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小心!”易華天的臉都變了,上前扯住了謝七的手:“藥效應該還沒有過去。”
“不礙事的,不是說是通了靈性的鼠王嗎?”謝七笑着說道:“動物都有靈性,只要和他們好好溝通,也能聽懂彼此的話,你的師父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謝七堅定的眼神讓易華天怔在那裡,謝七推開易華天的走,繼續走向鼠王,近了,鼠王突然後退了一步,身子拱了起來,做出進攻的姿勢,謝七便停了下來:“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你不過是通了靈性的小東西,要是想害人,那位老爺子也不會放過的,對不對?”
鼠王的皮毛已經不再是灰色,而是偏黑色,只是遠遠地看,也覺得是十分堅固的皮毛,豆粒般的眼睛剛纔還凶氣四溢,現在則要和緩不少,謝七心裡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能夠明白這鼠王的感覺一般,它現在很驚慌!
謝七試探着走出一步,看到鼠王因爲興奮而鼓動的身子,還有它的糾結,謝七突然蹲下,以同樣的高度看着對方,嘴裡發出嗚鳴的聲音,易華天明白,七妹這是在用口技與鼠王進行溝通。
鼠王慢慢平靜下來,謝七便走得更近一些,伸手觸摸着它,手指傳來的是堅硬的皮殼,與一般老鼠的軟柔截然不同,鼠王突然趴在地上,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尾巴仍在擺動,卻沒有來時的氣勢洶洶。
鼠王終於走遠了,雨也停了下來,天色開始放明,謝七吐出一口氣:“快去看看其他的兄弟,還要找到鈴木香織和清水,這兩人,恐怕就是刺青連的領頭人。”
所有的兄弟會合,一共抓到了四個人,其餘的人不知下落,包括鈴木香織和清水,四人被縛在一起,由洪三和另一名洪門弟子看守,剩下的人則接着搜尋。
此時,山洞裡的孔令錚仍在熟睡,陳六靠在巖壁上打着瞌睡,在另一個山洞裡,楊硯卿、齊石和老人家坐在一起,楊硯卿並沒有接受老人家躲雨的建議,冒雨在林子裡搜尋了幾個小時以後,這就是楊硯卿所說的要辦的事情,三人一身雨水坐在山洞裡,好在裡面還有些乾柴,終於生出一堆火,這纔好受了一些,偏好在這時候,雨停了。
齊石迫不及待地脫下身上的衣服,放在火邊烤着,身子也捱得近近地:“大哥,這老天爺真是的,這種時候怎麼可以下雨呢,無名那傢伙都是老天爺在幫他的忙。”
“如果是老天爺幫忙,那也無可奈何,只希望他不要死在別人的手裡。”楊硯卿說道:“至少,他現在沒有落到鈴木香織的手上。”
“大哥真是的,居然這麼想得開。”齊石埋怨道:“現在應該怒吼幾聲纔可以。”
“爺爺說過,事在人爲,可總有人也辦不到的事情。”楊硯卿說道。
“是,咱爺爺的話是絕對正確的。”齊石無可奈何,擡頭一看,楊硯卿正盯着眼前的老人家,眼睛也不眨:“大哥,怎麼了?”
“老人家,鬍子掉了。”楊硯卿的一句話讓齊石樂了,可不是,老人家的鬍子掉了約五分之一,那一部分露出的部位有些好笑,楊硯卿又說道:“果然,您是我爺爺的結義兄弟,江城四傑之一的舒易,無名來到這裡不是沒有理由的,他要找的人是你!”
“從年紀來看,是三年的孫子吧。”舒易嘆了一口氣,扯下臉上的鬍子,徹底地將臉露出來,這是一張典型的國字臉,皮膚上有些斑點,雖然很細,就着火光仍可以看出來,“初看到的一刻,簡直覺得像看到了他一樣,過去的日子又回來了。”
楊硯卿覺得胸腔無比地舒服,沒有抓到無名的遺憾也消除不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鐵男,也是您的徒弟之一?”
“鐵男,你見過他?”舒易抹了一把臉:“他的確擁有這方面的天賦,可惜的是,當年我有些事情不得不離開,只教了他一些皮毛功夫,他現在在哪裡?”
“他現在是地下黨。”楊硯卿說道:“因爲一些事情,不得不撤離十里洋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所在。不過,多虧了他,我纔想到,江城四傑中,還有人活下來。”
“還有人活下來是什麼意思?鵬飛果然死了嗎?”舒易的身子一軟,單手無力地扶在自己的右膝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子,你爺爺在哪?”
楊硯卿已經是如墜迷霧了,舒易老爺子的說話讓他不解,“爺爺已經過世了。”楊硯卿有太多的問題想問,終於還是冷靜下來:“爲什麼,爲什麼爺爺和您要四處逃避?爲什麼要斷了聯繫?”
“爲了活命啊,孩子。”舒易說道:“看來我們都有太多的話想問對方。”
楊硯卿心下已經相信,此人就是舒易,沒有一絲疑問,事後他也問自己,爲什麼當時會產生遇到親人一般的感覺,或許,這是爺爺給予自己的指示,此人是爺爺的生死兄弟啊,爺爺的感覺賦予到自己身上,那一刻,就是如此。
齊石傻傻地看着兩人:“那個,我出去把風。”
“不必了,你也是我的生死兄弟,知道得多一點也是應該的。”楊硯卿說道:“舒易……”
“叫我三爺爺吧。”舒易說道:“四人當中,我排行老三,你就叫我三爺爺吧。”
“三爺爺,事情要從爺爺過世時講起。”楊硯卿說道:“我收到了遺命。”
楊硯卿將爺爺的遺信與留下來的信講出來,其後的事情並沒有細說,重點講了發現陳鵬飛遺體的事情,還有無名的出現和陳阿七的死,再加上現在的局勢,關於《氣運錄》的爭奪,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結束之後,楊硯卿問道:“我要彌補的是,究竟是什麼錯?”
舒易長嘆了一口氣:“這個無名的確蹊蹺,如果大哥已經過世,當初的江城四傑就只有我一個人了,他爲什麼要揪着《氣運錄》不放呢?”
“納蘭謹也死了嗎?”楊硯卿說道:“我應該叫他四爺爺。”
“你四爺爺是最早離世的。”舒易說道:“事情不對勁以後,第一個離開我們的。”
“三爺爺,拜託了,這些天緊密圍繞我的謎團,請您解謎。”楊硯卿突然站起來,雙膝跪在舒易的面前:“拜託了!”
舒易說道:“你知道的不少了,江城四傑,鵬飛是如何死的,《氣運錄》爲四本,這些你都知道了,着實不容易啊,這些都是要深埋的過去,你好歹是挖出來了一部分,事實上,《氣運錄》的出現,也是託大哥的福,大哥從不下墓,雖然偶爾會指點二哥,尤其在擇風水穴的方法上,可教了二哥不少,可是大哥堅持不下墓,也不願意過多地吐露天機,說是吐露得多了,沒有好處,這一輩子,他只破過一次例,那一次,我們四人一起行動,在二哥的帶領下,下了一次墓。”
“在哪裡?”楊硯卿問道。
“秦皇地宮。”舒易說道:“自然,我們下去的並不是真正的秦皇地宮,秦皇地宮和成吉思汗的地宮是二哥畢生的理想,他一直軟磨硬泡,非要大哥指點迷津,他要去闖一闖,我還記得那一天是二哥的三十歲生日,大家聚在一起,喝得有些多,二哥又提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一時酒興,還是因爲是二哥的生日,大哥居然答應嘗試一下,幫着二哥尋找秦皇地宮,當時的氣氛……”
舒易停下來了,他的眼睛閉起來,在江城楊三年的宅子裡,嫂子笑眯眯地站在邊上,仍是孩子的楊世間則好奇地摸上摸下,大哥答應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包括自己,大哥似乎也有些驚訝,可是二哥卻突然清醒了,緊緊地抓着大哥的手:“大哥,說好了,這一回,我們一起去,四個人,好不好?”
舒易睜開眼睛,那天晚上的其樂融融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眼前楊硯卿的臉勾起自己太多的回憶了:“我們在那地方發現了四本《氣運錄》,大哥的反應卻有些奇怪,他說這四本書不能流傳於世,否則會引起大亂,他將四本書分開,一人一本,並讓我們當場宣誓,永遠不讓彼此看自己手上書的內容,也絕不能將自己手上的《氣運錄》交到彼此手上,我們雖然不明就裡,可是,大哥可是我們當中的預言家,自然要聽從他的話。”
楊硯卿有些意外,難道除了爺爺外,沒有人知道這書裡藏着地圖嗎?他並沒有說話,繼續聽着舒易說話。
“那四本《氣運錄》就是不幸的開始吧。”舒易說道:“就連袁大頭也摻和進來,強行讓大哥幫他設計墓室,先反穴,後設計墓室,甚至派了重兵過來,將大哥的房子圍得團團轉,用家人和我們的性命進行要挾,大哥不得不去了袁大頭的府上。”
楊硯卿心裡一動:“就是從那裡開始,事情發生變化的嗎?”
舒易的臉沉下去:“我一直覺得不解的是,袁大頭是如何知道四本《氣運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