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敵人(上)

耶湖並不遠,出了城門向東不遠,就是了,按我的要求,我們沒有坐馬車,我不喜歡那樣的交通工具,效率不高而且也不舒服,何況還有周邊的景色也不能觀看。

小菊提着食盒跟在我左側,不像花街的小姐,倒像我的隨從。

一路上小菊給我講些花街的事情,才知道,花街原來也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是耶風很重要的產業,從小菊的口中得知耶風的花街在整個大陸都是很有名氣的,很有規模也非常有特色,無論小姐小哥或者老鴇都是在這個行業裡很有名氣或者實力的人 ,甚至這裡還有很好的行業培養機制,從素養到能力無一或缺。

我去的是叫花間坊的院子,沿襲的卻是幾百年來花街的傳統,從老鴇到小姐,都和傳統的差不多,這也是這院子的特色,畢竟在如今花街花樣百出的情況下,無數的恩客依然想要那花街最初的感覺。當然除了花間坊,在花街還有很多其他有名的地方,各有特色.比如“貞潔坊”,剛聽小菊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着實覺得有些難以想象,後來才知,這貞潔也是一個嚼頭,一方面雖然是從事這行業的人,另一面卻很有經驗的一定要給顧客“貞夫烈婦”的感覺,讓人有徵服感,再則,如果有顧客包了裡面的姐兒哥兒,只要在包的時間內,他們不再接客,爲你保持一段時間的操守……確實是有些特色。當然除此外還有諸如“女王殿”之類的,聽小菊一一講來,大開眼界,卻也慶幸自己最初運氣還好,沒有在迷糊中被拖到那樣的地方,如果因爲這樣的原因我在花街對着一羣普通女人動了手……罪過!

出城不到半個時辰,湖面的風景就呈現在我們面前,湖水清澈純淨,上面幾條畫舫,一些小船各自搖曳,自得其樂。岸邊的楊柳依依,枝條舒展的垂入湖水,湖中天空的倒影,綠柳的倒影,越發顯出湖水的藍。

我喜歡這樣的藍,藍得透徹純粹,藍得動人心扉。小菊頗懂我的心思,已經在我觀景之時,聯繫了一條小船。畫舫太豪華複雜,小船正合這湖水的氣息。

小菊招呼了我上船,我從岸邊輕輕一躍,直接落在船頭,船輕輕搖晃,小菊卻崇拜的看着我,“姐姐會功夫呢?真讓人羨慕”。

我笑笑,不以爲意,我這樣的人,靈敏是一種本能,否則不可能適應與魔獸爲伍的世界。輕拂我陳舊的魔法袍,還是喜歡這樣的裝束,不禁又想起瑤瑤來,不知道我魔法袍上的布條可否還綁在她的傷口上,不知道那深可見骨的傷可還疼痛,我用了魔法,她的恢復雖然會較常人爲快,但我還是不敢太過張揚,所以只是減輕她的痛苦,增強她恢復的能力。

“姐姐的衣服很特別”小菊佈置了一張矮桌,放了酒菜,湖面平靜,雖說是小船,其實也寬敞,放了小桌,我與小菊各自就着一條矮凳對坐了.酒香撲來,雖不是好酒,卻勝在有好的環境.小菊給我添了酒,布好筷子.

“特別麼?怎麼穿舒服,就怎麼穿好”湖面上有點風,吹來水份的氣息拂亂我的長髮,湖面上淡淡波紋反射着溫和的陽光。

“姐姐是個很特別的人,不屬於花街這樣的地方呢……”小菊若有所思。之後似乎又覺得這話有些唐突,惶恐的看着我。

我笑笑,給她添上點酒“和我說話不必那麼拘束,說說你怎麼覺得我是個特別的人呢”

“感覺啊,花街的姐妹見的人多了,卻沒有見過您這樣乾淨而又着高貴氣息的人。”

“給我說說這裡的趣事吧,我是外鄉人”我提了個話題,花街的女子該知道更多的東西。

“您不知道,小小的耶風私底下,趣事可不少呢,我們在花街的姐妹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就互相閒聊着,知道的也不比外面的人少”她說着,臉上頗有得色。又淺嘗清酒,有滔滔不絕之勢頭.

只是這樣的日子,這樣的風景,便讓一個風塵女子在身邊說些俗事又有何妨.

不難想象,花街就是這麼個地方,有錢就能來,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哪樣的人少了,自然交流的事情也就多。我端了酒靠在椅背上,正準備聽聽那些我不曾見識的俗事趣聞,小菊卻停了下來,眼光放向我的身後,然後對我說“風公子來了呢!”

我知道,我身後來了船,我感覺到幾個人的氣息,方向是我這邊,不過離得遠,不曾想是衝我這裡來的。

放下酒杯,我好歹轉了下頭,來的是華麗的畫舫,船頭一名男子迎風而立,稍顯魁梧的身材讓人覺得舒服,其實在我心裡一直認爲男人是應該魁梧一點的,魁梧的男人讓人覺得放心覺得坦然。

畫舫駛了過來,男子頗爲有禮的向我打了招呼,那眼神是能讓人墮入其中的柔和與寬厚,只是那眼神未免深了些,那樣深的眼神讓我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待畫舫與我的小船捱到一起,他手上已經拿了一瓶酒,酒香撲鼻,是比我船上的劣酒讓人着迷。我不禁閉眼,輕輕吸了口氣,如此香氣,想來是絕佳的精品。

“既然小姐如此看得上在下的酒,在下是不敢藏私的,只是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福分能與小姐同舟共飲”,我想他擺出的定是他的招牌笑容了,溫和而陽光。

“當然。願與閣下共此美酒”我滿意於他的酒,自然不會拒絕,離開家鄉再沒有佳釀來解讒了。如此好酒怎能錯過。

男子輕揮衣袖,憑空飛起,瞬間就上了我的小船,那動作倒是瀟灑。只是我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黑魔法,在他揮袖的瞬間,我感覺到了魔法的波動,是黑魔法的氣息,雖然很弱,但黑魔法濃郁的感覺依然讓我清楚的判斷出來,他居然會魔法,而且是黑魔法。沒想到來到這個大陸見到的第一個會魔法的人,居然使用的是黑魔法。

黑魔法是破壞力很強的法術,沒有人喜歡黑魔法師,因爲他們大部分都殘忍,骯髒,喜歡破壞。幾乎所有的黑魔法都以破壞爲目的,以殺人爲目標。

在我的家鄉,沒有人不記得黑魔法帶給整個大陸的噩夢,即使經過那麼多年後,在魔法的創傷中走出來的人用了無數的努力,犧牲了無數人,纔在保留了黑魔法這門法術的情況下把黑魔法師與他們的黑魔法從對立與殘忍,破壞與孤獨拉回到人們的生活。使那樣的破壞性法術得以發展,得以在好的方面被應用。

只是我知道,一個大陸在魔法出現之初,無論是從應用的能力還是應用的人的思維上都不可能象我的家鄉那樣,達到和諧。黑魔法會是一個大陸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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