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在活動室不遠處就是培訓室,每一個安置點,混沌生物都有安排再就業的培訓,並且花大價錢請了培訓老師。
培訓的內容也多種多樣,有智慧生物的護理、有飛行場的維護管理,有腦力工作者的培訓等等。爲了失業民衆的再就業,混沌生物可謂是煞費苦心。
在混沌生物的規劃裡面,失業的民衆在這裡經過培訓後,只要合格,混沌生物的一些編外工作就會首先安排它們。
這一次,針對這個地塊正在開發秀鄉村綠色自然旅遊度假基地的項目,相關的技術崗位也在進行培訓。
不過,貌似願意參加培訓的人很少,不及在這邊玩牌抽菸的十分之一。
沈淮設計的初衷是好的,還是現實的表現卻不盡人意。
明顯,沈淮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個巴掌。
不是所有人都和沈淮或者是混沌生物一樣對人生對未來有着不懈的追求,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未來科技的發展和宇宙有着好奇。
大部分人吃飽了喝足了,瀟灑瀟灑玩兒下牌,抽點菸,玩兒玩兒女人,人生足矣。
王佳將老大的臉色不好,知道事情要玩兒完。
他上前對正在吞雲吐霧的人說道:“這幾位大哥,今年不是週末,你們不需要工作嗎?”
幾名青年看着王佳和沈淮的樣子有點面生,知道他們不是小區你的人。
其中一名青年說話了,語氣相當得不屑,“你誰啊,我們上不上班管你什麼事。”
王佳衝動起來想打人,給你們吃給你們喝,讓你們有更好的房子住更好的生活條件,這幫人竟然不知進取。
張海設防要比王佳圓滑很多,他從兜裡掏出上好的香菸分發給衆人。
青年接到張海生的煙,一看煙的牌子再看張海生的衣着,就知道這人是個老闆,態度一下就變了。
笑呵呵的接過煙,還問道張海生:“看你們眼生,是剛剛搬過來住的嗎?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要不要一起玩兒牌,輸贏不大,就幾千萬把塊錢。”
張海生幫助幾位青壯年點好煙,樂呵呵和這幫青年們坐在一起,問道:“我也是前頭項目拆遷後,zf安排我到這邊住的,剛搬過來。”
張海生痞裡痞氣樣子讓王佳很不舒服,但目前這種情況,也只有讓張海生去了解情況。
張海生也不笨,先和這幫人聊聊輸贏,再說一說帶顏色的玩笑話,然後問道:“幾位大哥,你們賠償的錢夠用不?我家那邊賠得太少了,我還得想辦法找工作呢。”
果然這句話一出,這幫青年的話匣子打開了,“錢不夠用,怎麼可能?”
“我家是在這裡被拆遷的,賠了好幾十萬。”
“我沒有你們牛,我只是在這個鋼廠上班,一次性給了十多萬的買斷工齡。”
“我在煉油廠上班,也是十多萬買斷工齡。”
“我要差一點,上班的時間短,我只上了三年的班,給了我五萬塊的買斷工齡。”
沈淮和王佳面面相覷,這個叫賠償很好嗎?
幾萬塊或者幾十萬塊,對人幾十年的歲月時光來說並不算多。
張海生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問道:“幾十萬夠用了?”
青壯年們樂呵呵異口同聲道:“夠用怎麼不夠用!”
甚至有人把自己當做老師,開始給張海生上課。
他滔滔不絕對張海生說道:“這位兄弟,你就不知道吧,一個人的生活不是看你錢多錢少,而是生活質量的問題。”
“你想想,在樹屋出現之前,人們在大城市辛辛苦苦工作爲了什麼?就是爲了有個房子,有個車子,有個老婆,有個家,我這樣說沒什麼問題吧?”
張海生點頭說道:“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生活,你說的對。”
那人接着說道:“我這麼給講,不是大城市,就是咱們嘉鬆縣的縣城裡。過去一套住房總價在六十萬左右,這個人的工資每月五千塊算多了吧。他首付買房就花掉自己一大半積蓄,然後每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甚至還更多,用於還房貸,房貸少說換給二十年吧。沒日沒夜的工作爲了啥?掙錢爲了啥?那些人的生活還沒有我們滋潤呢!”
“就是,就是!”下面的人附和道:“人一輩子就是爲了個享樂嘛,咱們活得輕鬆活得幸福就是成功,那些人累死累活;腦袋禿成了地中海,整天這個病那個病的,還沒有咱們瀟灑呢!”
更有人舉出了讓沈淮十分尷尬的例子,“咱們就說說混沌生物的老闆沈淮吧!沈淮有錢吧,全世界最牛掰的人物,最有錢的人物!可是他活得有咱們開心嗎?絕對沒有,聽說沈淮每天實驗到凌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天天加班,三十歲的人了,似乎還沒有結婚吧?他幸福嗎?他絕對沒有我們幸福。”
給張海生上課的那名青年又繼續說道:“現在我再給你分析下我們的錢爲什麼夠用,現在人生最主要的三個問題,住房、汽車、女人。我都有了,還是感謝沈淮,我們能住在這裡,雖然只有使用權,但是我住一輩子沒有人敢把我趕出來。汽車,我買不起特斯拉一半的電動汽車還是沒問題的,女人,我十九歲就結婚了,比沈淮幸福多了。吃的方面,我們每天的能量塊根本吃不完,吃不完的能量塊拿去賣還能賣到不少錢。國家爲了大局的發展,又給我們買了保險,生病那些國家都有補貼。所以,你說我們還上什麼班?每天在這裡玩玩牌不是很好嘛?”
張海生本想辯駁什麼,“突然覺得詞窮,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人說道:“飯後玩牌抽菸,快活似神仙。”
王佳問道:“你們就不想永生嗎?死亡後進入智網世界,獲得永生?”
“哈哈哈!進入智網世界?我們已經是打工的,你讓我們進入智網世界,下下輩子都不可能,這輩子好好過就行了,好好瀟灑,進入智網世界的希望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