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又要經過屍鱉池,齊石仍有些後怕:“就沒有其它路了嗎?萬一失手,皮肉都要被啃得乾乾淨淨,想起來還有點怕。”
“你倒了這麼些年的鬥,怎麼膽子越來越小了?”楊硯卿笑道:“輕車熟路,膽大心細,一定沒有問題。”
齊石抓抓頭:“我願意試試,不過我先喝口水。”
齊石掏出自己的水壺,正準備喝,一個黑影突然衝了出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水壺,裡頭的水流了出來,正口渴的齊石大感驚愕,身邊的吳老六顧不得手傷直接勾住了水壺的帶子,那東西的力道很大,直接將吳老六的的身子帶着往前奔,楊世間掏槍對準那個黑影,正準備開槍,那東西猛地回頭,一雙綠幽幽的眸子在黑夜中反光,驚得楊世間忘記開槍,就在此時,吳老六的身子車馬室邊上的牆上,“咚”地一聲,又是“轟隆”一聲,一道暗門赫然打開!
那突然出現的小東西馬上消失不見,楊世間和齊石追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它的蹤影,吳老六仍眼冒金星,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手一揚,水壺也被帶了起來,他疑惑道:“那是什麼東西,跑哪裡去了?”
楊硯卿緩緩走進來:“那東西並不想傷害人。”
“大哥,你怎麼知道?”吳老六摸着自己的頭問道。
“它的爪子尖利,剛纔撲過來來的時候明顯可以攻擊你的要害位置,比如眼睛。”楊硯卿說道:“而且它在黑暗中的視力比我們要好,比我們佔上風,但只是吊着水壺的帶子拉着老六到了這裡,就像在……引路。”
舒易若有所思:“那隻小東西進來就不見了,看來還有一條通道,大家找找看。”
大家在裡頭一番查找,還是齊石眼快,在一面牆邊發現了幾根動物的毛髮:“你們快看,八成是剛纔那個小東西的,它是從這裡消失。”
吳老六的手在牆上摸着,馬上找到了機關所在,按下去後石牆打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一是條筆直的墓道,衆人齊唰唰地看着舒易,舒易搖頭道:“不不不,我一定沒有記錯,當年鵬飛打的墓道絕不在室內,是在外面的,絕不是這條。”
“不用理會,三叔。”楊世間說道:“我先探探往前走走,若是可以出去管他是誰打的。”
楊世間在裡頭探了幾十米,見裡頭通暢,而且毫無機關的樣子,便叫其他人一起進去,墓道不高,也不寬,僅只供一人一排彎腰前行,進入這裡之後衆人對時間沒有一點概念,身子也不曉得餓,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唯獨老六受了些苦,因爲要藉助雙手往前前行,受傷的手指不時觸碰地面,生生地疼,好不容易到了頭上,頭頂傳來“呼呼”的聲音,也不曉得是風聲,還是有風在地孔裡鑽來鑽去,直到聽到水聲,衆人一愣,舒易道:“難道又回到了小溪邊上?”
最前頭的楊世間推了推頂上,頭頂的那片土毫不鬆軟,根本推不動,楊硯卿眼尖,說道:“爹,試試前面,那裡好像有塊青石板擋着,拿起來瞧瞧。”
楊世間立刻將自己前方的青石板拿起來,拿起來一看,原來前方還有一條不算工整的墓道,有斜坡,往上去的,楊世間說道:“這下子行了,看來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身後舒易說道:“咦,世間你看,裡頭還有毛髮,和剛纔老六發現的好像一樣,那小東西也是從這裡離開的。”
楊世間說道:“我們先出去再看看情況,那小東西出來得真是時候,其中定有蹊蹺。”
“就像是故意來幫我們的。”吳老六跪在地上,甩甩手。
齊石點頭:“沒錯,專程引我們出來的。”
衆人得了這好處,馬上沿着那條傾斜的墓道出去,當從那個洞口探出頭,楊世間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邊的新鮮空氣,在地底下就聽到的水聲此時越發清晰了,竟然是瀑布!
涼爽的風颳過來,楊世間剛鬆了一口氣,突然看到附近林子裡有個身影一晃而過,他雙手撐在地上鑽出去,朝着身影消失的地方追過去,待跑過去一看,哪裡還有影子,楊世間朝着不同的方向看過去,四周都寂靜無聲!
“爹,你怎麼了?”楊硯卿追過來問道。
“沒事,可能眼花了。”楊世間正準備揉眼,楊硯卿阻止道:“手上還有泥,小心搓到眼睛裡。”
楊世間心頭一暖,拍着楊硯卿的肩膀說道:“沒事,走吧。”
衆人都已經從下面出來,正拍着身上的塵土,見爺倆回來了,舒易說道:“這地方不知道是哪裡,和我們進來的地方是天差地別啊。”
“不礙事,我帶了羅盤。”楊硯卿說道:“我們是從東邊進來的,回到東邊去就好了,只是剛纔的事情還是很奇怪。”
“大哥,剛纔這一段盜洞是臨時打出來的,時間不替超過一個月。”吳老六肯定地說道:“尤其上方的盜洞居然沒有掩埋,有能耐打出之前的那段盜洞,卻不對這個盜洞進行處理,太不符合土夫子的風格了。”
“是啊,大哥。”齊石不甘示弱地說道:“剛纔那小東西就像專程來替我們引路,就像冥冥中有人安排好了一樣。”
“老天眷顧罷了。”楊硯卿說道:“如果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就是我們的福氣,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們要返回才行,天就要黑了。”
衆人坐起來,如同虛脫了一般,齊石更是直接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對面的瀑布,那條瀑布如同銀光飛梭而下,氣勢磅礴,若是人站在底下,讓這銀光拍到,命就沒了……
“不知道白司令他們怎麼樣了。”吳老六整理着自己的手指說道:“到這會兒的功夫,估計全國都知道了。”
“比起他們,我更想知道無名怎麼樣了。”原本躺着的舒易一骨碌地坐起來:“算算日子,我們一路過來也有好幾天,他早就被押到南城了,世間,得想法子打聽下此人的下落,他不死,我死也不能閉眼。”
舒易對無名恨得直咬牙:“那傢伙還說四弟早知道他的存在,又說四弟是讓他害死的,這些事情只要一想到就……”
舒易將拳頭緊緊地捏起來,楊世間馬上點頭:“等回到西城我會打聽的,江湖百曉生也不是浪得虛名。”
衆人休整一番,在楊硯卿的帶領下往回走,傍晚時分到達小溪邊,又費了些時間出山找到了汽車,洞中與外面截然兩個時間,出來後方覺得時間流逝飛速,夜幕馬上如墨般潑下來,他們加緊速度離開山間,到了一個小鎮住下來,這地方遠離城市,擁有難得的平靜,沒有了在山中的緊迫感,衆人的心思徹底平靜下來。
晚上一人一碗褲帶面,和上辣子,相當痛快,時候已經不早,衆人迫不及待地入睡,楊硯卿躺在牀上,身邊是自己的父親,他見父親雙手整齊地放在胸前,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說道:“爹,您失望了?”
“怎麼看出來的?”楊世間苦笑道:“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爺爺想盡辦法保護的東西是最世俗的東西。”楊硯卿說道:“與您的想法不一致,爹,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但若那個鼎真是傳說中的九鼎,其意義深遠。”
“如何說?”楊世間來了興趣,翻身看着自己的兒子。
“《氣運錄》第四本中提到過九鼎,九鼎若是放在紫氣升騰的地方,那是王者之氣。”楊硯卿說道:“紫氣升騰之地乃龍脈的源頭——崑崙山,剛纔手握那個鼎,感覺手心有一股灸熱之氣,卻不灼手,想必不是普通的鼎,是九鼎的可能性極大,再說如果不是九鼎,爺爺爲何如此緊張,不希望《氣運錄》現世?”
楊世間猛地坐起來:“既然如此,你爲何不主張將鼎帶出來?”
“一來真是因爲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帶上它太醒目。”楊硯卿說道:“二來四本《氣運錄》就讓我們楊家流離失所,痛失親人,如果是九鼎和裡面的藏寶圖現世,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我現在還有一事不懂。”
“何事?”楊世間問道。
“我們只顧着《氣運錄》倒忘記三塊血玉了。”楊硯卿說道:“三爺爺在裡頭也沒有告訴我們血玉是打哪裡來的,是何用處也不知道,我原本以爲與《氣運錄》有脫不了的干係,現在看來,根本是兩碼事。”
楊世間重重地點頭:“你若是不提,我也想不起來,血玉還在身上?”
“不曾離身。”楊硯卿說道:“爹,您要看看?”
“現在沒有絲毫睡意,拿出來瞧瞧。”楊世間來了興趣,索性提議道:“我們也來研究一下,這東西原本也是在裡頭髮現的吧?”
血玉是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爲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嚥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這種東西往往落在骷髏的嚥下,是所有屍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
三塊血玉擺在一起,從外形來看似乎一模一樣,楊硯卿說道:“雖然樣式一樣,不過裡頭的血沁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