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兩側峭壁上有數不清的洞穴,一個洞穴就是一窩冰旅鼠。
白衣女子只要攻擊其中的一個,就會令所有冰旅鼠羣起攻擊他們。無論是誰,只要被咬上一口,就是死路一條!
君九辰止步了,白衣女子暗暗鬆了一口氣,恢復了之前的淡定。她握緊飛鏢,仍舊保持瞄準洞穴的姿勢,站起來。
君九辰冷冷看着她。
她也冷冷看着君九辰,那張玄色面具在昏暗中給人一種異常安靜和詭異的感覺。面具遮擋了她整張臉,就露出了一雙眼睛來,那是一雙鳳眸,此時此刻的眼神,三分犀冷,七分傲慢。
君九辰不語,她亦不語,兩人對視,僵持。
孤飛燕原地站着,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嘀咕,“看什麼看呀!”
她這話是不滿君九辰看白衣女子,還是不滿白衣女子看君九辰,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說完這話後,白衣女子就出聲了,“看什麼看呀?有本事你就動手!”
君九辰其實不是在看她,而是在權衡動手的後果,思考動手之後,如何帶孤飛燕逃脫。
他冷冷道,“族長已經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冰原,你的膽子不小呀!”
白衣女子立馬冷笑起來,“原來,你們是雪族的人。”
君九辰不承認也不否認。他既是故意讓她誤解,也是試探她。就她的反應看來,他很肯定,她並非雪族人。
這一線天極其隱蔽,哪怕是雪族之內,知曉的人也不多。他也是經手雪族裡的心腹而得知的。
此白衣女子,看樣子是盯着冰原很久了。
她是什麼來頭?
除了他和大皇叔,還有多少人也盯着冰原?知曉鳳凰虛影的事情?
白衣女子並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但是,她從君九辰剛剛的身手看得出來,君九辰並不對付。
她雖然不樂意,卻還是求和了,“你們也是偷入,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何必相互爲難?”
君九辰沒回答,也沒有轉身,而是面對白衣女子,一步一步往後退。
白衣女子看着,呵呵冷笑起來,“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本姑娘?還是,怕本姑娘?”
君九辰仍舊是看着她,不理睬。
白衣女子的手至今都沒有放下來,緊握飛鏢,保持着隨時襲擊側壁洞穴的動作。君九辰頂多是提防,而她絕對是緊張,卻又自欺欺人,不認。
就這樣,君九辰一步一步後退,白衣女子一步步往前走,相安無事。
漸漸地,白衣女子放鬆了一些,不自覺認真打量起君九辰。
她發現他的雙脣性感,下巴輪廓如雕,單單是下巴的線條,就給人一種英俊冷毅的感覺,極有男人味。
她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好奇過了,此時此刻,竟忍不住想知道眼前這張銀白假面之下,會是怎樣一張俊美的臉。
只是,很快,她就爲自己這個想法而感到好笑。謠姨說過,“好看的男人,比好看的女人更加蛇蠍心腸,更得提防。”
她握緊手裡的飛鏢,止步。待君九辰後退了好幾步,她才又繼續往前走,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她這一回可是身負重任而來,容不得半點閃失。
三人就這樣子一直走了許久,終於,白衣女子看到了出口,約莫五十步遠。她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琢磨着到了出口,如何才能脫身。
孤飛燕自然也看到了。她看得出來君九辰的武功明顯勝過白衣女子,她知道,一旦離開一線天,君九辰就不會輕易放過白衣女子。
她特意轉身過來,低聲,“臭冰塊,還有五十步左右就出去了。”
君九辰沒做聲,手往卻後伸來,拉住了孤飛燕的小手。這剎那,孤飛燕心跳咯噔了一下,差點停掉!
君九辰的手好涼好涼,甚至在顫抖。
寒症!是寒症要發作了!
他看似不動聲色,其實是在強撐,不讓白衣女子瞧出任何端倪。
孤飛燕雖然嚇着了,卻很快就淡定下來。她將小藥鼎接下,召喚出藥王神火後,立馬塞給君九辰。
她特意偏頭,朝白衣女子挑釁地看去。白衣女子早就注意到君九辰往後伸的手了,見孤飛燕這舉動,立馬朝孤飛燕看來。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各懷心思!
白衣女子眼底閃過了絲絲狐疑,她早就看得出孤飛燕不會武功,而打了孤飛燕的主意。
如果在出一線天的時候,她能拿下孤飛燕,自是可以威脅道君九辰;若是不能得手,好歹也爲自己逃跑爭取時間。而現在,看道君九辰牽着孤飛燕的手,她有些遲疑,到底該不該動手。若不動手,還有其他什麼辦法,能脫身?
她笑了笑,故意嘲諷地對君九辰說,“這小丫頭是你妹妹吧?都還未出去呢,就牽上了?怕她走丟了呀!”
君九辰表情如故,沒有回答。
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一回答,必定露陷。此時此刻,他渾身都開始發冷了,冷得好似快要被冰封掉。這一回寒毒的發作無疑比上一回更加猛烈、迅速。哪怕藥王神火在手,都不可能馬上就爲他驅寒,而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個過程中,一旦讓白衣女子發生端倪,後果不堪設想。
君九辰不語,白衣女子故作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對她怎麼着吧?”
君九辰極其隱忍,眉頭皺都沒皺一下,依舊挺直腰桿,保持一定的節奏,一步一步後退。若非孤飛燕知曉真相,怕是她都瞧不出他的異樣,何況是白衣女子!
孤飛燕距離他最近,都已經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藥王神火阻止不了寒毒的爆發,只能等爆發出來再驅寒,她是知道的!而此時此刻,他有多煎熬,多痛苦,她也是知道的!
終於,她心疼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但是,至少讓她可以讓他止步,讓他不必這樣強撐挺着腰桿。
孤飛燕戛然止步,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君九辰,她大聲說,“我纔不是他的妹妹,我是他的娘子!”
她仍舊抱着君九辰,從他身旁探出腦袋來,故作撒嬌,“相公,我累死了,咱們歇一歇,再走!”
白衣女子立馬看出此舉有詐,可是,她萬萬想不到真相,她只當孤飛燕要耍什麼花招了。她更加戒備,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