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涯頗爲讚賞的望了暮耀一眼,他也並非那種氣量狹小之人,淡笑道:“無妨,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而且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秦教師果然大人大量。”暮耀嘿嘿一笑。
暮雪沒好氣的白了自家哥哥一眼,道:“你那個魯莽的性子可要好好改改。”說完,又朝秦涯說道:“秦教師,解毒之事,我已經與我父細說過了,今日我便是來尋你一同前去的。”
“也好,赤炎軍統帥,早已仰慕多時。”
與秦玉香兩女交代了一番,秦涯便與暮雪幾人前往暮府,不久後,秦涯望着府門前那一個個挺直了腰桿,神情冷肅的護衛,淡笑道:“不愧是暮帥所居之地,果然是氣象森嚴呢。”
走進府門,一個灰袍老僕走來,道:“老奴見過少爺,小姐,將軍已經在書房內等候了。”
秦涯望着老僕,雙眉微蹙,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老僕體內有不小的真元波動,大概相當於玄元境武者,可他的小腿卻是斷了,被一根木頭所替代,導致他的行走極爲不便。
可繞是如此,他身軀依舊挺直如劍。
見秦涯面色有異,老僕淡漠道:“怎麼,這位貴客莫非見老朽身有殘疾,是心有鄙夷不成。”
言語淡漠,卻飽含兵士銳氣。
秦涯雙眸凝視着老僕,淡漠道:“不是。”
“那可是同情老朽。”
搖了搖頭,秦涯開口說道:“也不是,你應該受到尊重,無謂的同情只是對你的一種侮辱。”
那老僕身軀一震,眼中有異色閃過,隨即領着幾人前去書房,途中,暮雪朝秦涯低語道:“在暮府內的家僕,很多都是赤炎軍的兵士,他們無法再上戰場,家中又無親人,所以我父親便收留他們在府中,而他們平時雖與家僕自居。”
暮耀嚴肅的說道:“可我們卻不曾將他們當作家僕,他們是百戰沙場的兵士,他們流的血受的傷都是爲了帝國千千萬萬百姓,他們應當受到所有人的敬重,這也是父親時常教導我們的。”
聽完之後,秦涯對這位即將見面的赤炎軍統帥不由升起幾分敬佩。很快,他便來到書房,親眼見到了帝國之中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一身白色長袍,儒雅中又透出幾分掩蓋不住的威嚴。見秦涯等人來到,暮雲烈擡起雙眸,第一眼便望向了秦涯,“秦教師,久仰了。”
“見過暮帥。”
秦涯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神色如常,彷彿是在對待一位久見的老友一般,甚至,他的目光望向暮雲烈,其中還透着一股審視之色。
這一幕,讓暮雪,暮耀,風鈴三人看得有些傻眼了,那可是帝都最具權勢的人之一,而且還是一名超凡強者,秦涯態度居然如此隨便。
“哦,有意思。”
暮雲烈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曾經也有不少人在自己面前裝腔作勢,努力裝出一副淡定從容,無所謂的模樣,可那種把戲又如何能滿得過他呢,再高明的演員,也會在他面前原形畢露。
眼前的這個少年,暮雲烈看得出,他絕對不是在演戲,不論是語氣,神色,動作等各方面都毫無做作之感,而是完全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位置上對待,這讓他對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多出了幾分驚訝,幾分讚歎,也有幾分惱怒。
驚訝於對方的淡然處之,讚歎於對方的膽識氣魄,但也惱怒於對方的這種態度,自己可是帝國中高高在上的強權人物,爲帝國立下無數的戰功,一個少年,如此態度,憑何倚仗?
秦涯可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的問候,在短短呼吸間居然會讓眼前的暮雲烈想了這麼多事。
在前世,不論是地位,實力,名望,各方面比暮雲烈還要高的人大有所在,而這些人,在丹尊面前,也不敢輕易擺架子,都是平輩論交
。
“時常聽雪兒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暮雲烈笑道:“雪兒在學府中,真是承蒙你關照了,我謝過了。”
“在下本職工作所在,不必言謝。”
“聽雪兒說,秦教師的丹道高深莫測,就連柳青也甘拜下風,故而她才特意請你來爲我解毒了,她行此冒昧之事,還望見諒。”暮雲烈道。
秦涯說道:“無妨,暮雪與我亦師亦友,暮帥又是國之棟樑,我若有能力,定當盡力而爲。”
“如若可以,可否現在便開始吧。”
“有勞了。”
秦涯走到暮雲烈面前,伸出右手貼到他的背上,一道真元輸入他體內探查,幾乎在瞬間,一團至陰至邪,陰森詭異的氣息出現在他感知中。
這股氣息來源於暮雲烈的血液,骨髓中,也難怪其他丹師會束手無策了,這樣直接存在於血液骨髓的毒,的確難以去除,這種情況,一般情況下都會採用換血換髓之法治療。
這種方法極其痛苦,而且若是體內有絲毫血液或骨髓的殘留都會前功盡棄,而暮雲烈雖然是超凡級別的強大武者,可若是將體內的血髓一次性抽乾淨,就算僥倖不死,也必將淪爲廢人。
這對於一名武者而言,無疑是殘酷的。
“蠻族巫師之毒,果然有些門道。”
秦涯暗自感慨,收回真元,微微蹙眉。
“怎麼樣,秦教師可有辦法解。”暮雪一臉希冀的問道,這毒已經讓他父親受了太多苦,作爲子女,她恨不得替父分擔,卻毫無辦法,此時只能將所有希望壓在秦涯身上了。
不管是暮雪,就連不抱希望的暮耀,暮雲烈以及風鈴都將目光投向秦涯,等着他的回答。
“有!”
鏗鏘有力的聲音彷彿希望的曙光,照亮了暮雪長久以來心中積累的陰霾,她大喜道:“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父親你聽到了嗎?秦教師說他能解這毒,我就說女兒沒有看錯人。”
暮雲烈驚疑不定的望着秦涯,道:“秦教師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毒你真有辦法可解?!”
這由不得他不質疑,長久以來,這毒猶如夢魘一般糾纏着他,他表面雖若無其事,可這都是在兵士,家人面前裝出來的罷了。
背地裡,他不知被這毒折磨了多少回,而且這毒還影響了他的武道修行,哪有一個武者會希望看到自己的修爲停滯不前的,這無疑也是他的一大心病,可如今,秦涯竟然說能解?!
“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