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寒穩坐如山,以阿斯蘭的性格自己莫名的幫助,他絕對不會接受,自己做好一個聽衆即可。阿斯蘭連連自嘲,半響轉過頭,看着沈驚寒一字一頓道。“寒,他日你可願意幫我?”
沈驚寒聞聲,立馬起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傾盡全力!”
四個字,簡單四個字,卻讓阿斯蘭心中猶如暖流涌動,斟滿麥芽酒酒杯一飲而盡,道。“阿斯蘭絕對不會白白要你幫助!”
阿斯蘭放下酒杯,倒提長鋒用劍在木桌上刻畫出一張圖來,那圖形狀怪異仔細端詳半響,道不出所以然來。阿斯蘭收劍回鞘,手指着圖案一一道來。“看,這一塊便是你所掌控的土地範圍,與其對峙的便是費德勒帝國地界,你看這。”
沈驚寒探出身子,仔細端詳着木桌上的地圖,阿斯蘭略顯白皙的手指着兩條地界交界線。不明所以,沈驚寒再次發問。“交界線?”
“對,或許你也應該有所知曉,如今人類強勢無比,可惜他們早已沒有西塞利亞當時的霸氣與實力,可算得上外強中乾!你可知,人類稱交界線爲何?”阿斯蘭嘴角上揚,說道西塞利亞時,不禁露出嚴肅表情,看來西塞利亞的名望縱然多年消逝,依舊讓人類如此瞻仰。
“不知。”
“生命線!”阿斯蘭擲地有聲,在沈驚寒略顯詫異目光中,接着說道。“人類人口龐大,號稱大陸統治者,事實上如何?人類龐大的野心,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實力,如今的他們只是在不斷榨乾自己最後的實力,只是爲了虛無縹緲的榮譽!”
“就拿佔領地底世界來說,寬闊無比的土地縱然是一件美事,可是如此貧瘠的土地根本毫無用處,可惜人類還是想要擁有。而這條交界線,被人類成爲生命線,那是因爲如今地底世界所有生活物資,都是從遙遠的地面運輸而來,而路線…………”
阿斯蘭尚未說完,沈驚寒雙目散光,指着交界線搶道。“我明白了!”
沈驚寒心中大定,這條路線自然便是這條交界線,找到其運輸部隊一舉掠奪,到時候自然會讓人類知難而退。轉念一想,沈驚寒又覺得不妥,既然這物資如此重要,必定會有大軍護送,自己要是糊弄只怕會吃虧。
阿斯蘭看着沈驚寒皺起連眉,哈哈一笑道。“寒,不必擔心,你可知道我魔宮拿手本事是什麼?”
沈驚寒一愣,隨即雙眉舒展,舉杯痛飲。“看來我多慮了,到時候還請阿斯蘭多多提攜!”
“當然!”阿斯蘭說話間,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木桌微微抖落一絲灰塵,阿斯蘭擡手虛指門外。“門外,數目衆多的吸血蝙蝠,只怕也是寒的手下?”
沈驚寒點點頭,道。“是的,一羣十分忠心的手下。”
“對了,那羣冒險者你將如何處置?”阿斯蘭對木桌輕輕一吹,堅固木桌猶如散沙,隨着那風勢飄散,頃刻間那木桌化爲粉末。
“自有帝國軍幫我收拾殘局,阿斯蘭不如我們這就走,去人類營地玩一玩?”沈驚寒起身相邀,阿斯蘭也不推託,兩人一拍即合。
於是,沈驚寒、阿斯蘭、朱庇特、巴爾古恩四人動身,地獄犬則被沈驚寒派回去鎮守家門,一行四人離開黃金城後弄來幾匹馬來,騎馬揚鞭直往人類營地而去。
“寒,請!”四人下馬,阿斯蘭往前一邁,伸手虛引大門。
沈驚寒擡頭一看,碩大的幾個字,不認識。往裡一看,熙熙攘攘的人們分坐桌椅,桌上擺放着許多食物更有服務生精心伺候。
“這裡是?”沈驚寒湊上前,問。
“費德勒帝國,平民營地裡最好的餐館,走吧!”阿斯蘭微微一笑,對於來自東方的客人,阿斯蘭一直保持着絕對友好的態度,畢竟家中那本古籍記載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剛邁進門口,一尖嘴猴腮,雙目靈動,彎着腰湊了過來。“四位吃點啥?”
沈驚寒站在一旁,假裝打量着店裡裝飾,不時吹着口哨一副等着吃的模樣。阿斯蘭自然明白,拋出一枚金幣往樓上而去,末了加一句。“愣着做啥?”
阿斯蘭的話讓還在辨別真僞的服務生回過神來,蹬蹬蹬蹬上了樓,選了一處靠近窗口的位置,不停擦拭着桌椅笑臉相迎。“幾位吃點什麼?”
“哼,我要吃肉!”矮人朱庇特捂着肚子,大叫着。
“我也要吃肉!”巴爾古恩附和着。
“嗯,隨便來點吧!”阿斯蘭顯得很隨意,並沒有因爲沈驚寒而變得生疏,一切都是以前那個阿斯蘭,一個只會將心事埋藏在心底的他。
沈驚寒也不客氣,靠窗而坐,等待的時間顯得很漫長,閒暇無事沈驚寒透過窗口四下張望。地面,依舊有着灰濛濛的一層泥土,瀰漫在空氣中的焦臭與糊味兒,依然那樣明顯刺鼻。仔細一看,這桌椅板凳,嶄新嶄新的,隨着紋路輕輕撫摸,依舊帶着一絲摩擦與尖銳。不僅如此,甚至連這看似生意不錯的餐館,整間建築也是新建而成,那角落還殘留着一些碎木,看來時間有些倉促。
沈驚寒微微嘆息一聲,顯然這費德勒帝國的平民,已經被自己折磨不下數次,然而人類強大的忍耐力、適應力讓他們從容面對。“這裡,死了多少人。”
面對沈驚寒突然的問題,阿斯蘭三人沒法回答,這段時間雖然知曉費德勒帝國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然而這只是一些口頭信息罷了。沈驚寒搖了搖頭,待服務生上前來問道。“這裡,死了多少人。”
“嗯,估計有好幾千人吧。”服務生琢磨着,報出了一個數字,之後放下酒菜下去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沈驚寒沉浸在自己的罪孽中,深深的自責然而心中卻又不同的感受,我想回家難道有錯嗎?
巴爾古恩、朱庇特二人,見阿斯蘭也沒有開吃,兩人只有大眼瞪小眼忍着,不時有略微粘稠的袖口擦拭哈喇子。
“你們先吃吧。”阿斯蘭雙目渙散,似乎也沉浸與自己的世界中,淡淡的對兩人道。
“阿斯蘭,我做錯了嗎?”忽然,沈驚寒打破了沉默,不等阿斯蘭回答,自言自道。“我只想回家,任何阻擋我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