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結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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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關係說複雜十分複雜,若說簡單,卻也簡單的可以。

下一盤棋,也無不可

用過膳後,劉公公命人撤了膳具,又取了棋盤擺好。

皇上請

嘴角噙着淺笑,顧月池擡手請歐陽弈天先行落座。

今日,顧月池的笑容,比之過去四年都要多。自她知道凌瀟瀟尚存人世間,整個人便好似脫胎換骨一般,姿容煥發,多了過往不曾有過的生氣。

即便身爲帝王,有的時候,也會是個失敗者。

看着眼前的顧月池,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歐陽弈天在心中暗歎。

待歐陽弈天落座,顧月池便也跟着落座。

再次對桌而坐,兩人心境各不相同。

執子,顧月池先落子。

她希望,這局棋,快些走完。

觀棋,歐陽弈天落子。

佳人在前,他心想,這局棋能夠一直如此下下去,永遠分不出勝負

霜妹妹爲人和善,實在不適宜留在宮中,不知皇上可有同感?又落一子,端起茶杯吃了口茶,顧月池看向歐陽弈天。

顧月霜於她,與顧月瑤不同。

身爲姐妹,她希望顧月霜日後可以過的好些。

歐陽弈天問:你想說什麼?

顧月池道:若我說讓皇上放她出宮,皇上覺得如何?

她是否適宜留在宮中,實乃見人見智。觀棋局半晌兒,低頭落子,歐陽弈天不曾擡頭,只是輕笑着道:她本就是父皇當年賜婚與朕的,過去幾載,宮中妃嬪爭來爭去,其中不乏心機繁重者,你可見有人動的了她?說完話,他微微擡頭凝睇着顧月池。

顧月池的神色一怔,望進歐陽弈天眼底,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心思陡轉,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扮豬吃老虎的人朕見的多了,可是這其中做的最是高竿,最是滴水不漏的,便是雲貴妃了。笑看着顧月池,歐陽弈天接着道:世上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人不甘,想要處處爭得上位,卻屢屢樹敵,最後功虧於潰,比如懷了朕孩子的月美人

顧月瑤盼了那麼久,總算入宮成爲他的女人,雖說他不會給她太高的妃位,但如果她腹中孩兒得以生下,以她的聰明才智,不難教導出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子。

到那時,她便可母憑子貴

但是如今,未見硝煙,她和那個孩子,卻早已殞故。

就算對顧月瑤利用大於感情,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還是歐陽弈天的親生子,從他的話裡,顧月池多少聽出一些無奈和心痛。

只是,無論心中多痛,他卻仍不捨怪罪於她

深吸口氣,顧月池僵着臉色緩緩說道:若她沒有包藏禍心,那個孩子根本就可以安然生下,我給過那個孩子機會,一切都是顧月瑤自己作得。

是母后和她要害你,最後自食其果,所以朕不怪你微挑了挑眉,對那日之事只一語帶過,歐陽弈天繼續說道:言歸正傳,朕現在要說的是第二種人。

洗耳恭聽

顧月池睇着他眼神微閃,歐陽弈天緩緩說道:這一種人恰好跟上一種人相反,她心智其實並不比前一種人弱,只是懂得處處示弱,人,往往都將強者看在眼裡,她這種人正好被人忽略,從而保自己周全。這種最適合在宮中生存,而云貴妃,便是這後一種人。

聽了歐陽弈天的話,顧月池明顯露出詫異之色,不過很快,她也就釋然了。

人與人之間,親不過父母,近不過夫妻。

即便是皇帝與貴妃,歐陽弈天和顧月霜到底也算是夫妻,合着他纔是跟顧月霜最近的人,看她看的自然也最是真切

身爲庶女,家中有個如四姨娘一樣的孃親,顧月霜也許果真如他所說是這後一種人。只不過她即便心智不弱,卻總是安於本份,從未想過要害她。

若她與顧月瑤相仿,結果只怕不會是好的。

既是皇上認爲她最適合的地方是宮廷,那日後還請皇上

話,並未說話,顧月池知道,何爲點到爲止,而歐陽弈天自也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一局棋,在兩人言談之間進行,約摸一個時辰後,無論兩人心境如何,棋局終是到分出了輸贏。

而這一次,竟是歐陽弈天贏了。

過去,與她對弈,他總是輸的那一方。

而今,他贏了,並非險勝,而是贏了多手。

看着棋盤上的殘局,顧月池輕笑:原來皇上過去一直在與我藏拙。

淡淡笑着,歐陽弈天將手裡的棋子扔回墨色棋罐之中,而後欣然起身。

深深的,又看了顧月池一眼,他道:今日朕放手,明日一別,你與朕今生恐難再見,保重說出這句話時,凝睇着眼前的女子,歐陽弈天好似回到從前。

那一日,在假山之上,他回眸一望,卻見她瞳眸微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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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大結局(中)

翌日清晨,天降大雪。

褪下一身鳳袍,卸去周身首飾,顧月池青絲寂然,隻身着一件白色輕裘,整個人看上去清麗脫俗。

歐陽弈天答應過她,今日放她出宮。

身後,顧月霜在,長樂公主和裴慕雲也在。

只是此刻他們三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緊蹙着眉頭,長樂公主緩緩上前拉起顧月池的手,依依不捨的勸道:今日大雪,外面路滑難行,姐姐何不等着雪停了再離宮?

今日一早,宮中便有人到公主府傳了歐陽弈天的旨意,道是顧月池今日便要離宮,讓她進宮相送。

說實話,她最不喜歡的便是與人離別。

但是人生在世,有太多事情不能順遂心願,今日與顧月池的離別,她不得不面對

對長樂公主笑笑,顧月池對她搖了搖頭道:我出宮之後,尚要去尋他,此刻在宮中一刻都不想多留公主莫要再勸

關於凌瀟瀟的事情,長樂公主已然從裴慕雲口中得知,此刻聽顧月池如此說來,她能做的便是能是輕輕點頭,而後送上一句:但願姐姐早日如願以償

我會的。堅定的笑着點頭,顧月池擡頭說道:我今日一走,你且記得將香兒帶出宮去。

香兒,過去是長樂公主的侍婢,因在開國寺曾經伺候過她,這纔在過去四年裡別安排在她身邊伺候。如今她要走了,香兒的去處,自然是長樂公主的公主府內。

姐姐放心吧

眼中水波盪漾,長樂公主應聲點頭。

她如今出宮,是要去尋她的幸福,你該爲她高興纔對,今兒怎麼倒哭上了?

見嬌妻落淚,裴慕雲走上前來,對顧月池與以往一般溫和的笑着,輕拍長樂公主的肩胛,他低聲哄慰着。

我只是捨不得姐姐

臉頰微紅,長樂公主順勢靠在裴慕雲懷中,竟是撒起嬌來。

眉頭輕蹙,復又舒展開來。

裴慕雲對顧月池笑笑,一副無可奈何模樣。

見二人恩愛,顧月池抿嘴輕笑,嘴角的笑意猶在,她的視線與顧月霜的視線相接。

歐陽弈天說,她是最適合留在宮中的。

含笑上前,顧月霜睨着顧月池囑咐着:保重

我會的

顧月池會心一笑,恰逢劉公公打外面進來。

參見皇后娘娘

雖說顧月池今日便要出宮,但她的封位未撤,加之昨日親眼見歐陽弈天爲她穿鞋,劉公公在對她時還是十分守禮的。

微微挑眉,顧月池問:皇上呢?

昨日在對弈之後歐陽弈天便回了御書房,臨走時他還曾說過明日一別如何,可今日長樂公主和顧月霜都到了,卻唯獨他遲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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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恭着身子回道:

皇上說他昨日下棋累了,睡的晚了些,今兒就不送皇后娘娘出宮了。

過去四年,歐陽弈天處理朝政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半夜而眠,晨鳴而起,今日卻因睡的晚了而不能相送麼?

想必,他是不想看她離去的。

他不來,其實也好

馬車,早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

辭別長樂公主和顧月霜等人,顧月池一身孑然,聘聘婷婷的步出冰慶宮,緩緩向着大敞的宮門走去。

寒風凜冽,白雪如歌。

一身雪白,踏足在皚皚白雪之上,容身於鵝毛雪花之間,她一步一印,走的十分沉穩。

嘴角,輕輕揚起。

她的美堪堪玉靜花明四字,一路走來,始終面帶笑容。

去望江樓

出得宮門,登上馬車,顧月池對車伕吩咐一聲,便再不言語。

馬車,自宮門緩緩駛離,宮牆之上,歐陽弈天龍袍錚黃,雙手揹負而立。

他的視線,從方纔便一直膠着在她的身上,即便此刻她已然登上馬車,卻仍然未曾收回。只是這一切,從始至終,她都渾然不知。

你去帶人跟着,在她未尋到逍遙候前,保她周全

四年前,在元氏大軍攻城之後,宣景帝下落不明,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封他爲逍遙候。

微臣明白

鄭重頷首,那人對歐陽弈天微一拱手,在轉過身來,此人赫然是當年顧月池在北城門前要尋的那個叫花子。

他姓潘,名安,如今現任吏部尚書之位

從皇宮到太西湖,鎮國侯府是必經之路。但是在馬車途徑鎮國候府的時候,顧月池只擡手攏起車簾看了幾眼。幾眼之中,她神情淡然,絲毫沒有要做停留的意思。

無論是老夫人還是顧振濤,她對他們早已失望透頂。顧月陽已然被送去了無憂山莊,如今的顧家,早已沒有讓她牽掛之人。

馬車經過鎮國侯府的大門一路往西,在地上軋出兩道長長的雪印,向着望江樓的方向緩緩逝去。

再次登上望江樓,立於樓上雅室,打開門窗,任雪花拂面,顧月池的心境與以往已然大不相同。

以前的她,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報仇,現在,她的仇報了,卻再也尋不到那個可以爲她駐足的身影。

站在顧月池身後許久,見她如此惆悵,趙瑾躊躇片刻,最後終是上前,在前幾日裡,凌老闆回來一趟

聞言,顧月池的身子不禁一僵

心跳倏地變快,微張了張嘴,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她有些急切的問道:他人呢?

這是繼歐陽弈天之後,她第二次見有人提起凌瀟瀟。

走了趙瑾回憶道:那日來了之後他只取了一些銀票,說是要閱覽天下美景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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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心下微涼,顧月池重新放眼湖面,口中喃喃着趙瑾的話:閱覽天下美景

凌瀟瀟走時,自望江樓取了銀票,若他要取現銀,定會到錢莊無疑。

有了這個線索,她便可大約知道他所在方位。

若他回來,謹舅舅切要告訴他我在找他信念堅定,顧月池深吸口氣,在心中暗暗發誓。只要他還活着,哪怕是尋遍天下,我也要找到他

離開望江樓,顧月池先去了望江樓平日存錢的錢莊,在她出示瞭望江樓的印鑑之後,錢莊的人很快便將凌瀟瀟的消息告訴了她

他確有取現,不過不是在京城,而是在京城外的邯城。

得此消息,不曾有絲毫耽擱,顧月池立即啓程出京,前往邯城。但是在邯城之內,她幾乎挖地三尺,卻仍未找到凌瀟瀟。幾日後另外一個地方傳來消息,原來他早已離開邯城。

一晃月餘,冬去春來。

天氣漸漸變得暖和起來,顧月池身上的衣裳也換成了春衫,不變的是她與凌瀟瀟仍舊未曾相見。

渠縣的一座酒樓的二樓之中,顧月池絕色姿容孤身而坐,卻不見有人膽敢上樓。

跟了我一個多月,該是辛苦的很,莫要再藏着,出來與我喝杯酒水如何?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顧月池發現她走到哪裡,便一定會有人跟到哪裡,起初她欣喜的以爲是凌瀟瀟,但是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可能。

沉寂片刻,二樓的雅間之中確實有了動靜。

珠簾輕挑,潘安自雅間裡走出。

鳳眼輕挑,顧月池看了過去,見是潘安,她心中明瞭嘆道:原來是你

我奉皇上之命一路護皇后娘娘前行

顧月池離宮月餘,歐陽弈天並未廢掉她的封號,如今即便她不在宮中,在大楚子民的認知裡,當今的皇后娘娘,仍舊是鎮國侯府的嫡小姐

看不出你對皇上倒是聽忠心的。

輕蔑一笑,顧月池提起酒壺,又斟酒一杯。

過去,叫花子潘安曾信誓旦旦的讓她信他,可到頭來在叛軍之中,她卻看到了他的身影。

時至今日,娘娘還在記恨於我。

緩步上前,潘安來到顧月池面前,與她對桌而坐。

輕聲一笑,顧月池搖頭嘆道:記恨談不上,只是看到你便會想起你對我的背叛。

是凌太后害死了雲兒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潘安道:我只是想要爲她報仇

顧月池笑的更甚:可時至今日,凌太后卻仍活的安好。

不曾去品酒中辛辣,潘安苦笑又斟酒一杯,長嘆道:皇上若想擺脫元氏一族的束縛,太后之位便只能由她來坐。他的語氣裡,充滿濃濃的無奈。

靜靜凝視他片刻,顧月

池問道:身爲現代人,只此你便放棄爲潘雲兒報仇了麼?

握着酒杯的手一頓,潘安一臉驚詫的看向顧月池。

他的身份,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即使是當年與他感情最好的潘雲兒。

可此時此刻,現代人這三個字,竟是從顧月池的嘴裡說出來的。

只微微一笑,顧月池並未多做解釋,施施然起身,她緩緩步下樓梯。

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潘安三兩步上前,立於樓梯之上,他不顧禮儀的一手扯住顧月池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

她方纔的話,給來他太大的震撼

睇着被他拽着的手臂,顧月池眉頭微蹙道:你仍在等待時機準備對凌太后出手,此刻多說無益,我的話說的本就清楚簡單,若你還想讓我說些什麼的話,那我只能說世間之事往往變化多端,不會隨着誰的心意而改變,我若是你,便會放下執念,去尋一個可共度一生之人,好好過活

說完話,顧月池掙開潘安的手,轉身下樓。

找了一個多月,她仍舊沒找到凌瀟瀟的下落,眼下她要去的下一站,是無憂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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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大結局(下)

無憂山莊裡的人,全都是顧月池在乎的人,所以她勢必要甩掉跟在身後的尾巴,即便這個尾巴是爲保護她而來!

她早就料到對潘安表明身份,會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也就在他尚未回神之際,她已然悄然登上馬車,消失在人頭攢動的人流之中。

無論歐陽弈天待她如何,無憂山莊的具體位置,她還是不想讓他知道。

或許,她還是不信他的。

端坐於馬車之內,確定後面沒人再跟着,低頭自袖袋裡取出那張自己珍藏許久的地圖,她將地圖交給外面的車伕,讓她一路向着北。

一連幾日,顧月池夜裡都不曾歇腳,終是在第五日時抵達無憂山莊所在之地樊鎮!

樊鎮是個依山而居的大鎮,這裡的人生活富足,平日裡若有集市,則會更熱鬧一些,而顧月池抵達樊鎮的這一日,恰好便是趕集日。

因前一日大雨,今日天氣陰涼,集市上的人不多。

無憂山莊位於樊鎮後靠得大山之中,那裡遠離塵囂,昨夜大雨傾盆,上山道路自然也不太好走。深知這一點,讓車伕停住馬車,顧月池先讓車伕去打聽上山的路況,自己則選了間尚算不錯的酒樓用膳。

過了沒多久,馬伕回來了,在酒樓二樓尋到顧月池,此時的顧月池,已然點了幾樣小菜,正等着他回來一起用。

擡頭看着車伕,她笑道:坐下一起用吧!

唉!一個多月來他們一直都在趕路一路上跟顧月池一起用膳也已成習慣,車伕點了點頭坐下身來,然後憨厚的笑笑:公子,小的去打聽過了,昨夜大雨,上山的路全都給碎石堵了,眼下鎮丞正領着人清理,今兒個只怕是上不去了。

及腰黑髮高高挽起,以黑色髮帶扎着,一身青灰色的春袍在身,雖有些寬大,卻不失優雅飄逸。

此時,顧月池身着男裝!

待會兒用過膳後,我們先尋了住處,然後再到鎮上轉悠,等到明日一早再上山也不遲!

四年,轉瞬即過,雖說在無憂山莊裡什麼都不缺,不過到底那麼久不見了,她想給秋玲和束草她們多少買些東西上去。

用過膳後,投宿在一家客棧之中,命車伕將馬車停好,顧月池先行到客房內將自己的行程寫下,而後由飛鴿送往無憂山莊。將東西收拾妥帖後,她便帶着車伕到街上去轉悠着買些什麼。

自她出宮之日,這個車伕就跟在她的身邊。

他爲人忠厚老實,無論她再如何的趕時間,他都會毫無怨言的駕車同行。

一個月下來,對顧月池而言,與其說這個人是車伕,倒不如說他更像個忠心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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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鎮民風淳樸,待人也熱情,一路行來,顧月池跟秋玲和束草等人每人置辦了一件首飾。

接近午時許,天氣放晴,明媚的陽光照射而下,將樊鎮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圈。

大約覺得顧月池有些累了,車伕提議道:公子,到那邊的茶鋪喝點茶水吧!

輕笑着,顧月池點了點頭,跟車伕一前一後進了茶鋪。

很快,店小二便送上一壺熱茶,與顧月池斟滿茶水,又道了慢用,店小二便忙別的生意去了。

背街而坐,端起茶水先喝了一口解渴,顧月池四下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意。

這裡的生活氛圍真的不錯!

唉,那不是逍遙侯麼?今兒怎麼獨自一人上街?你的那些美人呢?

邊桌的客人好似在街上遇到了熟人,隨着他的一句話,四下鬨笑聲四起,連顧月池邊上的車伕都跟着含笑望了過去。

這地兒居然還有個侯爺!

嘴角微翹,顧月池心中不禁微哂。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話你小子都沒聽說過麼?難得本侯爺今兒歇息片刻!

那邊,逍遙侯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卻使得顧月池端着水杯的手一頓,不僅如此,她的整個身子也跟着僵了起來。

砰砰砰砰

激烈的心跳聲驟起,顧月池好似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那聲音,對她而言太過熟悉,簡直如天籟一般。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我凌瀟瀟一定要做的,但爲了你顧月池,也沒什麼東西是我凌瀟瀟放棄不了的

我爲你,可拋棄一切,等我

腦海中,關於他的一切形影一一閃過。

心痛的無法自抑。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這茶杯的手因用力過大而微微泛白!

慢慢的她轉身向外。

此刻,那個被尊爲逍遙侯的男子手提玉簫,轉讓那個開朗的笑着,且欲要遠去。

他的笑容,是那麼燦爛,他的眉眼是那麼熟悉,他不是她跋山涉水要找的人還能是誰?

他還活着真好!

只是這匆匆一瞥,四年來,她的心終於踏實了。

你的那些美人呢?

腦海中回想着方纔邊上衆人起鬨時說過的話,顧月池新下不禁怒火升騰!

一個多月來,她一直在外尋他,可他卻在這裡尋花問柳,他明知她心得心意,卻拿他們的感情跟歐陽奕天做賭!

想到這些,顧月池啪的一聲把手裡的茶杯砸在桌上,而後豁然起身喝道凌瀟瀟!

她的聲音,如明珠落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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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喊出凌瀟瀟三個字之時,街上萬籟俱靜,再看方纔風流瀟灑的逍遙侯此時的他,仍是背對着,只是脊背僵直,腳下亦是寸步難移!

公公子!

見顧月池自茶鋪走出,車伕一臉疑惑的跟上前來。

不曾理會於他,顧月池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離那個背對着自己的那人漸漸近了,片刻之後,她已來到他的身後。

緩緩的,轉過身來,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顧月池,凌瀟瀟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團。

用力的甩出一巴掌,顧月池狠狠的打在凌瀟瀟俊逸的臉上。

極力平抑心緒,顧月池吸了吸鼻子,語帶控訴道:你說過,讓我等你,可你卻跟歐陽奕天賭那個荒唐至極的破賭爛賭!一直以來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化作淚水,顧月池用力的捶打着凌瀟瀟,好似要把心裡的委屈悉數發泄出來。

四年了,他和她近在咫尺,可卻從未露面。

她不知道他在禁苑,可他卻知她在哪裡啊!他居然狠得下心,四年來與她避而不見!

周圍萬籟俱靜,墨色的雙眸微潤,凌瀟瀟任顧月池打着、捶着,直到她打累了,他才猛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那個賭我知道,我一定會贏的!

用下頜緊緊抵着她的肩胛,貪婪的吸允着她身上的香氣,凌瀟瀟低喃着。

你就不怕我真的跟了他?

有些氣惱的推開他,仰起頭,顧月池質問道。

凌瀟瀟皺了皺眉,如重獲至寶一般望着顧月池,而後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你的心在這裡,我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他狡黠一笑。

這傢伙!

淚水模糊了雙眼,奔向問他既是如此,他爲何還要離開紫苑。

不過想了想,顧月池只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宮中都做了些什麼?元太后死了,顧月瑤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你難道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了我麼?

雖然她決定進宮之時,他便離開了紫苑,不過顧月池相信,關於宮裡的事情,他該是知情的。

眼中的溼意終於化作淚水,凌瀟瀟再次擁住顧月池,但我知道皇兄一定不會讓你死!

莫說歐陽弈天對她本就有情,只爲他們種了七世的善因,這第八世怎會再得苦果?

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哽咽着出生,顧月池不住捶打着凌瀟瀟,不禁潸然淚下。

我是混蛋!大混蛋!大大混蛋

在凌瀟瀟自己罵自己的時候,顧月池竟踮起腳尖,在大庭廣衆之下堵住了正罵着自己混蛋的雙脣。

呼原來侯爺是喜歡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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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間,周圍口哨聲頓起。

凌瀟瀟微怔,但只是片刻,他便閉上雙眼深深的,忘情的,回吻於她。

此刻,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不時傳來的口哨聲,有的只是眼前,他懷裡,他最最心愛的這個女子。

他,是多麼渴望她的美,卻也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凌瀟瀟擡手扯掉顧月池頭鬢上的髮帶,如瀑長髮垂落而下,只剎那間,周圍的叫喧聲皆都寂滅,唯有少數的人在竊竊私語。

他要讓樊鎮的人都知道,她是女子,是他的女人。

走!去我的逍遙侯府!

拉起顧月池的手,凌瀟瀟一臉興意。

輕輕點頭,顧月池剛要跟着他走,卻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停下腳步,冷光閃過,她一語雙關的問到:你的那些美人不會在哪裡吧?

握着她的收倏地一緊,凌瀟瀟對大笑着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而後對周圍朗聲宣告:這是本侯的侯爺夫人!

語畢,不容顧月池再多說什麼,他拉着她便向街道的另一頭跑去。

從凌瀟瀟的口中,顧月池得知,歐陽弈天年幼時最親近的人竟是玉妃娘娘,當初他與凌瀟瀟打賭之時,不只沒有幽禁他,而且還把碧玉簫欽賜給他,許他打遍天下貪官。

歐陽弈天以天下百姓爲賭注,賭的便是在五年之內他不能與她見面,而居於紫苑,是他自己跟歐陽弈天要求的。

在他心裡,即便不能見她,離得近些也總是好的。

他層看過有關無憂山莊的那張地圖,所以三年前,傷勢漸好之後,他便依着記憶中的印象一路尋到了這裡,並在樊鎮購置了逍遙侯府。

聽過凌瀟瀟的講述,顧月池只是伸出雙手,與凌瀟瀟交握,而後偎依到他的懷裡,靜靜的聆聽着他如鼓般的心跳聲!

其實,過去的一切對顧月池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

如今凌瀟瀟還活着,她和他得以相守到老,便已足矣!

翌日一早,太陽剛剛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顧月池和凌瀟瀟攜手登上馬車,乘車前往無憂山莊。

無憂山莊裡,得到消息的重任早已等候多時。

秋玲、束草、蘇慧君還有奶孃懷抱着顧月陽

她們都是與顧月池親近之人,亦是她最在乎的人,此刻,她們便等在山莊門外,翹首以盼等着顧月池和凌小小的到來。

四年恍然隔夢,她們期待已久的美好生活盡在眼前!

三個月後,無憂山莊又迎來了兩位客人。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宣武皇帝歐陽奕天和他的吏部尚書潘安。

顧月池一點都不好奇他們爲什麼能找到無憂山莊,不過知歐陽奕天跟凌瀟瀟感情甚好,再相見,她與他已能做到相視而笑!

在顧月池離宮之後,歐陽奕天對外並未廢黜她的後位,但凡後宮之人,皆都以爲皇后常年居於冰慶宮,甚少管理宮中之事。而代她執掌後宮之人,則是同爲顧姓的雲貴妃!

宣武五年,皇上大赦天下,理由是皇后娘娘誕下皇嫡長子,皇上龍顏大悅,直接下旨立皇嫡長子爲太子!

初聞此訊,正抱着剛滿月的兒子坐在無憂山莊裡玩耍的顧月池也是一頭霧水。

她確實生了兒子,不過這孩子是她跟凌瀟瀟所生,跟皇嫡長子八竿子都挨不着邊兒!

直到後來,潘安褪下官袍尋秋玲至此,纔將一切謎底解開。

原來,嫡皇長子乃顧月霜所處,只因她身爲庶出,歐陽奕天這纔想到要將孩子記在顧月池名下,如此一來,那孩子便是皇嫡長之子,立他爲太子便不會再有人有所異議!

當然,太子還是由顧月霜親自撫養的。

原來,過去的幾年,歐陽奕天對顧月霜總是另眼相待的。

得此內情,顧月池不禁看向凌瀟瀟。

哇的一聲!

兒子哭鬧起來,兩人皆都看向她腹中嬰孩,而後不禁莞爾一笑!

七世相隨,這就是他們第八世的幸福生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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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着更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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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的文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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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還不錯,後面有點太玄幻了不是很真實哇不過還是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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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也太心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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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的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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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半天都不曉得主題是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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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喜歡看紅太狼貼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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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13貼這女主還是現代人躡,一點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太懦弱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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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看啊那還有這樣的小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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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不錯,細節尤甚,接着看

記憶如絲,歲月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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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哦,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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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打綠北京演唱會,那英帶兒子捧場深情演唱。大s與老公汪小菲也出現在看臺,兩人雖無過多交流,不過大s難得素顏亮相,力證婚姻幸福甜蜜。

沐浴戲不僅能吸引不少觀衆的眼球,有好的賣點與收視率,而且女星可以有些遮掩,春光乍泄的一瞬間,更添風情和嫵媚,讓人慾罷不能。

網絡城市羣第二百四十二章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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