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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雅眉心一皺,將匕首緊緊揣在懷裡,我結結巴巴道:“你們……是什麼人?可否給我們……讓個路……”
“哈哈……雷子,這女人當真是有趣啊!”又出現了一個男人,彎腰朝我們打量起來,這下輪着他結巴了,“雷子……我打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快把她倆給弄上來!”
我和拓雅一驚,身子頓時僵硬起來。那兩個男人見我們如此驚慌,堆笑道:“你們別怕,我和我兄弟只是想幫你們,一直呆在這裡邊也不是長久之計。晚點可能就要下雨了,你們想淹死在這裡?”
天色暗沉,烏雲密佈,看來真的是要下雨了。我用眼神問拓雅怎麼辦,她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站起來道:“好,謝謝二位了!”我跟着站了起來,雖然我還是有些擔心,但見拓雅神色如常,也就沒反對。畢竟眼下我必須得跟着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兩個叫雷子和駝子的男人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小農莊裡。我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們家裡還有婦女老人在,看來的確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長相也都十分憨厚,男人們都曬得黑黢黢的。
“我們兩個是表兄弟,家眷都住在一塊,你們沒必要拘束。”雷子雖是如此說,但我和拓雅還是放鬆不下來,因爲他們家的女人和孩子們,正帶着防備的眼神瞅着我倆。也難怪,自己的丈夫突然帶了兩個美嬌娘回來,又是在這種閉塞的小村寨裡,任誰都會多想的。
“這是哪裡?你們是漢人?”坐定後,拓雅率先發問,語氣生硬極了。我不覺蹙眉,打擾這一家子的是我倆,怎麼還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這兒是李家莊,我們都是漢人,你們是……”駝子讓她妻子端了茶水過來,拓雅笑道:“我們倆也是漢人,前些日子被雍古人給抓去了,今天才逃出來。”
真是個撒謊的老手!
雷子此時正在剖魚,是方纔他們在河裡捕撈的。他聽見拓雅說完這句話後突然扭過頭,邊想邊道:“我們李家莊雖離雍古部很近,但卻不歸他們管轄,你們儘管放心……看二位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姑娘,家裡應該是做官的吧?”我不知他爲何如此問,便和拓雅一樣沒有接話。雷子看了我一眼,繼續道:“前陣子,有一批女真人路過我們這裡,說是尋一位小娘子……”
他突然停住,詫異地看着我,不止是他,拓雅和駝子也齊齊盯了過來。因爲此刻,我握着茶杯的手正輕輕顫抖着,眼眶也漸漸紅了起來,“他們……有沒有說那小娘子……叫什麼?”我咬脣,心裡一陣激動,太好了!我沒有被遺棄……
雷子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這倒沒有,只是說那小娘子容貌極其美麗……與你……很像!”駝子不知何時進了裡屋,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張畫像。拓雅搶先接過一看,驚道:“顏歌,這不就是你嗎!”
我含淚不言,舉袖抹掉幾滴淚珠。卻也困惑,爲何不直接說尋的是大金國的上仙郡主呢,反而如此低調,暗中走訪。半晌,有幾分明白了,如今北方雖然被金國所統治,但漢人們到底是從心裡牴觸金人的。若是直接說尋大金國郡主,萬一被抗金的義軍們得知了,不僅不會提供我的下落,反而會設法把仇恨施加在我的身上……
“顏歌。”拓雅放下畫像,走近我道:“不會還真被我說中了吧?你的身份,貴重到了我無法想象的地步?”我搖頭,怕雷子和駝子生出對我的反感。卻還是忍不住起身問:“那些女真人,可有領頭的?還是一些尋常小兵?”
駝子思索了一會,回道:“是有領頭之人,而且好像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是個俊少年……他把畫像留給我們後,還說只要提供消息,全村每戶賞黃金十兩。”
“哎!你怎麼了?”拓雅和駝子忙扶住我搖搖欲倒的身子,我心頭止不住的激顫,是迪古乃嗎?是他在親自四處尋我嗎?從遙遠的會寧到這裡,千里迢迢,一路上還要防備起義軍的暗殺……可他居然來了!
他是尋了多久,才決定往這裡尋來的,他有沒有吃苦頭?一面擔心着我的安危,一面經受着風吹日曬……
我重新坐下,輕聲問:“他們之後又去了哪裡?”雷子將畫像收了起來,道:“往西夏尋去了。”我聞後默默不語,西夏……那還得往南邊去……
臨近傍晚,雷子和他妻子商量了一番,好心收留我們在此居住一晚。他家的女人們到底是心善,很快就給我們收拾了一間屋子、雖然條件很差,但也是個足以讓我們棲息的地方了。
夜裡,我與拓雅同榻而眠。小屋裡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拓雅說應該是老鼠或是蟑螂。若是以前,我一定嚇得跳了起來,但之前被思羯安抓來的路上,什麼破地方沒住過,早已見識了不少。
躺了一會兒,我還是翻來覆去睡不着。這些日子經歷的太多,我一時難以消化。又忽然聽到了迪古乃的消息,心裡更是一陣掛念,恨不得馬上見到他,抱着他痛哭一場……
拓雅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俯身盯着我問:“顏歌,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路?方纔他們在,我知道你有所顧忌,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沉吟片刻,翻身看着她道:“我可以信任你嗎,拓雅。”
她瞪我一眼,不滿道:“本姑娘把你救了出來,你居然還不信任我,真是讓人寒心。”我握住她的手含笑道:“好啦,我不是不願和你說。只是……那我就直說了……我……是大金國的上仙郡主……晉國王粘罕的義女……”
“什麼?郡主?還是粘罕的義女?”我慌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點聲。拓雅睜大眼睛低聲道:“你沒唬我吧?粘罕?那個大金國赫赫有名的軍將?你居然是他的義女?”
我點頭,心想完顏宗翰也太有名氣了吧,連拓雅這個既不是漢人又不是女真人的姑娘都知道。
拓雅朝門口瞥了一眼,附在我耳旁說:“可千萬別叫這些人得知了,不然……我也會跟着你倒黴的。”我朝她翻了個白眼,方纔是誰叫得那麼大聲!
“那你怎麼會被思羯安擄過來?之前他們說的那個領頭的少年又是什麼人?”拓雅一直追問,我笑嘆一氣,簡單的給她說了一遍。
拓雅聞後嘖嘖道:“沒想到思羯安這般大膽,從前還真是小瞧了他。不過,到底是個薄情之人,爲了首領之位就這麼把你給拋棄了。”
我輕蔑一笑,“我對他無半分情,所以也不會爲此感到寒心。再說了,若我是他,我也會要江山、舍美人。”她笑道:“那若是來尋你的小王爺呢?你該不會也希望他要江山不要美人吧?”
我嚴肅的盯住了她說了一句:“這話可不能亂說,金國已經有新主了,是他的堂哥。”拓雅忙點頭,又湊過來笑問:“他不遠萬里尋你,定是喜歡你吧,那你呢?他是你的情郎嗎?”
我臉上有些微熱,避開她的目光小聲道:“快睡覺啦。”她笑了一聲,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