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雪蘭看着這樣的南宮玄羽,心底有一抹慌亂。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
還是說……那種話,不應該由女人恬不知恥地說出來?
可是,她已經束手無策了啊!
眼看着他對蘇冷袖那個女人彌足深陷,簡直像是要將整個世界捧到那女人面前一樣,她不但嫉妒得發瘋,一顆心也日夜滴血。
只要一想到他是如何地在乎那個女人,她就恨不能將那女人撕成碎片!
這時候,南宮玄羽雲淡風輕地開口了,那雙邪魅鳳眸中明顯含着一抹不耐煩:“本王沒工夫聽你說這些,你只需要說夜荷那丫頭在哪兒就行了!”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看在南宮玄夜的份上,南宮玄羽不會給婁雪蘭這女人半點好臉色。
南宮玄羽是真有讓婁雪蘭血濺當場的心思的。
不過,剛剛婁雪蘭那恬不知恥的話,讓南宮玄羽剎那間明白:他皇兄南宮玄夜,對這個女人是喜歡的。
同樣身爲男人,他很清楚中了那樣的毒,若不是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很久,不會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說出那樣的話來。
南宮玄羽的冷絕無情,讓婁雪蘭心如被刀割一般汩汩流血。
而她也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已經中了蘇冷袖的毒,他眼裡此刻已經沒有別人了!
婁雪蘭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蘇冷袖,你必須得死!
蘇冷袖不死,南宮玄羽心中永遠不會再想起她婁雪蘭的好!
定睛看了南宮玄羽許久,婁雪蘭才緩緩勾出一抹恬淡淺笑:“既然這麼想要那丫頭,陛下不覺得應該用什麼來換嗎?”
這一刻,婁雪蘭終於暫時壓下了滿滿的情感,將南宮玄羽當成了半個敵人。
因爲,南宮玄羽是爲了蘇冷袖纔來要夜荷那丫頭的。
南宮玄羽銳利地眯起鳳眸,冷冷看着婁雪蘭,語氣寒漠如冰:“你想要什麼?”
“臣妾要的很簡單。”婁雪蘭勾脣一笑:“那德妃身邊不是有兩隻寵物嗎?給臣妾一隻吧!臣妾一個人在這深宮之中……實在也無聊,養只寵物可以打發時間。”
南宮玄羽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個女人,還真懂得開條件!
“不行!”南宮玄羽斷然就拒絕了,語氣冷硬:“換其他要求!”
小魔王和小白,絕對不能給婁雪蘭,它們任何一隻落入婁雪蘭手裡,估計都會受到折磨。
而且小白的作用還沒有體現出來,婁家那邊盯着呢!想必,他家袖袖也不會同意婁雪蘭這個要求。
“臣妾只有這一個要求。”婁雪蘭語氣也略微強硬,她淡淡地瞥了南宮玄羽一眼:“如果陛下覺得不行,那就當臣妾什麼也沒說好了。”
至於夜荷,她是不可能放的。
南宮玄羽視線忽地變得慵懶隨意起來,那雙冷冽迷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婁雪蘭豔麗面容。
脣角,緩緩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你以爲,本王真的帶不走那丫頭嗎?”南宮玄羽的語氣虛無縹緲,卻含着令人透徹入骨的冷意。
婁雪蘭背脊略微發寒,她不得不承認南宮玄羽真是一點不像她
所熟悉的那個帝王,但也許,這纔是他僞裝面目下,真正的他。
如此令人心頭髮寒,卻又是如此的迷人,讓人不想放手。
“陛下帶走夜荷,恐怕也沒什麼用。”婁雪蘭微微一福,笑容似毒箭:“她體內有些不知名的東西,只怕除了臣妾之外,誰也沒有辦法。”
南宮玄羽俊美臉龐頓時猙獰!
“你,果然不怕死!”南宮玄羽站了起來,挺拔的身軀一步步朝婁雪蘭靠近,陰冷嗜血的眸子,緊緊盯住婁雪蘭姣美臉龐。
想要撕爛那張臉,看看下面是怎樣的蛆蟲在苟活。
婁雪蘭驚駭得連連後退,她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南宮玄羽,真的會不念一日夫妻情分,對她下手嗎?
就在婁雪蘭退無可退,背靠紅漆大柱時,南宮玄羽在她面前三步的距離停下了。
婁雪蘭鬆了口氣,小嘴微張,低喘。
南宮玄羽一雙漆黑眸子,如千年寒潭那般刺骨冰冷,他看着驚慌如小兔般的婁雪蘭,語氣寒漠不帶一絲溫度:“將夜荷交出來,本王可以考慮你的要求。”
婁雪蘭淺淺彎脣:“陛下只說考慮,但萬一結果不對呢?”
“你沒有資格與本王談條件!”南宮玄羽語氣冷厲,他雙手負在身後,冷冷地看了婁雪蘭一眼,“本王出皇宮時,若見不到夜荷,兩日後定會送給婁家一份大禮!”
說罷,南宮玄羽側身,越過婁雪蘭,大步流星朝鳳鸞殿外走去。
婁雪蘭瞬間咬住了下脣,送婁家一份大禮?
他想做什麼?
“陛下!”婁雪蘭不甘心地喊了一聲,但卻只見南宮玄羽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鳳鸞殿外。
該死!
婁雪蘭咬脣捶桌,那蘇冷袖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竟讓他堂堂一朝帝王如此鬼迷心竅地護着?
此刻,翠如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陛下他不願回宮嗎?”翠如方纔離得遠,並沒聽見她家主子和南宮玄羽的談話,但她從南宮玄羽離去時冰冷神情,還有她家主子此刻眼中忿然猜到了大概。
婁雪蘭微微咬牙:“他不但不願回宮,還威脅本宮!”
“陛下威脅小姐什麼?”翠如吃了一驚,小姐會受人威脅?
“他說,若他出宮之時見不到夜荷那賤丫頭,兩日後就會送婁家一份大禮。”婁雪蘭微微攥緊了雙拳,神色冷凝,眼神微微閃爍。
南宮玄羽絕非放大話之人,既然他這麼說,一定是要這麼做的。
翠如再度吃了一驚,震驚道:“小姐不是說過,那夜王性子溫吞穩重,所以揚名玄月皇朝的夜王當是陛下真身嗎?如今陛下這麼說……豈非是動真格的?”
之前婁雪蘭已經和翠如分析過了,傳聞中冷酷嗜血,心狠手辣的夜王,應該是南宮玄羽扮演的角色。
而真正的夜王南宮玄夜,也就是如今坐陣這皇宮的‘玄帝’,性格是偏於溫和穩重內斂的。
所以,南宮玄羽的性子,叛逆而不羈,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
“不然你以爲本宮會隨便受人威脅?”婁雪蘭冷冷地看了翠如一眼,如同看一個白癡般輕蔑。
如果是其他人威脅她
,她不但不會往心裡去,還要變本加厲弄死那人!
但南宮玄羽不同。
一來她不能真的與他爲敵,二來……她也無法與之爲敵。
“那……小姐的意思是?”翠如不敢亂出主意,小心翼翼地看着婁雪蘭的臉色。
那夜荷,到底放還是不放?
陛下可是很快就要出皇宮了呢!
婁雪蘭臉色陰晴不定了許久,才憤然一甩流雲廣袖,半是憤怒半是不甘心地命令道:“將夜荷那賤丫頭給本宮帶到皇宮門口去,讓陛下帶走就是了!”
“啊?”翠如瞠目結舌。
這……真的要將夜荷放走嗎?
“還不照辦?”婁雪蘭冷冷瞥了翠如一眼。
翠如登時如夢初醒,慌忙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看着翠如迅速離開的背影,婁雪蘭眼中閃過一抹冷冷寒光。
放了夜荷又如何?
陛下答應了她,只要她放了夜荷,她所提的條件便會酌情考慮。
雖然陛下是緩兵之計,但夜荷體內有她親手煉製的毒丸,不怕那蘇冷袖不乖乖將寵物獻上!
婁雪蘭冷冷一個勾脣,自言自語道:“本宮倒要看看,你會獻上哪一隻。”
那隻蠢貓搶走了她的嫁妝朝聖香果,萬無失的弟子君若又被蘇冷袖她們找到,想必朝聖香果已經被拿出來了。
只是不知,蘇冷袖將朝聖香果給了哪一隻寵物吃。
婁雪蘭十分相信,蘇冷袖身邊兩隻貓狗都是魔獸,但不知哪一隻纔是蘇冷袖的心頭肉。
而吃掉她嫁妝朝聖香果的那一隻,絕對是蘇冷袖的最愛!
她要折磨死那隻可惡的魔獸,一來出了心頭惡氣,二來麼……也讓蘇冷袖鬱悶一番!
婁雪蘭露出了冰寒得意的冷笑。
此刻,鳳鸞殿踏入了一個俊挺英武的身影,他身着龍袍,面目沉穩威嚴。
婁雪蘭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淡淡看了走進來的男人一眼,轉身回到皇后寶座上坐下,淡淡勾脣道:“上回本宮似乎就說過了,本宮是一國之後,夜王身爲王爺,來鳳鸞殿於禮不合。將來陛下回歸,定然是要介意的。夜王怎麼就不聽呢?”
南宮玄夜定定地站在鳳鸞殿中央,看着高高在上的婁雪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你以爲,他還會回來嗎?”
婁雪蘭眼神一厲:“會!有本宮在一日,他就一定會回皇宮!”
就算他一時被蘇冷袖那狐狸精給迷惑,她也絕對會讓那狐狸精死無葬身之地,將他拉回來!
他是天生的帝王,天生的強者,區區一個蘇府孤女,與魔獸爲伍的髒髒下賤之人,如何配得上高貴的他?
南宮玄夜看了婁雪蘭片刻,知道多說無益,便蹙了蹙眉,說道:“你在夜荷那丫頭身上下了毒。”
婁雪蘭淡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朕且不說你惹不得那蘇冷袖,想必說了你也不會聽。”南宮玄夜淡淡一擡手,眸光復雜:“但,你莫去惹玄羽。你若將他惹急了,連朕都救不了你。”
南宮玄夜此來,只想說這一句。
鳳鸞殿發生的事情,他已經都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