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福地內眼眸內糾結着血絲的天帝正望着那堆小山似的卷軸發呆
自西方回來後他一直逗留在地下宮闕內研究着天宮的結構地圖外面鬧成怎樣一副光景他早已沒有了理會的興趣
宮內諸人已經知道了主母神秘失蹤的消息雖然不明所以但主母失蹤那晚帝君不同尋常的狂躁表現確實耐人尋昧私底下的議論自然是免不了的
除了每天例行開啓影像神鏡查看一下天域各個區域的運行動向天帝餘下的時間都在研究卷軸上天宮的地圖天宮始建於聖祖時期迄今已是數十萬年後世的諸位帝君皆對宮闕景觀做過不少改動每一次改動都會留下幾十份詳細的圖紙按理說要在其中尋找到一條隱秘的通道並非難事可無論他怎樣細心查找還是摸不到半分頭緒
這數十萬年來天宮所有的建築幾乎都改建過唯有神廟和天乾宮自聖祖那一代起迄今沒有改動過可秘道絕不可能修建在洞天福地和神廟內否則以歷代帝皇的敏銳觸覺怎會多年來一直懵懂不知況且縱觀不同時代的天宮版圖這兩個樞紐之地內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標註
媚兒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憑空消失的在她消失的最初幾天他已把天宮內內外外搜索了不下百次始終是捕捉不到丁點蛛絲馬跡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想到我竟會在天宮中尋到一條封閉萬年的古道進入那個陌生的世界裡”
封閉萬年的古道自己生於斯長於斯閉着眼睛也能在在宮中走幾個來回爲何從來沒有碰到過那條幽閉數十萬年的古道史冊上也沒有這份記載
至於那個神秘的異域空間在上古時代曾有過一些零星的記錄但多是一筆帶過而且自從第十世起這份額外的關注就徹底消失在天域皇家的史冊之內了
天帝心情煩躁異常握着紫玉酒杯的手一用力通透的紫玉彷如豆腐一樣被他捏成粉碎媚兒你爲何要走
昨晚他又夢到她了依舊是那個穿着明黃裙裾巧笑倩兮的姑娘她亭亭玉立於風中帶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他他帶着別樣的心機一臉壞笑走上前故意捉弄她她明豔的臉上露出了薄薄的嗔怒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般掙脫自己的懷抱接着一塊大石頭向他兜頭擲來:“混蛋我扔死你這個混蛋”
他噙着甜蜜的微笑在夢中醒來虛抱入懷卻是一室寂寥的空氣望着沉沉的黑夜他痛苦地對着寂寥的空間嚎叫着你回來啊來罵我是混蛋啊來再問我一句:“帝君你可真心相待於我否”
就算你帶着那把可以刺入我胸膛的劍歸來那也是我的福氣媚兒你的心真的丟下我了這一生我不可再擁有你了麼
僅僅是因爲我來遲了因爲我無意中冷落了你因我愚鈍而執着地愛着過往的你而忽略了眼前真實的你這是我的錯可你知道不----我對你的心從沒有更改過
你現在偎依在誰的懷抱中你的笑容和嫵媚爲誰綻放着嫉恨和憤懣就像一把大錘將天帝僅剩一點尊嚴擊個粉碎他一腳將橫在身前的几案踢飛瘋狂地衝入流泉飛瀑中任憑激盪的水流將他一次次摔落在千丈深潭內尖利的碎石將他健碩的身軀劃破淋漓而下的鮮血融入奔騰的水流中他抱着頭沉降在幽深的冰冷潭底一遍遍追問着----媚兒你爲何這麼狠心這麼無情
我要你回來回來我的妻子我的愛人很多年前你就是我的了只有我纔是你攜手此生的良人
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那個卑鄙無恥的帝皇我定要你付出痛苦一生的代價
天帝換過一身乾爽的紫緞錦袍將滿頭濃密烏亮的長髮用紫玉髮簪束起在影像神鏡前靜默了一刻鐘推開洞天福地的巖頂走入天乾宮空曠寂寥的九龍大廳內
九龍抱柱石雕蜿蜒攀升至悠遠的宮頂上天帝目光奇特地在石柱間移動昔日媚兒偷偷進入洞天福地內窺探自己九龍石雕爲何毫無警兆任她來去自如
這中間是否藏有微妙的貓膩
守候在天乾宮外多日的智者擡起無神的老眼望着自閉多日的帝君終於重新出現在眼前時不禁老淚衆橫喜極而泣他顫騰騰地走近天帝雙膝一軟跪在主子面前:“帝君是老奴沒用是老奴疏忽了願受宮規責罰”
天帝袍袖一拂將他扶起他神情落索淡然道:“這事與你何干是我的錯你無須自責”
智者垂頭抹淚這兩口子真是好事多磨先是帝君因神龍預警一事離宮兩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了兩人卻又形如陌路疏離淡漠那晚看見金鳳展翅翱翔天際正自感欣慰拖延數年的帝后二人終至和諧哪知數日後主母就不知所蹤帝君更是自閉天乾宮內半月不出
好好的一段天賜良緣咋就變成這個摸樣呢
天帝望了眼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眼低聲道:“有何事”
智者擡起頭聲音透露出久違的歡樂:“帝君收者和護者半個月前醒過來了在塵鳴洞裡休憩了數日昨晚已經回到神廟裡”
天帝沉鬱的眉宇間掠過一絲喜色兩位老臣子自從被青娥的母親用結界毀去全身精氣後一直休眠在塵鳴洞內這段時間自己神思不屬也沒有去塵鳴洞中探視想不到兩人終於復甦如初了
他頜首微笑道:“甚好老先生與我一道前去神廟吧”
天帝在聖壇前跪下閉目凝思三位老者垂首跪在他左側帝君臉容憔悴不堪昔日神采飛揚的俊臉此刻全是沉鬱冷峭這三位顧命大臣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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