?”
對顧月池的呼喊和問話充耳不聞,趙氏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顧月池的視線之中……
“娘”
霍的一下從牀上坐起,顧月池驚得一身冷汗。
“小姐做惡夢了?”自從顧月池受傷之後,秋玲在地上撲了被褥,一直睡在屋裡。此刻見顧月池忽然坐起,她連忙掌了燈。端着燈臺上前,見顧月池一臉汗意涔涔,她忙拿起枕邊的帕子,給顧月池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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