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天夏候徹未再召幸任何妃嬪,除了上朝處理政務,便是在皇極殿照顧養傷的蘭妃,卻在十日之後來到了凌波殿。
鳳婧衣自然知道他來的目的,只是平靜地陪同用膳,等着他自己說出來。
果然,一番客套話之後,夏候徹問道,“你可聽說過神醫淳于越?”
鳳婧衣驚訝之後,淡笑問道,“有過幾面之緣,皇上問他做什麼?”
算算時間,公子宸那邊也差不多安排好了。
“蘭軒的病一直未見起色,太醫也沒有辦法,朕只得設法請神醫替她診治,看能否讓她好起來。”說起靳蘭軒,夏候徹眉宇盡是愁色。
鳳婧衣面上的笑意沉了下去,抿了抿脣道,“皇上要嬪妾做什麼?”
前世做爲學習心理學的,她自然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候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情緒,太過平靜或一口答應都會讓人起疑。
夏候徹無奈地嘆了嘆氣,探手握住她的手,道,“素素,我欠她太多,幫幫我。”
這一個我,已表明他的請求之意。
鳳婧衣望着他,似有一閃而過的心痛與複雜,“抱歉,嬪妾實在愛莫能助。”
“素素。”夏候徹眉頭深鎖,深深嘆息道,“就當我求你了,幫我這一次。”
“皇上待蘭妃娘娘還真是情深義重,都放下身份求人了。”鳳婧衣說着,別開頭去,將一個妃子該有的落寒與心酸演繹得淋漓盡致。
夏候徹深深地沉默了下去,靜靜地望着女子的側臉,久久不語。
“皇上因爲嬪妾靠近長春宮便罰跪,前一刻還對嬪妾字字溫柔一聽長春宮有事便什麼都不顧了,如今更爲了她求嬪妾,待到她病一好了,那長春宮大約便也是嬪妾的去處了。”她望着窗外的樹上的葉子一片一片地落下,幽幽說道。
“你是你,她是她,你想得太多了。”夏候徹道。
“嬪妾是想太多了,嬪妾怎比得上蘭妃娘娘與皇上青梅竹馬長大的情份,嬪妾怎比得上蘭妃在皇上心中的萬分之一……”這樣的話,大約也是宮中不少嬪妃的心裡話,卻是她來親口說出來了。
“你不願幫便罷了,當朕沒有說過。”夏候徹拂袖而起,離開了凌波殿。
鳳婧衣重新轉過身來用膳,端起碗道,“沁芳,再盛碗湯。”
沁芳上前盛了湯給她,擔憂道,“貴人把皇上氣走了,還能去嗎?”
“當然要去。”
三日後,夏候徹由大將軍方潛護駕,帶着靳蘭軒準備離宮尋醫,行至宮門一身便裝的鳳婧衣已經等在了那裡。
“你還來做什麼?”夏候徹沉着臉問道。
“既是你心中所願,我如何拒絕。”說罷,她自己翻身上馬,先行出了宮門。
夏候徹望着消失在宮門的一人一騎,怔愣了半晌方纔吩咐人起程出宮,卻不知等待他的是早已張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