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介紹完畢,李承乾舉起酒爵微笑道:“大唐與倭國一衣帶水,睦鄰友好,千百年來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今日中大兄皇子攜團來唐,我們自然要敬地主之誼聊表心意,來,先乾一杯爲敬。”說罷,仰頭便將爵中美酒汩汩飲幹。
中大兄慨然高聲道:“太子殿下如此盛情,在下豈有不陪之理,第一杯酒我也幹了。”說罷舉爵汩汩大飲,瞬間空爵置案。
眼見太子如此大出風頭,李泰心裡不由微微不滿,挑起話題微笑問道:“中大兄皇子,貴國與中原相隔萬里,不知一路行程是否順利?”
中大兄放下酒爵輕輕嘆息道:“不瞞魏王,我們從倭國前來貴國,航行大洋之時遭遇了一場罕見的大風暴,所行的一艘樓船進水沉沒,那一船的人全都喪生魚腹,唉……”說罷一拳砸在案上,惋惜悲慟不已。
李承乾瞪了李泰一眼,似乎不滿他攪亂了如此歡樂的氣氛,略帶尷尬地笑道:“大洋之上兇險叵測,即便是大唐的五牙戰艦,航行其上也得小心翼翼。”
中大兄輕輕點頭,強顏笑道:“這次我們遣唐使團共有一百多人,除了使團吏員外,隨行還有僧侶﹑醫師﹑畫師﹑樂師﹑翻譯等等,目的便是爲了學習大唐先進的文化工藝,有關一切請太子通行方便。”
李承乾微微頷首,正欲出言允諾,不料殿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不知皇子殿下主要是想學習什麼文化工藝,請你詳細言明如何?”
衆人愕然望來,出言者卻是坐在長樂公主旁邊的駙馬餘長寧,只見他目光冷然,嘴角含笑,隱隱有不屑之色。
中大兄微微一怔,拱手回答道:“在下仰慕天朝完備井然的官制體系,所以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觀摩大唐三省六部運轉秩序,另外聽聞弘文館珍藏了歷代無數珍品典籍,我們想借閱抄錄些許,已便帶回國中教育國人。”
“原來這些小鬼子是準備前來偷師的。”餘長寧暗道一句,心頭已經有了主意,笑嘻嘻地開口道:“皇子殿下,你們這樣前去抄錄典籍實在太麻煩了,我們中原文化雖是博大精深,但總而言之,最重要的卻只有一本書,不如等幾天我將這本書送給你,也方便你們回去揣摩學習。”
“餘駙馬之言當真?不知是此書名字是何?”中大兄聞言雙目中不由迸射出了驚喜的目光,急忙焦急發問。
聞言,餘長寧不禁有些靦腆,神秘地微笑道:“此書乃本駙馬的私人珍藏,書名是甚暫且賣個關子,不過皇子你大可放心,在下號稱誠實可靠玉面小狼君,絕對不會欺騙於你。”
中大兄雖是有些失望,但還是微笑頷首道:“那好,就有勞餘駙馬將這本貴重的書籍送給我們倭國,在下必會好好地報答你。”
餘長寧強忍笑意正色點頭,旁邊的長樂公主小聲問道:“本宮從未見過你捧過書本,究竟是什麼書籍如此神秘?”
餘長寧對着李麗質眨了眨眼睛,偷笑道:“讀完這本書可使一個青澀男孩變爲成熟青年,其中的奧妙只有我們男人才知道,公主你就不要多問了。”
長樂公主不屑地撇撇嘴,顯然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殿中的氣氛漸漸熱鬧了起來。
一羣雲鬢高盤,身着細紗長裙的舞女輕柔地飄入了正殿之內,曼妙的身軀隨着舒緩的絲絃樂曲慢慢舞動着,長長的雲袖猶如飛動的彩蝶,舞女們每一個動作都和表情眼神配合着,一會兒若懷春少女,一會兒若深閨怨婦,直看得人移不開視線來。”
舞曲方罷,一直面帶欣賞之色的中大兄立即拍手讚歎道:“一首《霓裳羽衣舞》道盡大唐盛世,當真令吾等大開眼界,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李承乾像是很滿意帶給客人的震撼,微笑道:“皇子過獎了,區區舞曲竟能入得皇子法眼,本太子實在倍感欣慰,不知你們倭國席間可有什麼助興的節目,說出來讓本太子見識見識如何?”
聞言,中大兄卻是含笑不語,倒是一旁的蘇我入鹿大手一拍桌面,沉聲作答道:“我倭國曆來不喜這般柔柔綿綿,有氣無力的舞蹈,即便是助興,也是真刀真槍的武藝比試,太子殿下,在下耳聞大唐之士多修習武藝,乘着今天這麼高興,咱們兩國不如來比試武藝如何?”
話音落點,李承乾頓時面露爲難之色,在朝廷正式的宴席中從來還未有過進行武藝比試的先例,面對此等要求,李承乾不由大感意外,一時間不由躊躇了起來。
見狀,蘇我入鹿冷冷笑道:“武藝比試本在切磋交流,莫非天朝上國還想拒絕不成?”
今天大殿在座的多爲達官貴族子弟,不少人都懂得些許武藝,此刻聽這倭國蠻夷如此挑釁,頓時大感憤怒,一片譁然喧鬧鬨然盪開,紛紛嚷嚷向太子請戰對陣。
面對如此羣情奮勇的局面,李承乾大感爲難頓時沒了主意,悄悄問向臨案的李泰道:“三皇弟,此事你覺得如何?”
李泰本是心高氣傲之人,此刻也是深深不滿蘇我入鹿的倨傲,聞言頓時冷冷笑道:“既然言明是切磋交流,那就主隨客便切磋一下也是無妨。”
聞言,李承乾終於打定了主意,對着倭國使臣一方微笑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相互就切磋一下,不知副使大人想要如何比試?”
蘇我入鹿似乎早有準備,成竹在胸地朗聲道:“區區一場比試太過乏味,不如咱們進行三局,分別是武鬥、文鬥,才鬥,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好,我大唐一定奉陪到底。”李承乾慨然拍案,聲如洪鐘地高聲道:“第一場武鬥如何比試,副使請說規則。”
“規則很簡單,武鬥比試雙方各出一人,誰擊敗對手便是獲勝,如何?”
“自是無差!”
蘇我入鹿起身肅然道:“那好,在下不才,代表我國進行第一論武鬥比試,請太子殿下派出對陣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