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肯定出了內奸。”楊硯卿說道:“我手上有氣運錄的事情魏士傑知道了,綁我的是魏士傑的那個參謀——成泰,我記得他的聲音,話說回來,魏士傑的手下都夠笨的。”
口口聲聲說不要讓自己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可是卻講出一個大帥來,與自己有關的,與《氣運錄》有關的,除了魏士傑,還有哪個大帥?
內奸兩個字一出,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齊石覺得自己最冤枉:“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雖然知道東西放在哪裡,但我從來沒有和魏士傑互通過消息,那個叫成泰的,我只見過他一次啊,大哥,你可不能懷疑我。”
楊硯卿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們先聽我說,他們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從頭至尾沒有和我碰過面,要不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我也會覺得莫名其妙,但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來,魏士傑還不想和我扯開臉,還有,他也不知道《氣運錄》裡的玄機,知道我手上有《氣運錄》,便想綁了我,從我嘴裡套話。”
“他們磨了這些時候,見一句話也套不出來,就把我扔在這裡離開。”楊硯卿說道:“你們如果沒有找過來,我想,他們也會主動丟消息給齊石,我遲早會得救。”
孔令錚冷笑一聲:“你這是想說我們今天來救你是多餘嗎?”
“不敢,我只是做出我自己的分析罷了。”楊硯卿說道:“孔少爺何必動氣呢?”
“等等,《氣運錄》裡還有玄機……”就連洪三也聽出來了:“楊老闆,這就是你上次所說的隱瞞?你知道其中的玄機?”
“沒錯。”楊硯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也說過,拿到魏士傑手上的那本,我就會向你們坦白,到時候,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真正意義上的。”
“我們只是配合孔少爺,倒是無所謂。”洪三說道:“那你爲什麼認爲有內奸?”
洪三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也是,你只告訴過我們和孔少爺,方副官,是你嗎?”
方副官正色道:“我一直呆在少爺身邊,怎麼有機會和魏士傑接觸,而且,他在雲城,我們在十里洋場,這……少爺,你要相信我。”
“閉嘴。”孔令錚沒好氣地說道:“姓楊的,你現在有氣無力,還多虧你腦子沒停,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齊石趕緊將楊硯卿扶起來,步出屋子,楊硯卿低下頭,陽光有些刺眼:“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齊石便將孔令錚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楊硯卿便對孔令錚有些刮目相看,之前還以爲這個大少爺養尊處優慣了,某些能力已經退化,想不到頭腦還不錯,謝七的情緒不高,走在衆人的最後面,直至上了車,也是微皺着眉頭望向窗外,楊硯卿看得分明,心中一陣刺痛,回想到爺爺的命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何必開始?”
在車上,孔令錚也將這次在雲城的事情一一講來,重點是那座地下城,南詔王構建的地下城,楊硯卿也贊同他的結論,魏士傑的軍火庫就在那裡,他更贊同另外一點:“你和方副官返回十里洋場的決定英明至極,正好讓魏士傑放鬆下來,如果不能一舉拿下,就不能驚了他。”
難得兩人有這麼合拍的時候,孔令錚悶哼一聲,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楊硯卿覺得疲累,合上眼睛就睡了過去,當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自己家門口,楊硯卿在齊石的攙扶下進門,此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齊石好奇地問道:“大哥,想到什麼了?”
“有些頭緒。”楊硯卿說道:“我有些累,先扶我上樓。”
躺在牀上,楊硯卿馬上陷入沉睡,夢裡卻一直浮現謝七失望的表情,鼻間還繚繞着她的香,他立刻睜開了眼睛,楊硯卿啊楊硯卿,你之前做了什麼,他的手微微抖起來,閉上眼睛,他好像回到了與謝七初遇的那個夜晚,她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面容清秀,氣質沉靜,她的聲音其實很悠揚:“我認得你,榮豐戲院的老闆楊硯卿。”
以自己的敏銳,第一時間就應該發現她是女扮男裝,卻偏偏叫她小兄弟,真是自己失識,還是有意逃避之?
楊硯卿再也睡不着了,睜開眼,走到窗邊,看到對街居然有人在擺攤,攤子上面有醒目的兩個字——看相,並非懸在旗子上,而是寫在一張大白紙上,字很大,所以他一眼就能夠看到。
那人手裡正拿着一塊餅,吃得十分香的樣子,楊硯卿都要被他吃東西的樣子打動了,他鬼使神差一般往樓下走,去到了那人的攤子前,那人剛好吃完,正拍着手裡的渣子,見有人來,便笑了一下:“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