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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顧月池不只一次的跟她說整件事情顧月瑤是知情的,三姨娘不傻,自然知道依着顧月池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她定不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
只是,想到顧月瑤自己將自己變成如此,且還揹負着剋夫的名聲,她的心便疼的厲害。
此刻,三姨娘雙眼紅腫,一臉憔悴。
看她如此,顧月瑤知她定是昨夜得了消息後一夜未眠。
心裡透着心疼,她苦笑嘆了口氣,隨即幽幽說道:“此事若我提前與娘說了,娘一定不會答應。”
世上,有哪一個爲人母的,會同意自己的女兒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即便再奸詐,三姨娘對顧月瑤總是好的,顧月瑤一早便知此事若與三姨娘言明瞭,三姨娘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她一早便應了皇后娘娘的話,絲毫沒有給自己返回的餘地,自然沒有跟三姨娘商量。
只是,一切到頭來還是要過這一關的,邊上的三姨娘心疼落淚,她嘴角微揚,驕傲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嘴角處苦鹹的味道不是眼淚又是什麼?
“你這孩子,即便是心氣兒再高,也不該拿自己的名聲做賭啊”握住顧月瑤的手,三姨娘的心如被刀刮,正嘶嘶的在流着血。
在這個封建社會裡,一個女子失了名聲,還如何過活?
人言可畏
縱使她再如何聰慧隱忍,到底還是敵不過人們的閒言碎語啊
“娘不必如此。”母女相擁,顧月瑤眼中滿是希冀:“女兒曾與九爺言過,即便揹負不好的名聲,他也不會嫌棄女兒的。”
眉頭一皺,三姨娘自懷中把顧月瑤推起:“你說的九爺莫不是皇上賜了霜丫頭的那個?”
抿了抿嘴,將之抿成一條直線,顧月瑤點點頭回道:“當今聖上的第九子,九皇子歐陽弈天”
三姨娘半天才回過神,看着顧月瑤一臉堅定的模樣,她知道,她的女兒這是失了心的。
心思微轉,她狐疑着問道:“九皇子不是被皇帝幽禁了麼?而且她的母妃還被皇上打入冷宮了”
邊上的丫頭端來了早膳,待她們把早膳擺好,顧月瑤對她們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到外面候着。”
如今三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頭也就這一個了,其她的婆子都是過來看着的,平日並不在屋裡伺候。小丫頭見顧月瑤發了話,便點了點頭,退出了屋子。桌上的菜餚還算不錯,雖不比以往大魚大肉,不過葷素搭配尚可。顧月瑤端了粥來,舀了一勺送到三姨娘嘴邊:“娘可記得咱們府裡禁苑裡幽禁的那一人?”
剛剛張開的嘴微噏,三姨娘問道:“他不會就是……”她素來知道鎮國將軍府禁苑中關着一人,不過卻不知這人是誰,十幾年來,老夫人只道此人父輩與顧振濤是摯友,因他犯了大錯,這才交由顧振濤嚴加看管,從不讓提及此人。
把手裡的湯匙往前又推了推,顧月瑤點了點頭。
“原來他就是九皇子。”張嘴吃了口粥,三姨娘宛然一嘆:“雖他身爲皇子,可惜到底是失了寵的,不過只要你中意,娘便再無他求了。”
顧月瑤笑笑,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三姨娘嘴邊:“娘有所不知,如今他外祖勢力強盛,九爺得見天日之日不遠了。”
三姨娘一驚,“你這話什麼意思?”
九皇子得見天日?
是皇上將之幽禁的,其外族勢力強盛,皇上斷然沒有將之放出的道理。
難道……
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顧月瑤說道:“皇上重病,這天下恐怕要換主人了。”
吃在嘴裡的粥哽在喉間,三姨娘看着顧月瑤稍有些得意的樣子,不禁泌出冷汗:“宮庭鬥爭素來冷酷無情,無論到何時,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先保全自己。”
又餵了三姨娘一口粥,顧月瑤微微頷首:“女兒自有分寸。”
口中粥味正濃,看着眼前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三姨娘心中苦澀難堪:“有的時候人要學會知足,你長大了,日後若九皇子真能成事,在宮中過活,你更要謹慎小心,切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我省的。”低頭夾了菜又餵給三姨娘,顧月瑤嘆道:“自我小時,娘便因身份低微,而不停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讓我能過的舒心。我恨,恨只因出身,我們母女便要低人一等。”深深嘆了口氣,顧月瑤接着道:“如今女兒大了,不想再跟娘一樣每日惴惴不安的過活,女兒要做人生中的強者,要讓娘也過上舒心的日子。”
在顧月瑤心中,早已篤定九皇子可以得登大寶,顧月池拒絕了元妃的提議,她最終的結局無非是個敗者而已。
看着顧月瑤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三姨娘笑着,笑的璀然,卻又心酸。
原來是她。
原來今時今日她的女兒變成如此模樣,全都是她在潛移默化之間給了她太多負面的東西。
原來是她……
顧月瑤的親事以平陽候小侯爺的喪事而告終。
在顧月瑤回府之後,一連幾日,她都陪在三姨娘身邊,在這期間,三姨娘的精神一直還算不錯。顧月池自那日來過之後,便一直未曾再來,近幾日裡,她一得空便出府前往望江樓,對她的行蹤老夫人知曉,卻未曾做太多幹涉。
如顧振濤所言,就算現在她跟凌瀟瀟感情多好,到最後若凌瀟瀟當了皇帝也罷,他當不了,後位也是顧月池的。
這一日,是正月十二,若單贏不死,今日該是顧月瑤的回門之日。
可他死了
別人以自損而爲之,她又能奈何?
坐身於望江樓內,透過明窗看着外面霧氣繚繞,顧月池心性平淡,臉上神情亦是淡然。
過了片刻,秋玲進來稟道:“小姐,慧君姐姐回來了。”
算算日子,她也該回來了。
點了點頭,顧月池道:“讓她進來。”
“是”應了聲,秋玲出了雅室,只片刻便帶着蘇慧君和束草進了雅室。
“小姐”
一見顧月池,蘇慧君和束草皆都福身一禮。
“快些起來。”從座位上起身,顧月池看着眼前風塵僕僕的二人,迎上前去引着她們到一邊坐下:“事情辦的如何了?”
蘇慧君笑着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圖,笑着推給顧月池:“地方奴婢選好了,距離京城大約有五六天的路程,依山旁水,遠離塵囂,大小姐瞧瞧。”
“回頭我仔細瞧瞧。”低頭掃了眼地圖,顧月池輕笑着將地圖收進袖袋:“價錢可談好了?”
顧月池剛一問出價錢,便見束草插嘴道:“若說起價錢,奴婢這回可是開了眼的。”
“哦?”眉梢一挑,顧月池看着束草,也跟着來了興致。
這其中該是還有故事的。
束草笑笑:“慧君姐姐談生意的手段了得,這莊子平日人家少了兩千兩不賣,可她生生給壓到了一千兩。”
那不就是五折麼?
笑看着蘇慧君,見她只是笑着,顧月池嘆道:“我自是知道慧君姐姐是精通此道的,這纔將此事交由她來經手啊”嘴上雖是這麼說的,不過顧月池心中還是微微有些驚訝的。
蘇慧君幫着單成打理芙蓉閣多年,該是有些手段的。
蘇慧君笑着:“遠離塵囂是大小姐要的條件,但是在平常人眼裡,越是這樣的莊子,越不值錢。”
言談之間,問過兩人是否用過早膳,雖兩人並未直言,不過看她們樣子,顧月池便知答案。
吩咐膳房備上一桌好的菜餚,她讓秋玲引着兩人過去,自己則獨自一人坐在桌前。
自袖袋中取出地圖,她仔細看着地圖上所標註之地,暗暗點了點頭,隨即將之記下。
午膳時候,顧月池是跟蘇慧君她們一起用的,同時她已然吩咐趙瑾到玉柳山莊去取了銀票,隨即一併交到蘇慧君手裡。
看着手裡厚厚一疊銀票,蘇慧君頓覺心沉不已。
“大小姐竟如此信我,不怕我卷着這些銀票私逃了?”
問出這句話,她的聲音竟有些發顫。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笑看着蘇慧君,顧月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把銀票收起來。“拿着這些銀票過去之後你先跟束草把莊子買下,再到周圍買些土地或是商鋪,以便日後在當地營生。”
一大把銀票放在別人手裡,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不過顧月池也知道,若想一個人忠心爲你,你第一該做的便是給她一份信任,於今日之事,她此舉若是贏了,便得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心腹,若是輸了,無非就是輸了那些身外之物。
雖顧月池不說,不過蘇慧君早已猜到她該是在做着什麼打算的。
點了點頭,她將銀票收起。
這邊蘇慧君剛剛收起銀票,外面便傳來秋玲有些焦急的聲音:“小姐,顧媽媽來了。”
微微一怔,顧月池以爲聽錯了:“你說誰來了?”顧媽媽怎會忽然來望江樓?
秋玲進入雅室,“是顧媽媽。”說話之時,顧媽媽已然跟着她進了雅室。
擡眼望着顧媽媽,見顧媽媽臉上也外露急色,顧月池眉頭顰了一下,她剛要開口問話,便見顧媽媽上前便道:“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請大小姐趕緊回去。”
顧月池問:“何事讓顧媽媽如此着急?”
臉色焦急,顧媽媽嘆了口氣道:“三姨娘歿了。”
“什麼?”
顧月池聲音陡的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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