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六與齊石驗證那人是假的,便打算循原路回去,齊石罵罵咧咧地說道:“這些情報販子真可惡,敢拿假的來忽悠我們,還好大哥想得周全。”
“你剛纔的戲演得真好。”吳老六佩服道:“摔得真自然。”
齊石停下腳步,臉上似笑非笑:“其實我剛纔真的被椅腿給絆住了。”
吳老六當下愣住了:“真的?”
齊石咧開嘴笑了,露出滿口的白牙:“這樣你也信?”
吳老六哭笑不得,一拳打在齊石的胸口,齊石也不避讓,兩人打鬧着往巷道里走,只要穿過那條巷道,藥材店就在對面了,兩人剛剛走進去,一股煙子從邊上吹過來,兩人只吸了一下鼻子就感覺不對勁了,吳老六說道:“有迷香!”
齊石罵了一聲,兩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有蒙面的人走出來,自己的口鼻全部捂上了,用腳踢了幾下,心滿意足地笑了,一手拉着一個,朝着與藥材店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齊石與吳老六一點知覺沒有,任由那人在地上拖行……
三人消失後,有三人從牆角轉出來,楊世間說道:“是無名。”
“真的出來了。”舒易緊張道:“這傢伙好狡猾,利用假無名引我們出來,他抓了老六和齊石,一定會拿他們和你交換。”
“我不會給他機會。”楊硯卿說道:“直接跟過去。”
楊世間與舒易對視一眼,兩人均認同楊硯卿的主意,三人這就小心翼翼地跟過去,走出去沒有多久,楊硯卿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快步轉身,跟在三人身後的何大夫猝不及防,兩人直接來了個面對面,何大夫面紅耳赤:“楊老闆,我只想幫忙。”
“這是楊家的大仇。”楊硯卿說道:“由我們自己解決,何大夫如果想幫忙,替我準備一樣東西。”
楊硯卿附在何大夫耳邊講了一句,何大夫心領神會,不再與楊硯卿糾纏,馬上轉身離去,楊硯卿與父親、三爺爺快步追過去,前面的無名已經不是一揮百應的刺青連參謀,一人拖着兩人有些呼力,再加上他的年紀擺在那裡,一會兒之後步伐放緩,三人跟着倒不吃力,無名最終將兩人拖進了一處破廟裡,裡頭蛛網密佈,地上狼籍一片,楊硯卿掏出槍上膛,然後別在腰間:“爹,我先過去,你們墊後。”
“小心。”楊世間交代道:“無名狠毒擅長用毒,離他遠一些。”
楊硯卿點頭答應,大步邁進舊廟,他身輕如燕,雙腳移動只發出些微的響聲,裡頭的無名卻十分警醒,馬上回頭,道:“來得真快!”
無名站在吳老六與齊石的身子中間,一隻腳各踩住他們的一隻手:“不是冤家不聚首,該來的總要來。”
“無名,不,我應該叫你納蘭若吧。”楊硯卿冷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納蘭謹是你的親哥哥,你放着親兄弟不認,背地裡像只老鼠般胡作非爲,要了我奶奶和母親的性命,這筆賬我必須和你算。”
“和我算賬?”無名冷笑一聲:“四本《氣運錄》交出來,保住你兄弟的性命先吧,我已經給他們下了七步走。”
故伎重施,楊硯卿冷笑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七步走並非單純由某一種毒物組成,而是混和多種毒物而成,解藥也必須特製,具有獨一性,是不是?”
無名哈哈大笑:“你不是第一次接觸七步走,清楚得很嘛。”
楊硯卿突然擡手,對準無名的膝蓋就是一槍,無名沒想到楊硯卿不顧兄弟死活貿然出手,左膝一軟跪在地上,血流如注,舒易大感驚愕:“世間,硯卿是不是報仇心切瘋了,連老六、齊石的死活也不顧了嗎?”
楊世間輕拍舒易的肩膀:“三叔,硯卿一定有把握纔會這麼做的。”
裡頭的無名正想拔槍,楊硯卿又先發制人:“你敗就敗在自視甚高,永遠高估自己!”
他一擡手,這一槍直接命中無名的右手臂,無名剛剛握在手裡的槍掉在地上,楊硯卿一腳將槍踢開,回頭道:“爹,三爺爺,你們可以出來了。”
楊世間與舒易走出來,舒易上前一步,看到吳老六與齊石的手指甲上都有黑色的印子,不禁大驚道:“糟了,他們真的中毒了。”
無名冷笑道:“楊硯卿,你也不過如此,哈哈,就看着你的兄弟去死吧,贏了我又怎麼樣,最終淪爲與我一樣的人。”
楊硯卿淡然地一笑:“你覺得七步走只有你可以解是不是?所謂的獨一無二那是在沒有接觸解藥之前的說法。”
楊硯卿馬上將吳老六和齊石拉離無名的身邊,然後站起來說道:“但是你忘記了嗎?我曾經接觸過解藥,只要用鼻子仔細聞聞,就知道是什麼成份了,你的七步走,我可以解。”
“不可能,絕不可能!”無名故意使用沒有解藥的七步走,沒想到被楊硯卿輕易破解,心中憤懣不已。
“有什麼不可能,我和爺爺一起生活了八年,自懂事起他就教我各種藥材的妙用,你能配置七步走有何了不起的,爺爺比你更勝一籌。”楊硯卿冷笑道:“你不如他,甚至連他的孫子也不如。”
無名憤怒得無以復加,一雙眼睛脹得通紅,血絲清晰可見,他身上有傷動彈不得,楊世間一掌將他打暈,見無名徹底失去知覺,楊世間說道:“曾經不可一世又怎麼樣,現在沒有人在身邊孤身一人,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硯卿,他們真中了毒,必須馬上解毒。”
“我知道,剛纔一路在揣摩無名的心思,覺得他最有可能用七步倒。”楊硯卿鬆了一口氣:“幸好猜對了,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的中毒跡象與上次一樣,心中有底纔開槍的,我剛纔委託何大夫在中藥鋪裡幫我配好幾味藥,走吧,時間不多。”
楊世間將無名的傷大致包紮一下,三人各自揹着三人往藥材鋪跑,何大夫爲了以防萬一在半道上等着,這條路是回藥材店的必經之路,何大夫見到一路狂奔的三人,馬上迎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細說了,藥配好了嗎?”楊硯卿問道。
“放心已經配好了。”何大夫幫着年紀最大的舒易背起齊石,然後與他們一路狂奔,從藥材店的秘密小門進去,何大夫看到無名欣喜不已:“終於抓到這傢伙了。”
“先幫他止血。”楊世間說道:“無名就交給你們了。”
楊硯卿憂心齊石與吳老六的毒,將何大夫配好的藥取出來和在一起磨碎,直接用溫水沖服下去,齊石與吳老六險些嗆出來,楊硯卿與楊世間掐着他們的下巴,生生地灌進去……
因爲不是提純過的液體,藥效來得很慢,舒易好幾次沉不住氣,雙手插在腰上說道:“怎麼回事,一直沒有反應呢,兩人叫都叫不醒。”
楊硯卿不言語,微微閉上了眼睛,見他這幅樣子,兩人也徹底安靜下來,另一邊,何大夫親自替無名處理傷口,取出子彈,因爲沒有麻藥,何大夫在無名嘴裡塞了一塊溼毛巾,整個過程無名咬牙挺住,一聲不吭,何大夫也暗自心驚,此人好大的能耐!
兩顆子彈取出來,無名終於暈厥過去,此時,一個人突然走了進來,何大夫擡頭一看,吃了一驚,扯下口罩說道:“你怎麼來了?”
進來的人正是鐵手,他盯着牀上的無名說道:“還好,還是揪住了。”
何大夫重新系上口罩,迅速地包紮傷口,鐵手在一邊盯着無名,眼神裡的殺意哪怕何大夫是背對着他也感覺到了,繫好繃帶,何大夫轉身看着鐵手:“不要亂來。”
“真想殺了他。”鐵手冷冷地說道:“和刺青連有關連的人我都想置於死地。”
“去看看楊老闆吧,吳老六和齊石還沒有醒。”何大夫刻意支開鐵手,鐵手這纔將注意力轉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無名,默默地走出去,何大夫脫下手套,擦拭着頭上的汗,見無名的眼睛眨動一下,心裡一動,馬上尋找繩子將無名的整個身子綁在牀上……
再說鐵手去找楊硯卿,推門進去險些讓楊世間摔個狗啃泥,多虧楊硯卿反應過來叫停,鐵手面露驚喜,衝上前就給楊硯卿一個大大的擁抱:“楊老闆,我們又見面了。”
楊硯卿苦笑着推開鐵手,想到清水臨死的一刻,表情又柔軟了一些:“你怎麼來了?”
“我一直調查無名的所在,知道他來了川省卻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今天是來找何大夫的,沒想到你們已經把他抓住了。”鐵手狠狠地握住拳:“這回非要他好看。”
楊硯卿說道:“除了死,還能把他怎麼樣?”
鐵後一愣,目光落在牀上並排躺着的兩個人身上,眉頭微皺,就在此時,舒易說道:“快看,他們的手!”
楊硯卿看了一眼,表情反而輕鬆了:“沒事了,一定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