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身份

門吱呀一聲打開,小霜衝了出來:”瀟瀟公主,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哎呀,你怎麼受傷了!”

剛退到院門口的南宮凌雲聽到這話,迅速地轉過身去,衝出來的女子扶着剛纔的女孩兒正往屋裡走去,嘴裡還碎碎念着:”瀟瀟公主,你搞什麼?弄成這樣,孟日怎麼見王爺呢?””見什麼?他在他小老婆那裡正快活呢,別提他了!我剛纔本來弄到了一隻燒雞,哪知冒出個倒黴鬼,害我燒雞都丟了!”

她是公主?怎麼穿成那樣?還坐在黑燈瞎火的地方啃燒雞?爲什麼又叫她瀟瀟公主,而不是和善凌雪公主呢?

南宮凌雲驚訝地看着兩個女孩子走進屋,關上了門,屋裡又傳出了瀟瀟的慘叫聲:”好痛啊,小霜,我的屁股是不是成了兩半了?””公主,你文雅一些好不好嗎?不能叫屁股,要叫臀部!””嗯、嗯、雞臀部,貓臀部、狗臀部——哎喲,你怎麼打我,我可是公主!””就憑美人娘娘生前的囑託,我就要打你!公主!你要振作起來,不能自暴自棄啊!雖然王上大妃他們不喜歡你,可你總會遇到真心喜歡你的人的——喂,公主公主,你別裝睡,你起來,起來!”聽着聽着,南宮凌雲的臉上笑容更盛,凌瀟瀟,她叫凌瀟瀟!

太陽爬到了正空,孟晃晃地照着孤立的小院,院子裡一張小石桌上擺着一個碩大的盆子,盆子裡面的幾個圓滾滾的烤土豆,凌瀟瀟和小霜一起站在桌邊,盯着土豆,凌瀟瀟的眼睛瞪得比土豆還要圓:”啊~土豆~啊!小霜,你存心讓我吃得變成個土豆嗎?都三天啦,天天都弄是土豆!”

小霜拿起土豆啃了一口,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滿足吧,過幾天說不定土豆都吃不上了!””爲啥?”凌瀟瀟驚訝地問道。”糊塗公主,你怎麼還想不明白,我們來的時候是用一頂烏漆抹黑的小轎直接從後門擡起了這小院子,連堂都沒拜,還有,你仔細瞧瞧這院子周圍,後面是荒園,前面是廢池,繞得頭髮暈才能到前院的大宅子裡去,王爺他來了幾次?就那晚上來過一次吧!王爺他存心這樣待你的,根本就沒把我們當回事!”

小霜小心地看了一眼瀟瀟,發現她的神色還算正常,就繼續說下去:”還有啊,我聽說凌雪公主的名聲壞得很,所以龍騰國的幾個王爺都不肯要,這才踢給了我們王爺,你記不記得那晚王爺怎麼叫我~叫凌雪淫婦蕩娃!下人們都說王爺撿了頂綠帽子!正恨着你呢!更不會給我們好臉色了!別說土豆,日子長了,爛菜葉子都不會給我們!”

凌瀟瀟這才恍然大悟,她捏起一塊土豆,嚼了幾口,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化着,無論小霜怎麼叫她,她一言不發,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

小霜擔憂了起來,公主不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從此就癡傻了吧!突然,她興奮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這樣挺好的呀,我們自由了,小霜,我們自由了!哈哈哈哈~~~”

小霜不由得哀號起來,公主啊,你太與衆不同了,別的女人被夫君這樣漠視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當怨婦去了,你怎麼高興成這樣?”我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我想趴着就趴着,我想蹲着就蹲着,我們還可以隨時溜出去逛街,你瞧,我們有住的地方,都不用付房租!””走走走!我長到16歲還不知道集市啥樣子,每次聽宮裡的幾個大宮女說起來,魂兒都跟着跑了,你快點啊,我們出去!”

凌瀟瀟三口兩口吞掉土豆,想了想又把喜服喜冠服用包袱包好:”拿這個出去換點錢花花,可是上好的綢緞,待會兒我請客!讓我的晦氣薰他們去吧!哈哈哈~~”

小霜也嘻嘻笑了起來,凌瀟瀟總能她開心,雖然跟着她的這些年捱了不少白眼,可是天下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主子了,平日裡都是她哄自己,有事也是她扛着,就算偶爾摔個鼻青臉腫的,也樂意!

南宮凌雲一下馬,就見到了凌瀟瀟站在當鋪門口,身上的依然是那件墨綠色皺巴巴的裙子,粉嫩嫩的面孔在陽光下閃着瓷般的光澤,小巧的鼻樑俏生生地挺立着,嘟着的小嘴兒像個剛成熟的櫻桃。

他的心突然就像被小貓抓了一下,癢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便向凌瀟瀟走了過去。

這時,凌瀟瀟正盯着手中的銀子,嘀咕着:”爹爹真小氣,怎麼弄一件只值一兩銀子的衣服給新娘子穿呢?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嘛!”

南宮凌雲停住了腳步,他清楚地看到了凌瀟瀟眼底的落暮和委屈,晶瑩的淚珠兒正在她清棱棱的眼眶中打轉。她怎麼了,爲什麼這樣傷心,又爲什麼一個人站在當鋪門口?

小霜從當鋪裡衝了出來,高喊道:”瀟瀟公主!”凌瀟瀟迅速擦掉了淚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過身去,說道:”不是,我是土豆公主!”小霜笑着改了口:”土豆公主,走吧,你說請客的,我一轉身沒見你,以爲你一個人躲着吃去了嘞!我要吃紅燒肉,我們都好幾個月沒吃了,走吧走吧!””嗯!走,我們去吃紅燒肉!”瀟瀟拉着她的手,往旁邊的小酒館走去。

南宮凌雲聽在心裡,驚訝萬分,凌雪是北郡最受寵愛的公主,怎麼會幾個月吃不上肉?還有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幾天前自己看她穿過的,難道她都沒有衣服換的嗎?都皺成了那樣!他一皺眉喚過身邊的侍衛,低聲交待道:”你速去北郡查清凌瀟瀟!我要儘快知道她的身份!””是!”侍衛領了命立刻離去了。

南宮凌雲將馬交到另一名侍衛手中,說:”你去告訴三王爺,我不過去了,晚些再去找他,你也別跟着我,我有事要辦!”

他跟着進入了小酒館,一眼便瞧見凌瀟瀟坐在窗口,正興致勃勃地看着桌上的菜,一盤小蔥豆腐、一碗蛋花湯,一盤紅燒肉。兩個女孩兒的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只聽凌瀟瀟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吃吧,小霜,你快吃!””嗯嗯,公主你也吃!”小霜夾起一筷紅燒肉放到瀟瀟的碗中,兩個人開懷大吃了起來。

三盤簡單的小菜能讓一位公主這樣開心?難道北郡窮成這樣?南宮凌雲走了過去,笑着說:”兩位姑娘,我能坐在這裡嗎?””你誰啊?”凌瀟瀟含着一口紅燒肉,揚起了油乎乎的嘴兒,含糊不清地問道,這個男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啊,他的眼睛真好看啊,竟然帶着微藍色,像冰潭水,清清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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