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山清水秀之地,靈氣充裕,空氣清新,那一望無雲的萬里長空碧藍如洗,在一個四面環山的山澗之內,一條潺潺流水將山澗平地切割爲兩半,流水的一邊是奇花異草,偶然間有七彩蝶蟲,淡雅的方向,撲面而來,叫人心曠神怡。
流水的另一邊,則是一座四方大院,大院並不豪華,青磚青瓦,堆積而成,遠遠望去,卻在這秀氣的山澗之中別有一番味道,一種遠離世俗的味道。
山澗之內是鬆軟的泥土,流水裡面不時有各種游魚悠閒自得的遊過,這絕美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好似人間幻境,可與而不可求。
此刻,大院之中,東邊廂房,一張牀鋪之上躺着面色蒼白的伽辰,伽辰緊閉雙眼,渾身氣息紊亂而虛弱,久久昏迷而不曾醒來,而此刻,巨雍就坐在伽辰身邊,粗獷而幽黑的大臉盤之上竟滿是焦急之色,巨雍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爲伽辰擔心。
就在這時,隨着那悠閒而輕盈的腳步聲傳出,那青衣道人雙手揹負,走了進來。
“青衣道人!”巨雍趕忙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不說這青衣道人實力有多麼高強,就是憑藉着那日的救命之恩,巨雍就是再恭敬都不爲過。
那天的情況巨雍歷歷在目,當巨雍被伽辰強行收入通天寶葫的時候,他已經是毫無戰力全身重傷,隨後被兩人被青衣道人解救,巨雍也被青衣道人從通天寶葫之中放了出來,當巨雍看到滿身是血已經是氣若游絲的伽辰的時候,登時便明白了當時的戰鬥是有多麼的慘烈。
“嗯。”青衣道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雙明亮的雙眸轉移到依然是昏迷不醒的伽辰身上。
青衣道人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伽辰,卻是微微點頭,並無絲毫擔心之意。
“青衣道人,伽辰他怎麼樣了?”性子急的巨雍見青衣道人只是點頭卻不說話,一臉焦急的走上前來問道,儘管巨雍已經刻意壓低了嗓門,但叫別人聽起來仍然是那麼洪亮。
青衣道人轉頭看着滿是擔憂之色的巨雍,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有感染力一般,竟將巨雍心中的擔憂打消了一半,只聽青衣道人緩緩說道,“不必太過擔心,斷碎的經脈已經差不多恢復,再加上天魔血脈本來就是天下奇脈,恢復能力果然極強,就是青衣生平都沒有見過如此頑強的血脈,再過些時日,他便會自行醒來的。”
“謝青衣道人!”巨雍是個直人,不會說什麼話,但巨雍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個道理,儘管只是幾個字,但巨雍那激動地語氣之中真摯的情意,卻是能夠叫人感受得到。
“謝什麼,要謝就謝那所謂的機緣,若不是機緣,我也不會碰到你們,若不是機緣,我更不會出手救你們兩個小子。”這時青衣道人的目光又轉向伽辰,微微點頭,“天魔血脈,我青衣倒是非常期待,希望不會讓我青衣失望……”
說話間,青衣道人轉身就要離開,眼看那腳步就要踏出門檻,卻在那瞬間又踏了回來,只見青衣道人轉頭看向巨雍,若有所思的問道,“你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吧?”
頓時巨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巨雍大眼之中滿是疑惑的看着青衣道人,“青衣道人,這有什麼問題麼?”
青衣道人只是搖頭不語,臉上的笑意卻更加的濃厚,隨着爽朗開懷的笑聲傳遍天際,一襲青衣飄飄,青衣道人消失於門外。
半月之後。
隨着時間的推移,巨雍發現,這方天地似乎另有古怪,那長空萬里始終都是碧藍如洗,好似被定格一般,沒有日月,更沒有黑夜交替,這裡更是感覺不到那天芒星的自然規律,彷彿四季都是如此,四季如春,那潺潺流水始終澄澈透明,不曾有變。
那片奇花異草之後,則是一條只容兩人並行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兩旁是栽種整齊的歪歪楊柳,清風吹,那翠綠的楊柳枝葉輕輕從臉頰拂過,甚感愜意。
而在那楊柳之後,則是一方方整齊的草坪,滿目春色的草坪之中偶爾有奇花鮮豔綻放,如此別緻清幽的景觀,不禁叫人心聲寧靜,只想在這世外桃源之中度過餘生,再無他求。
此刻,小路盡頭,一座圓形石砌八角亭臺,亭臺之中一方小圓桌之上,擺放着一些簡單的點心和小菜,石桌旁邊,三人坐落,居中的是青衣道人,而伽辰和巨雍兩人則是兩邊坐落。
“青衣道人,這裡究竟是在哪裡?怎麼這麼奇怪,沒有月亮也沒有太陽,明明到了夜晚卻還是白天,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這世間還有這種地方。”青衣道人的右邊,巨雍一邊大大咧咧的灌着酒,一邊大聲問道,同時也問出了伽辰心中的疑惑。
只見青衣道人看着巨雍滿臉神秘的樣子說道,“這裡,可是這天芒星獨一份,全天下也就只有這一處地方。”
“是麼……?”巨雍不免覺得青衣道人說的有些神乎其神了。
“準確的說來,這裡不能算是天芒星的地方,這裡,不過我我爲自己創建的一個秘境洞府罷了,已經脫離了平常天芒星的範疇,這樣說,你們懂了吧。”青衣道人收斂笑意,緩緩解釋道。
青衣道人的解釋讓伽辰和巨雍一驚,他們知道青衣道人修爲高深,卻沒有想到竟高深到這等地步,竟然能夠憑藉一人之力去開闢一方秘境,爲自己所用,而且這秘境之內竟是做的如此逼真,若不是因爲那天空的異樣,他們還真發現不了這密境的怪異之處,熙兒曾經告訴過伽辰,能夠憑藉自己力量獨自開闢秘境的修士,絕對都是天芒星絕強存在,修爲到了極爲高深境界的強者才能做出來的事情,“這千年修士果真是強大!”伽辰心中感嘆道。
這時青衣道人看向伽辰,眼神中精光流轉,開口說道,“伽辰,我想知道,你那無極領域,乃是從哪裡得來的?”
青衣道人的話讓伽辰又是一驚,竟然知道自己身懷無極領域!?當初伽辰離開那個小秘境的時候可是謹記那秘境前輩交代的話,這無極領域的事情只有伽辰、雲霽雪和那前輩知道,而青衣道人竟然看穿了自己了無極領域,想到這裡,伽辰不禁心中微微有些明白過來,滿是期望的眼神看着青衣道人,試探的口氣問道,“青衣道人,您識得這無極領域?”
“哈哈哈哈,青衣當然識得這無極領域。”青衣道人頓時朗朗大笑道,“我不光識得這無極領域,我還知道這無極領域的口訣,這無極領域,乃是青衣一千一百年前即將隱居的時候,突然興致大發,才留在了天芒星,時過境遷,這已過千年,不想青衣剛剛出關,竟然就碰到了我這有緣人,真實天道神奇吶……”
聞得青衣道人的話,伽辰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連忙站了起來,恭敬地對着青衣道人鞠了一躬,這才擡起頭正色說道,“伽辰謝青衣道人賜教,若不是這神奇的無極領域多次幫助伽辰逢凶化吉,恐怕伽辰早已不存在這天芒星之上了。”
面對一副恭敬模樣的伽辰,青衣道人卻是微微一笑,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緩緩說道,“年輕小子,何來那麼多繁文縟節,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那命運機緣,這一切都是機緣註定,否則,我也不不會出手相救,更何況你還是人們傳說之中的魔體。”
“青衣道人也對魔體有偏見麼?”聽到青衣道人最後一句話,伽辰眼中炯炯精光不禁黯淡下來,問道。
“我若是真的對魔體有偏見,我還救你做甚?”青衣道人看着伽辰反問道,“自古天下多少血脈,凡人卻總要分出個三六九等正義邪惡,修道之人,切不可揹着芸芸世俗迷了心眼,更不可因此而變得迂腐不堪,如此下來,修道,也不過修成了邪道!”
聽了青衣道人一席話,伽辰雙眸精光閃爍,似乎在參悟着青衣道人的一番話,一語不發。
片刻之後,伽辰似乎突然間相通了些什麼,那天與般雲和星辰教衆人的戰鬥伽辰絕對是超出了自己的水平,當時的那種桀驁不馴,天地之間再無顧忌的豪氣再無羈絆的感覺讓伽辰久久不能忘懷,而現在隨着青衣道人的一番話,伽辰似乎對那種境界更加的理解了。
“青衣道人,您說你在我身上感受到了故人的氣息,難道就是這無極領域麼?”想了想伽辰問道。
聞言青衣道人輕輕放下手中酒杯,搖了搖頭,說道,“我所說的故人氣息,是指你的那把名~器寶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寶劍的名字應該叫做魂縈吧?”
伽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這青衣道人給震驚了幾次,竟然連先生送給自己的魂縈都知道,難不成……?頓時伽辰心中狂跳,難不成青衣道人和先生慕銘認識,想到這裡,伽辰趕忙拿出了幽幽魂縈,放在了石桌子之上,看着青衣道人說道,“這魂縈是我先生送與我的,青衣道人所言故人,難道是先生麼?”
“先生?是誰?”青衣道人目光流轉,看着那幽幽魂縈,不住的點頭,問道。
“先生慕銘,不知道青衣道人可否識得。”伽辰滿懷激動地語氣的問道。
“慕銘?”青衣道人沉吟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所說的人,不叫慕銘,乃是我的結拜兄弟,這柄魂縈,是他年輕時候所使用的一柄名~器,但魂縈卻並沒有跟隨他太長時間,就隨着我那兄弟突然銷聲匿跡,這一消失,便是千年的時光,現在竟然再次碰到這魂縈,哎……”
青衣道人一聲長嘆,滿是惆悵,那風輕雲淡的臉龐之中也終於顯現出一絲遺憾與莫名之色,久久的盯着萬里長空,不曾言語。
伽辰想了想,卻還是開口問道,“青衣道人,不知道伽辰能都知道那位前輩的名字。”
青衣道人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這裡就容老道賣個關子,一切都是機緣使然,倘若真的是有機緣,你會和我那兄弟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