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厲兩步並作一步奔了過去,一把抱起溫秣衝進房中。清水一邊抹着淚一邊跟着跑了進去。殷商立即對旁邊的小廝吩咐去請南叔。
南叔看到溫秣的情況,也是皺起了眉頭,昨日鞭傷並未有處理,如今天氣酷熱,加上在太陽下跪了這麼久,汗水浸入傷口,許多傷口已經發炎,甚至有的地方於膿。
殷商心頭也是一緊,沒想到會傷的這麼重,也更沒想到傷口會發炎潰爛。心中生了幾分愧疚,讓南叔無論如何一定要醫治好溫秣。
清水守在牀邊不住的哭。溫厲怕他影響南叔,勸了幾遍纔將她勸到旁邊凳子上坐着。她雖然是不再哭了,但是看到溫秣滿身猙獰的傷口,和南叔清理傷口時溫秣隱隱作痛的顫抖,她的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南叔,你輕一點。”她無數次的提醒。
南叔也並不敢下手重,但是傷口如此,必須要清理,清理必然是疼痛難忍的。
她好多次向上前阻止南叔,都被溫厲阻止。
過了許久,日已西斜,南叔才收了手,清水便衝上前詢問情況。
南叔舒了口氣道:“傷口已經處理好,每日換藥,不牽扯傷口,並無大礙。他現在身體太虛,恐要昏睡幾日。我會每日過來兩次查看他傷勢的,大小姐不必太擔心。”
“南叔,秣哥哥真的沒事嗎?他身上傷口那麼多、那麼深。”
“雖然傷口看着嚇人,不過都是皮肉傷,並無傷及筋骨。”
看着南叔也筋疲力竭的,殷商便吩咐南叔身邊的伺候的少年扶南叔去休息。
他看了眼滿臉淚痕,雙目紅腫的清水,她自己餘毒還未請,也擔心她身體,便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肩頭安慰。
清水甩開他手,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然後便端水喂溫秣。
“清水……”
“不要叫我!我不要理你。等秣哥哥身體好了,我們回陵州,再也不想看見你。”一臉冰冷。
溫厲見清水這次不是耍小孩子脾氣了,未避免殷商尷尬,他藉口去取藥便離開,然後招呼伺候的人全部的退下。
殷商坐在她對面,好聲好氣的哄道:“這次是表哥疏忽大意,未想到小秣會傷的這麼重,是表哥的不是,別生氣了。”
“明明是你命人鞭打秣哥哥,也是你罰秣哥哥跪的,我纔不信你不知道呢!厲哥哥和諸葛大哥都求了情,你都不願意饒了秣哥哥。你差點要了秣哥哥性命!”清水越說越生氣。
“好了,是表哥不對,但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事你還不懂,表哥也無法解釋給你聽。但害小秣受這麼重的傷,的確是表哥不好。別鬧脾氣了。”
“我不要理你。走開,你在這兒秣哥哥都不敢醒了。”清水推着殷商向門外趕。
殷商知她在耍小性子,這會兒在氣頭上,也不和她硬來,便讓她照顧,明日他在過來。清水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不稀罕!”然後將房門重重地關上。
殷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表妹絕對是被她寵壞了。
這時聽到後院有聲音吵吵鬧鬧向這邊過來,他回頭望去,是兩個小廝圍着獨孤紓過來。
獨孤紓見到殷商立即的跑上前急切地道:“我今日聽聞清水姑娘中毒了,弱水姑娘呢?她怎麼樣了,我來看看她……們的。”
殷商皺了下眉頭,冷嘲道:“三公子很喜歡翻牆進府。”
獨孤紓撓了撓頭,尷尬的道:“這樣比較快嘛。你們殷府那麼難進,守衛的非要進來稟報,若是同意了才能夠進。這一來一回的至少也要一盞茶的時間吧。”
“守衛爲何要通報,而不讓你直接進府?”
“他們又不認識我,肯定是要通報的。”獨孤紓道。
殷商冷笑着:“守衛自然不認識你獨孤三公子,你都沒有從殷府的大門進來過一次。”
“我……”獨孤紓自知理虧,微微的垂下目光,嘀咕道,“說話都和二哥一樣,給別人設陷阱。”
旁邊的小廝聽到這話,偷笑一下。
殷商也忍不住的笑了笑,聽獨孤紓這話,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獨孤繹平日內是怎麼教訓這個弟弟的。
他不與殷商多言,“清水已經無大礙了,現在房中,此刻不便打擾。我見你這來看望清水是假,多半是想來看弱水的。她剛出去,待會回來。”說着便吩咐兩小廝招呼獨孤紓到堂中坐等。
被猜中的心思,獨孤紓也不爭辯。免得又掉入殷商言語的陷阱裡。立即讓小廝帶她去堂中,避開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