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鴻沒回聲,她拉着牀單向上拖了拖,蓋住自己光裸的身體。汗水淋漓的耳鬢廝磨化作難以言喻的歡愉,流竄在四肢百骸中激烈的*餘韻猶存,只是耗盡了所有氣力之後,她疲倦的眼皮很沉重,直想昏昏再睡,但鼻翼裡聞見的都是吳思翰的菸草氣息,卻讓她心神不寧。
她轉過身,乾脆用牀單矇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想和他有接觸。
吳思翰深吸一口雪茄,將雪茄掐滅在菸灰缸裡,然後關了燈,扯住被夏鴻捲走的牀單,抖開來,遮住了兩個人,他也鑽到被窩裡攬住了夏鴻。
牀單裡夏鴻光潔的身體滑溜地如同一條魚,吳思翰幾乎捉不住她。不過長手長腿的他比較有優勢,在大牀上追逐片刻他便抱住了她,然後橫腿跨在她的腰間,霸道地結結實實摟抱住了她的後背,然後將自己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埋在夏鴻細瘦的肩頭。
吳思翰溫熱的呼吸吹拂着夏鴻的頭髮,髮絲在她的臉頰上飄動,好癢,她動了動身體,想甩開吳思翰,但卻聽見吳思翰低柔的聲音:“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夏鴻在黑暗中羞紅了臉,她知道吳思翰指的是,她剛纔在眩暈中抱着他健壯的身體不肯放,猶如八爪魚一般死死纏住他。她的臉很燙,連帶着身體都有些發顫。
吳思翰抱着夏鴻,見她有些微微顫抖,不由更加用勁摟住了她,他的脣在她的耳垂上亂親,突然感到夏鴻的臉頰有些冰涼,他扳過她的身體一看,在臥室昏暗光線的反射下,她臉上有着晶瑩的淚光,吳思翰有些挫敗地盯着夏鴻,問她:“爲什麼,爲什麼又哭?我做得不好麼?”
夏鴻覺得自己心頭萬緒難解,吳思翰做得完美無缺,從他在工作上對待她的方式,從他平時對她的體貼,甚至在牀上對她的狂野,他算得上是一個百分百合格的完美情人。 шшш_ TTkan_ c ○
她想逃開他的誘惑與吸引,但她道行實在太淺,生嫩的她根本無法抵禦吳思翰刻意的溫柔與體貼。明知道他對她的好,隱含着男女之間的*在其中,甚至摻雜着他專橫的佔有慾,但她還是如吸食罌粟一般,不由自主地踏進他的領地,成了他的俘虜。
兩人一夜的荒唐,註定了日後的糾纏。她知道自己意志力薄弱,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裡,但卻無法逃開,對於吳思翰全面撒下的網,她根本無力去掙脫。
一向崇尚肉慾的情人,真的會在乎她的感情麼?活生生的厭倦身體之後,愛情便死亡的例子那麼多,不可能只有她和吳思翰是一對意外中的例外,對此夏鴻深信不疑。
不過,生活好像也有發癲的時候,比如吳思翰,他就像着了魔一樣糾纏着她。他是愛她如水的肌膚,還是愛她迷濛的眼神?
夏鴻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既然不想要永遠,也就無所謂哪一瞬間的溫暖。
吳思翰的手在她**的美背上*,夏鴻卻覺得心底裡一股隱隱的痛,悄然地涌上來。她的心紛亂,吳思翰將她扳過身,她半睜着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只見吳思翰的眼裡有着一絲無奈與憂鬱,她望着他,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眼神所蠱惑。
也許,衆人眼中的吳思翰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眼前的吳思翰不再是那個強大的神,他是一個正常的人,也有煩惱,也有憂愁,也有發怒和脆弱的時候,只有和他發生過親密關係的枕邊人,纔會真正瞭解到吳思翰的真實思想。
但她卻太愚笨,因爲到了現在,她還不知道睡在她身邊男人的真實心緒。
因此當吳思翰有些求助而脆弱抱着她的時候,她倒不好意思再流眼淚,她彌補地反抱着他的肩頭,終於忍不住出聲問他:“思……思翰……你有心事嗎?”
吳思翰沒有回答她,只是用黑亮深邃的眼神盯着她,然後她聽到他在低語:“小夏,小夏——”她迷濛地微眯起眼,呢喃地問:“怎麼了?”
“別離開我——”吳思翰看着夏鴻,輕柔地說道,聲音裡帶了些許的隱忍與頹廢,“別離開我——答應我,永遠陪着我——”
“我——”夏鴻還沒開口答應,吳思翰的脣已經落了下來,她清楚地聽見萬人迷吳思翰在她耳邊說:“我愛你,夏鴻——”
夏鴻的全身僵直,她不知所措地微張着脣,正好給吳思翰的舌頭有了可乘之機,他的舌頭探了進去,和她的糾纏不休。
“我愛你——”吳思翰與她脣齒交纏之間,那低語隱含愛意的聲音在她耳邊揮之不散,他帶着她共同奔赴愛慾的天堂,這一次,卻是極爲溫柔,極爲繾綣纏綿的,他讓夏鴻在他的溫存下,化成了一泓清水,猶如第一次剛見到她時,那樣的純,那樣的清。
自詡信心滿滿的他一個猛子扎進去,結果游泳健將腿抽了筋,從此萬劫不復。
……
第二天一早,夏鴻強忍着全身痠疼去上班,在等電梯的時候竟然遇見了人事部經理伍思萍。不知道爲什麼,夏鴻看到伍思萍那雙銳利的眼神,她的臉就紅了,也許是因爲伍思萍是她的學姐,面對伍思萍探究的眼睛,夏鴻覺得心裡有些發虛。
果然,伍思萍打量了幾下面有疲倦之色的夏鴻,一向敏銳的眼神看着夏鴻的黑眼圈,再透過夏鴻遮掩的長髮,看到了她脖頸側的淤紫印痕,伍思萍想了想,對夏鴻說:“小夏,你等會兒來我辦公室一下。”
伍思萍尋究的眼神讓夏鴻覺察到伍思萍突然變得耐人尋味的表情,她心虛地漲紅臉應了,低着頭先上了營銷部的辦公室,她把包放下,然後對同事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就坐電梯上樓到人事部去了。
小心翼翼地敲門進去,伍思萍正坐在辦公桌前等着她。看到夏鴻進來,伍思萍示意她把門關上,夏鴻照做後,伍思萍讓她坐在辦公桌對面。然後伍思萍什麼也不說,只是上下打量了夏鴻足足有兩分鐘,纔開口問夏鴻:“小夏,你說老實話——”
夏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地看着伍思萍,等着她說話。
但伍思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本就是驚弓之鳥的夏鴻險些跳起來,伍思萍問她:“夏鴻,你現在是不是也成了吳思翰的一週三個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