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主子,丫頭是丫頭。
夏蓮敢對秋玲動手,只因她是個丫頭,她的主子在府裡不是香餑餑,但是顧月池不同,不管受寵與否,她都是鎮國將軍府裡裡的大小姐,這等淺顯道理夏蓮還是清楚的。
顧月池來到近前,見夏蓮對自己福身行禮,不禁點了點頭:“倒是個守禮的。”
聞言,夏蓮嘴角微彎。
將纖手自揣着的暖套裡取出交握,顧月池問着在面前低頭行禮的夏蓮。“你名諱爲何?”
“奴婢夏蓮”夏蓮依舊福着身子回話。
顧月池又點了點頭,道:“你擡起頭來。”
“是”夏蓮嘴角微翹着擡起頭來,卻不期迎接她的是一隻柔白的纖手……
啪的一聲
顧月池的手掌狠狠的抽打在夏蓮白皙的臉上,在夏蓮因突來的巴掌而怔愣之際,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院子裡衆人不禁一驚跟在顧月池身後的秋玲和蘭兒也都將小嘴微張,驚得下巴落了地。
顧月池過去身子孱弱,對人素來溫和,從未有人見過她出手打人。
只是瞬間,夏蓮原本白皙的臉頰變得通紅腫脹,其上兩個紅色印子更是格外大眼。捂着疼痛難忍的面頰,直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夏蓮擡眼看着顧月池,一臉委屈的道:“奴婢錯在哪裡?大小姐爲何要打奴婢?”
雙手隱隱有些發麻,顧月池搓了搓手,又慢悠悠的拿起暖套,“一定要有錯才能打你嗎?”
夏蓮雙手捂着臉頰,看上去格外委屈:“大小姐……”
將暖套重新揣好,顧月池轉身看了眼身後的秋玲,“你可知道她是我身邊的丫頭?”
看見秋玲,夏蓮大致猜到顧月池此刻是在給自己的丫頭出氣,憤恨的咬了咬牙,她輕點了下頭,去沒多言語。【葉*子】【悠*悠】
見夏蓮不作聲,顧月池冷聲問道:“你是府裡的主子嗎?”
“奴婢不敢妄想”夏蓮低垂着腦袋輕輕搖頭。“奴婢只是二小姐屋裡的大丫頭”
“哦……”瞭然的點點頭,顧月池嗤笑一聲,訕訕道:“原來只是二小姐屋裡的大丫頭啊”笑容一斂,她沉聲道:“打狗還得看主人,更逞論是我身邊的大丫頭在你看來……秋玲也是你能打得的?”
身子一顫,夏蓮哆嗦着身子回道:“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冷哼一聲,顧月池擡頭對周圍的丫頭們道:“我不管你們是誰屋裡的大丫頭,今兒我把話擱在這兒,莫要以爲我琴瑟閣的人都是軟柿子就可以任你們隨便揉捏”隨即,她又低頭對夏蓮說道:“今兒我給你兩巴掌這是輕的,如若日後你再敢欺負我的人,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誰,在府裡有多得寵,都把你打折了腿再賣出去。”
臉色倏地一變,夏蓮只是顫着身子,卻不敢多說一句。
在如鎮國將軍府這樣的大宅院裡當下人,有哪一個不是欺軟怕硬的主兒,過去顧月池爲人和善,什麼都不爭,加上如今趙氏故去,她們看上去自然覺得琴瑟閣裡的人軟弱可欺。此刻顧月池打了夏蓮,而且還當着各屋大丫頭的面兒大,便是告訴她們,琴瑟閣裡並未無人,還有她這個顧振濤的嫡親女兒
低眉又睨了夏蓮一眼,顧月池又看了眼她邊上同樣低垂着頭的幾個丫頭,轉身向後卻見顧月瑤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廳堂門前。
顧月池此刻打了的可是她房裡的丫頭,顧月瑤心中怎會舒服,不過見顧月池轉過身來,她原本面無表情的面龐立時浮現笑容,“昨日裡聽顧媽媽說十一殿下回來後姐姐心情大好,今日便見姐姐過來聚福堂。”
看着顧月瑤的笑,顧月池絲毫不以爲然。
對蘭兒吩咐一聲讓她留在外面,她便帶着秋玲往裡走,待主僕二人行至顧月瑤身前時,她停下腳步說道:“瑤妹妹屋裡的大丫頭還真是盛勢凌人,卻不知是誰給她的這等底氣。”
回頭看了夏蓮一眼,顧月瑤佯裝不知:“可是這丫頭惹了姐姐晦氣?”
眉頭挑了挑,顧月池不置可否,直帶着秋玲便進了廳堂。
這陣子顧月池從未曾踏足聚福堂,卻不知爲了迎接快要來臨的新年,也爲了小少爺在這裡過得舒適,聚福堂裡面早重新做了裝潢。原本聚福堂裡分內外廳,裡面有走廊和老夫人的寢室,倒是這會兒全改了樣。顧月池一進門見到的便是一個大約抵着她兩個屋子的堂廳,堂廳兩邊擺放着桌椅,幾位姨娘這會兒已然坐在屋內,中央擺着一隻軟塌,老夫人見顧月池進來,正冷着臉子斜靠在軟塌上,籍此來表示對顧月池這些日子的不滿。
早已料到老夫人會是如此反應,顧月池看了她一眼,便上前福身行禮:“月池給奶奶請安”
“難得你這丫頭還知道來給我行禮問安,我只道等我老婆子死了,你也不一定把那門打開呢”想到顧月池在趙氏下葬一事上頂撞自己,再來一連幾日都不來與她請安,即便她遣人去了,也給擋了回來……林林總總幾件事下來,老夫人對顧月池依舊沒什麼好臉色。
在心中暗暗吸一口氣,正在衆人以爲顧月池又要刺頭之際,卻見她臉上揚起一抹淺笑。
嬌笑着上前,她對正給老夫人捶腿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就勢跪在榻前輕輕捶打着老夫人的腿:“月池知道這幾日衝撞了奶奶,這不今日一早便趕過來與奶奶賠罪不是?”捶打的動作改爲揉捏,顧月池接着道:“因孃親過世,孫女兒着實受了刺激,加之弟弟尚小,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就算心中知奶奶是心疼我的,可在那時卻偏偏邁不過那個坎兒……”話說到最後,顧月池眼中不禁氤氳升起,不時便淚懸於睫。
見此情景,二姨娘暗暗點了點頭,忙插嘴道:“大小姐年歲尚淺,人情世故經的也少些,還望老夫人大人大量。”
老夫人本是想要給顧月池些厲害瞧瞧,卻不期此刻她溫順的如小貓一般,加之她提及自己幼孫,又說到如此動情處,便也無法在枕着臉色。
深深的嘆了口氣,她拉住顧月池給自己揉着腿的手,將她拉坐在身側:“人死不能復生,你這孩子心死,日後這毛病可得改改。”
顧月池擡手拭去眼中淚水,輕輕點頭,“日後還需奶奶多多教誨纔是。”
老夫人老懷身慰的點點頭,“沒了孃親不打緊,你日後與我那寶貝孫兒都是奶奶的心頭肉。”
“奶奶偏心”一聲嬌嗔傳來,只見顧月瑤也湊了過來,坐在顧月池旁邊,拉起老夫人的另外一隻手搖晃着:“瑤兒就不是奶奶的心頭肉了?”
臉上的陰霾不見,老夫人呵呵笑着:“瑤丫頭也是”
老夫人笑着,顧月池跟顧月瑤自然也笑着,兩人相視而笑,其眼中深意唯有對方明瞭。
自顧月池進到聚福堂後便一直沒見姨奶奶和三姨娘二人,在她問過二姨娘之後才知那兩人一早便被老夫人派出去查府裡的庫房了。心中暗暗思忖着老夫人許是又想讓三姨娘掌家,顧月池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隨意的瞥了眼四姨娘,見四姨娘臉色不太好看的坐在邊上一直不曾言語,她嘴角微彎,尋思着不能讓她們過的太安生。
須臾,姨奶奶和三姨娘打外邊進來。
兩人分別給老夫人見禮,待落座之後三姨娘又簡單的將庫房情況與老夫人稟明。待正事說完,只見三姨娘和姨奶奶交換個顏色,便見姨奶奶看了顧月池一眼,又放下手裡喝了兩口的茶水對老夫人道:“方纔奴婢打外面進來的時候,見月瑤丫頭的貼身大丫頭夏蓮好似被人打了,主子可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麼?”
“哦?”聞言,老婦人面露驚訝之色的看向顧月瑤:“果真有此事?爲何我沒聽你提起?”
臉上依舊掛着笑,顧月瑤一拉溫順的看着老夫人:“一點小事而已,不必讓奶奶操心。”
顧月瑤的話一說完,便見姨奶奶讚賞的點點頭:“瑤丫頭是越發懂事了,即使自己的丫頭被打,卻依舊如此大度。”
在姨奶奶剛剛看顧月池那一眼的時候,顧月池便知她們要做些什麼,她無非是想讓老夫人誇讚顧月瑤懂事。這會兒聽她如此說了,顧月池也絲毫不覺意外。
她們覺得不敢承認打人的是她嗎?
看着顧月瑤的笑覺得格外刺眼,顧月池淺啜了口茶,對老夫人坦白道:“實在不瞞奶奶,夏蓮丫頭是孫女方纔進屋之前動手打的。”
“月池丫頭?”
老夫人被顧月池的話驚的瞠目結舌。
依着她對顧月池的瞭解,就算別人打了她,她也不一定會回手,今日不成想她居然動手打人。只不過這打別人的下人,多少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
“奶奶,事情是這樣的……”
毫無隱瞞,顧月池將事情的是非曲直一一與老夫人說了。
從秋玲在膳房無故捱打說起,等到顧月池將事情經過說完,老夫人側目瞥了顧月瑤一眼,直直的一拍身邊的軟塌怒道:“這等狗仗人勢的丫頭若是我老婆子見了,也斷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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