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荊崎微微皺着眉盯着程霺焰,被拉到後面的喬曾銳難得地露出安靜的狀態,做一個盡責的受保護對象,縮在程霺焰身後沉默,而被夔鵺操控的程霺焰則靜靜地站着,然後開口了。
“荊崎,你不能殺他。”程霺焰看着司荊崎靜靜地說,當然這些話不是程霺焰自己的本意,“我不會讓你殺他。”
司荊崎的眉頭淡淡地一皺,露出那次和程霺焰吵架時候那種很不愉快的表情,不過依舊按照他自己的性格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還算冷靜地說。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責任。”司荊崎也靜靜地回答她,“既然我們有着對手的身份我就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產生。”
司荊崎靜靜地看着程霺焰,眼睛裡面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希冀,程霺焰當然捕捉到了這絲希冀,而夔鵺也捕捉到了。
這個眼神是司荊崎希望程霺焰說出一些能讓他安心下來的話語,司荊崎一向都很喜歡聽到一個人很直白地親口說出一件事情,特別是程霺焰這樣不會說謊的人,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分外地讓他安心。
而在這個時候程霺焰的確會在第一時間選擇讓他安心下來。
夔鵺當然不會在現在這樣的狀態下和司荊崎唱反調,他當然會按照程霺焰的性格接受司荊崎的要求,就這麼突然做出不符合程霺焰性格的事情來反而會迅速地引起司荊崎的懷疑,對付司荊崎這樣的人必須要有耐心地慢慢來,一步一步
地慢慢地侵蝕毀壞。
“荊崎,這是工作,這是職責,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對手。”程霺焰在夔鵺的操控下開口說,“如果我沒看到的話你殺了誰我管不了,因爲我救不到,但是被我看到了我就必須出手了。”
果然,這句話讓司荊崎皺着的眉頭微微鬆懈了下來,他的情緒被安撫了下來,不過程霺焰卻產生了某些焦急的情緒,爲什麼一向冷靜到極點運籌帷幄到極點的“紅蓮”在面對她的時候就這麼地好哄呢?爲什麼現在的司荊崎不會像在羅家時候那樣對程霺焰戒心那麼重?就算是保持在監獄裡面那次的防備心也行啊!
程霺焰在內心拼命地大叫“現在是對手時刻”,想通過自己強烈的心聲來提醒司荊崎,讓他打起精神,不過這些根本不可能。
無論他們是多麼地瞭解對方,能夠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中猜測出對方的想法,但是無論怎麼樣他們都是兩個不同的人,他們是兩個單獨的個體,心聲這種東西沒有特殊的魔法是聽不到的,即使他們兩個的身體和靈魂有着魔法上的聯繫。
除非出現奇蹟。
程霺焰當然知道這一點,知道自己在白費力氣,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做着自己現在唯一能夠自由地做着的事情,她的右手上有着司荊崎畫下的紅蓮圖案,那是一個魔族象徵忠誠的契約,通過這個契約也許能夠傳達給司荊崎一些什麼。
程霺焰相信深信堅信自己的聲音絕對能夠傳到司荊崎
那邊。
不過夔鵺當然不會給程霺焰任何這樣的機會,在司荊崎微微感到安心的時候控制着程霺焰舉起了手中的重劍,還讓程霺焰的臉上露出她那一貫有的燦爛笑容。
“荊崎,看樣子你不會放棄殺掉他呢,那麼今天這一場打鬥看樣子是躲不過去了。”程霺焰燦爛地笑着說,然後用略帶撒嬌的語調抱怨着,“我這邊可是剛剛被人追殺呢,魔法消耗得有點厲害,不過好像在你們談話的時候恢復了那麼一點,不知道夠不夠對付你的。”
這句話讓司荊崎回想起了他們在羅家家族宅邸裡面的日子,一種淡淡的溫柔盪漾開來,不過司荊崎同樣也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嘴角勾出一貫的愉快,以一個對手的身份很盡責地向着自己最瞭解也最強的對手發起了挑戰。
程霺焰的嘴角依舊燦爛地一笑,這一笑竟然帶上了程霺焰真實的心情,程霺焰本身就很享受和司荊崎的對決過程,這種互相瞭解心照不宣般的感覺真是好極了,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實在讓她感到某些無比的幸福感。
只是喬曾銳卻看不下去了,在面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這種表情和笑容的時候喬曾銳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無數的針猛烈地刺激着,即使他知道此時的程霺焰由夔鵺操控着,但是他還是忍受不了。
所以,躲在程霺焰身後的他用力地捏着拳頭,指甲掐破了手中的小紙包,然後猛地一揮手,小紙包裡面的某種米白色粉末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