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從臺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臉頰緋紅,剛纔朱永琛竟然向自己表白,說這麼多年來他的相思,他的一廂情願,還有他深深迷戀着自己……聽得夏桐有些瞠目結舌,面前的這個男人,除了他的權勢幾乎是一無是處,愛好女色,卑鄙陰險,甚至利用自己手中的職權達到某種目的,不過,今天夏桐發現了他的另外一個優點:那就是鍥而不捨。
以前,朱永琛曾經幾次暗示自己,都被夏桐笑盈盈故意躲過,現在他卻這麼大膽並且無所顧忌,這令夏桐感到羞愧和惱恨,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朱永琛這種作法真是令人不齒!
羞恨交加讓夏桐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她幾乎是奪路而逃,然後侷促不安地回到辦公室,她的一切,有雙眼睛盡收眼底,那就是湯彥。
湯彥上午和谷雪爭鋒相對,心中不順,谷雪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那就要有她好瞧,我湯彥想得到的,誰也甭想和我搶!看到夏桐驚慌失措地從臺長辦公室小跑着出來,她就知道那個老色鬼下手了,湯彥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弧線。
夏桐,谷雪,早晚會落到我的手心裡,湯彥的神色忽然一凜,心中有了惡毒的想法。
其實在沙市廣播電臺,她已經做得足夠好,而她力爭那個名人訪談欄目,則是爲自己後半生考慮。據策劃部總監元一說,請來的人在沙市都是有頭有臉的,有演員,有作家,有成功人士,甚至還有房產大亨,如果藉此機會榜上一個有錢的名人,爲自己的婚姻奠上有力的基石,這輩子可真不用煩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湯彥才覺得朱永琛已經沒了利用價值,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如果等到合適的機會,也許還會助他一臂之力,正好讓他欠自己個人情。再說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忍氣吞聲,看到所有男人都圍着夏桐轉,早就妒火中燒,如果有一天她能得到痛苦肯定會開懷大笑,這是湯彥早就盼着的事情,自己比不過的女人,那就要遭受到痛苦和折磨。
湯彥心中還有另外一番打算,雖然宋廉答應她去電視臺工作,可並沒有真正落實,現在還是個未知數。當然,即使能去也不會這麼快,也許等半年,也許更久,而這檔名人訪談節目下個月就開,自己當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想起宋廉,湯彥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手機,她看無人注意,出辦公室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喂,是宋臺長嗎?是我啊。”湯彥嗲嗲地聲音似乎能將對方的身體融化,她順手摸摸耳邊的髮髻,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
“不好意思,我正在開會,等一會給您回話。”宋廉十分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湯彥愣在那裡心裡琢磨着他的話,是真的在開會嗎?但不管如何,心中還是有幾分彆扭和不舒服,想起身上留下的青紫心裡就冒起一股無名之火,這個變態,如果不把我調到電視臺,我讓你好看,別以爲我是好欺負的!
太時集團的安詳來了,遠遠看到夏桐他熱情地打着招呼,夏桐勉強露出一抹微笑,安詳恰到好處地閉上自己的嘴巴。
上午的節目一切正常,夏桐也儘量調整自己的狀態,節目結束了倆人走出第五播音室,安詳從身上掏出一份請柬遞到夏桐的手上:“夏主持,爲了慶祝公司成立十年,三天之後我們集團舉行盛大的慶典活動,屆時會邀請各方人士參加,有政府官員,有名人,當然,更多的是對太時集團有過幫助的朋友。”
安詳微笑着將手中的請柬遞過來,夏桐用手接過:“安總真是客氣,我可沒幫上什麼忙哦。”
“夏主持這是哪裡話,這檔節目播出了三年,我們也合作了三年,而這三年公司也是日新月異,過億,過十億,夏主持可是我們太時集團的功臣那,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您啊,哈哈……”
安詳這麼說倒是令夏桐十分不好意思,她慌忙擺擺手:“安總真是客氣,過獎過獎,你們集團業績好,說明你們營運有方哦,和我可真沒什麼關係。”
倆人又聊了一會,夏桐送安總出了辦公室才低頭看去,時間是7月20日,而地址則選在了國都大廈。
地方怎麼這麼耳熟呢,忽然間恍然大悟,這不是鍾念祖的後續妻子王海靈跳樓自殺的地方嗎?啊,怎麼選在這個地方!到時候再說吧,實在不行就不去了,夏桐隨手將請柬放在抽屜中。
夏桐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婆婆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客廳,夏桐放下包,換上拖鞋走向前關切地問道:“媽,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坐着啊?”
婆婆嘆口氣:“子衿這兩天沒過來。”語氣有些低落。
“媽,爸爸這兩天剛去世,案件還在查證期間,雖然屍體暫時還不能火化,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子衿肯定要處理一些後事,爸爸以前的那些老同事啊,老朋友啊,她都要一一去報喪,還要去買墓地,然後聯繫專門辦喪事的公司,所以,您別多想了。”夏桐輕聲安慰着。
“可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感到了失落和難過,唉,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可子衿卻不讓我管鍾念祖的事情,她說這是她的爸爸,一切後事都由她親自來辦用不着我插手。你說說,這人死了也沒法去送一程。”
夏桐瞭解婆婆的心思,她也坐了下來:“媽,這幾十年的積怨,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消去的,再說了,我們那晚也看到了子衿受到的苦,所以多些寬容吧,您畢竟是她親媽,這事過去後她會慢慢接受您的。”
“對了,致遠有消息了嗎?”婆婆轉過臉問道。
夏桐不敢看她,只是輕輕搖搖頭,婆婆的眼中突然就涌上淚水:“希望致遠沒事,希望沒事……”
“媽,您別哭,我已經報警了,相信應該沒事的。”雖然在勸解婆婆,可夏桐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丈夫到現在杳無音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未知這讓夏桐感到了深深的焦慮。
夏桐拉過旁邊的手提包,從裡邊小心翼翼拿出一塊玉遞到婆婆面前:“媽,這塊玉辟邪是爸爸留下的,我昨個從公安局那裡拿回來的,您收着吧。”
婆婆拿過那塊玉,小心捧在手心裡左看右看,然後點點頭:“嗯,沒錯,這塊玉是他爺爺留下的,當年他交給了奶奶,而奶奶臨死之前交給了鍾念祖,據說這可是一塊上等的好玉,桐桐啊,你先收着吧,等致遠回來後你親手交給他,這是他們鍾家的東西。”
夏桐微微一怔,他們鍾家的東西?婆婆真將自己撇在外邊了。唉,輕輕嘆口氣,夏桐將那塊玉握在手中,手中頓時傳來一陣清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