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尖銳刺耳,“英雄救美,這下你得意了!”
疏真冷眼看着她瘋癲之態,“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停了一停,又繼續道:“他急着前來,是要阻止你做下不可挽回之事。”
她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脈息,覺得還是不要太過刺激昭寧,於是說話還算厚道。
昭寧卻並不領情,她眼中閃着危險而強烈的光芒,一步一步朝着疏真逼近,“你是在可憐我嗎?!”
“他這麼擔心你,立刻便衝了過來,我從沒見他這等暴怒……”
她的聲音帶着怨恨燃熾的癲狂,“爲什麼?!我對他千般溫柔,他卻是這樣無情,堅持不肯與我成婚,讓我成爲宮裡的笑柄!爲什麼……到現在,他的心裡都只有你!”
蕭策……你這麼一來,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催命的?
疏真心中輕嘲,卻見昭甯越走越近,步伐越見蹣跚,全身上下都陷入不正常的囈想之中——
“你們這些人,都這麼欺侮我,我要報復!”
“我要掌握無邊的權勢,讓你們都跪倒在我腳下……”
“我要成爲石家的當家主母,這樣才能與朝廷抗衡。”
“無病對我癡心一片,任我玩弄於股掌之上……哈哈哈哈!”
疏真聽她這麼說着,只覺得啼笑皆非——這一對男女,都覺得自己聰明狡詐,對方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可以任由自己擺弄。
真正是天上地下,打着燈籠都難找的一對!
她正這麼胡亂想着,昭寧已經逼到面前了,她咬着牙,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手中尖簪朝着疏真直刺而下!
正是千鈞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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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策長槍一掃,將剩餘私兵挑飛,頓時又是一片慘嚎。
他一把拎起地上不慌不忙的石無病,“你們把她怎麼了?”
石無病真是鎮定得出奇,被拎在馬前,居然還有閒暇拱了拱手,“幸會幸會……”
“再多說一個字,此地的石家之人一個也活不了!”
蕭策斷然說道,聲音肅殺宛如修羅。
“她在內室,公主陪了她說了很久的話……”
石無病的笑容讓蕭策心中一緊,疾風一般的衝入,卻見——
冰冷的玉石地上,昭寧躺着昏迷,已是人事不知,她額上一片青腫,煞是刺眼。一旁滾倒着一隻花瓶,居然還未破碎!
窗戶大開,吹來春日之風,讓人精神一振。
她,居然已經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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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真回望着山凹處別院的人影混亂,隨即對着身後侍立之人淡淡道:“我們也該走了。”
她想起方纔那極爲危險的一幕——
昭寧公主的尖簪已經刺下,而自己卻真氣受制,只能順手撈起一隻花瓶,眼看就要玉石俱焚!
眼前這幾名高手是突然出現的。
看過他們身上的木符後,自己這才知道,朱聞由於不放心,暗中還遣人保護她這一行人。
疏真心中,頓時被暖意漲滿!
朱聞事務繁忙,卻仍觀念她之安危,更可算是未雨綢繆。
回望那別院混亂一片——蕭策正在那裡。他聽說此事,居然也拋下手頭要務,匆匆而來!
她搖了搖頭,凝望着那處山凹別院,誠心誠意道:“蕭策,多謝你……”
言畢,她上了青油布帳篷的便車,“我們走吧,這裡發生的一切,就不用再管了。”
蕭策要制裁昭寧的胡作非爲,也是題中之義,而石無病與昭寧,這對各懷鬼胎的夫妻,將來會走到哪一步,卻也與她全然無關了。
這是朝廷大事,而她只是一介諸侯之妻,不在其位,不謀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