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的內部是中空的,裡面還輸送着某種液體,即使是遠距離的觸碰,也可以把那動靜傳播到很遠的地方去,甚至還會把動靜放大若干倍。/\/\★?\/\
說不定另一端的人壓根兒就不是在敲擊,而是無意間輕擦了幾下而已。我以前上學那會兒最喜歡趴在暖氣管旁邊看書了,樓上那個班級有個傢伙就喜歡癲癇一樣亂晃腿,他在那兒是感覺不到什麼,聲響傳到我這邊就是“咣咣咣”的噪音了,我在這邊都快被他吵死,還衝到樓上去跟他大罵過一架!
不過回到現在這個場景,那傢伙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可我卻前途迷茫的處在禹陵之中呢!深入了石壁的管道我們連看都看不見,更別說去觸碰了,而裸露在的部分只有這間密室和從黑曜石門掉出來的入口才有。
入口處的管道是很短的,那一截還彎了個鉤,插進了姒文德的心臟。我們的隊醫千叮嚀萬囑咐過,一下都不能碰他的身體,那種要害部位已經有了創口了,連小幅度的一丁點兒搖晃都承受不住要噴血啊,現在的這個敲擊震顫是怎麼傳出來的?
如果這會兒姒文德依然掛在空中,那他的心臟毫無懸念的一定已經破掉了。
而且就憑林醫生的技術和我們趕過去的這個時間來說,根本不可能縫合的起來,他必死無疑了。
剪刀的面色鐵青,她嚇得手足無措的只知道啃着指甲,原先的那股子小鹿似的靈氣在禹陵中蕩然無存。
這裡不應該有我們以外的其他人存在,更何況身後的路還是我們剛剛走過的,沒有什麼問題啊,難道是姒文德自己從半空中拔掉管子掉下來了?
敲擊已經停止,入口處是一條死路,這說明那個人只能向着我們的方向行進了。
怪怪的……我的腦海中浮現起姒文德倒吊的那張慘白的臉,覺得他根本就是死了,就算青銅心臟是在向他輸送什麼高能量營養液,他也沒那麼快就恢復了力氣,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自己拔了管子吧,還能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接跳下來?
“那扇門別人是打不開的。”耗子皺眉道,“我的血,道哥的血,大禹的血,這纔是鑰匙,沒有新人來,那就是舊人在搞鬼嘍?”
“王浩大師……我還是回去看看吧。”剪刀艱難的向來路跨出了一步,“說不定我哥身體復原了,他現在很脆弱……”
耗子一把抓住了她:“別去,你覺得心臟上的傷口是可以這麼快復原的?”
“說不定呢?那些蜘蛛頭都破了不是也沒死?”
剪刀一句反問,把我們都問楞了。
蜘蛛精的存在就已經很不科學了,就拿半山崖遇見的第一隻來說,我們的的確確砍掉了它的腿,可是它在很短的時間內,汲取了大量小蜘蛛貢獻出來的體液,就完好無缺的長出了新腿來,這是一種超速癒合的奇蹟般的能力。
更別說後來在大坑中,冬爺一槍爆了它的頭,人家照樣活下來了!
如果姒文德也獲得了這樣的特殊體質,他要拔掉管子活下來也不是很難啊!
“身體無論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都可以在喪命以前將其復原,這不就是長生的一種方法?”我心裡一動,迎着大家的目光說道,“剪刀的大哥和蜘蛛精是兩種生物,但是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生活在一座可以保持長生的懸崖裡,萬一他真的活了過來,不就意味着他已經得到了那個不死的要素了?而這個要素就是不斷自愈的能力!”
無論人、動物、還是植物,我們這些越是看得見摸得着的生命體,越是脆弱的。我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受到肉體上的傷害,一旦這個傷害過大,要麼感染、要麼衰竭、要麼流血過多,總會危及我們的生命的。
如果傷口很快就能復原,細菌來不及繁殖就被白細胞殺死,拖垮身體的病症剛一出現就被自愈了,那這樣一副軀體,使用期限就是永久的了!
“小的蜘蛛和大的一樣,都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大的受到傷害就要吃掉小的,這是不是一種翻倍補償?”冬爺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它本身原本也會癒合,但單一個體的癒合速度達不到那麼快,所以需要汲取其他可以幫它癒合的物質……這個地方長生的要素是可以儲存進身體中的吧!”
et王爺也坐不住了,他張合着兩片香腸嘴,也跟着接道:“說不定真是這麼一回事兒,大蜘蛛有小蜘蛛吃,姒文德可沒得吃,但是這個青銅心臟裡在輸送什麼呢?沒準兒就是類似的可以加速癒合的那個要素!”
林醫生沉吟了片刻說道:“癒合其實是細胞在分裂生長,用新組織去彌補破損的一個過程,加速癒合的能力,就是加速細胞的分裂新生。醫學裡有一些辦法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這個青銅裝置也太簡陋了,製作不出來那種藥劑的。”
“不要小看了古人……也別小看了這個世界啊!”怪人一副見過了大世面的樣子,不屑的朝他擺了一下手,然後朝向冬爺問道,“要往回走,去驗證一下虛實嗎?”
剪刀被耗子死死的拽着,一個勁的向冬爺狂點頭,可我們隊長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去,你別忘了,他是守陵人,我們是闖進來外人。如果他已經得到了不死的辦法,那根本就不會在意我們是不是好心的要回去救他,只會行使他作爲守陵人的職責的吧,當務之急,不如趁着他沒幹涉我們,趕快往前走,先摸到桐木棺材,達到我們的目的再說!”
“你們……”
剪刀一聽這話,可就不幹了,她掙扎着要擺脫耗子的束縛衝回去和大哥匯合,耗子沒辦法,只好捂着她的嘴巴,拿姒家向來都把女人也當外人這件事情逐漸的把她唬住了。
姒家的管理那麼的嚴格,我覺得守陵人一旦發現禹陵中有我們的進入,一定不會給我們好果子吃的,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撒野撒不過,也不知道他會使出什麼辦法來對待我們。
如果姒文德在此刻已經成爲了蜘蛛精那樣不死的怪物,我們恐怕都拿他沒轍,而且,我們纔是盜墓者,在剪刀面前向他動刀子不合適吧?
大家相互使了個眼色,從入口到這裡的路途還很長,我們要想不被他趕上,現在就得跑路!
大家手忙腳亂,做賊一樣抓起包裹拔腿就往前小跑。這裡距離禹陵的盡頭到底是有多遠啊?造化玉牒你到底是在哪裡?!
銅臭味愈來愈淡,隨着銅鏽草數量的減少,也意味着延伸向這邊的管道變的稀少了。另外的管道盡頭如果也插着歷任的守陵人的話,那他們也都是可以讓身體內的細胞飛速生長的不死怪物了啊,幹嘛還要刺破心臟掛在空中呢?
怪人思維很開闊的回答道:“說不定那種行爲就相當於吃飯睡覺。”
這個懸崖中可以提供給生物體的長生要素應該效力不算太強,所以必須要有一個範圍的限制,出離了這個地域以外就不行。母蜘蛛們一代代繁衍,它們不知道在這兒生活了多久了,可無論是爆頭還是斷腿,都得需要小蜘蛛們的奉獻才行,這說明它們體內積存的要素不夠多,那種東西應該是無法無限量的累加的吧?
單體內平常儲存的要素有限,所以得像我們能量消耗光了就要吃飯睡覺及時補充一樣,那個青銅大心臟只是個大容器罷了。
我有些質疑龍的心臟到底能不能在人的身上永不停息的跳動了,霸王寶藏裡的那一枚,是一直都放在一個奇怪的裝置中培養着的;而圓心水潭中的那條龍,即使在捆綁它的葛藤腐爛以後也沒有逃走,而是把這裡當做了家,短暫飛離後還會迴歸,是不是也因爲它受到了懸崖中長生範圍的限制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它四千年的壽命究竟是由那顆心臟支持的,還是由禹陵供給的某個加速細胞生長的能力帶來的,我們根本就沒法去判斷了。
我在一瞬間簡直萌生了爲科學獻身的念頭來:只要我跟林哲宇到高平那兒走一趟,心臟的功效就大白於天下了。
我慌忙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外去,憑什麼我要去做實驗?我還年輕,我還沒長個子呢,纔不要去送死!
等等……等等!
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後頭跟着的林醫生沒剎住,一下就撞到了我身上去。
“幹嗎。”
“管道……青銅做的、中空的、敲打起來會有聲音傳遞的、還有運輸液體作用的管道啊!”
我心裡激動的砰砰直跳,也不避諱在冬爺面前提到某個人的名字了:“鼕鼕說過,中空就有貓膩,當時在徐州城的地下,咱們不是見到了林醫生要的龍的心臟是封在一個器皿之中,周圍由很多鎖鏈鏈接起來的嗎?而那些鎖鏈就是中空的!”
幾個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怪人接着我的話往下說道:“對頭,那裡面也存放着奇怪的液體,咱們第一次見識到了中空的鎖鏈也可以當做管道使用!你是說這個地方的裝置是和霸王寶藏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