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寧喘息了幾聲回答道:“剛纔我將他引出去後,趁他不備便將他殺了,現在屍體還在院中躺着。
聞言,秦清只覺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芳心已被巨大的喜悅所填滿,顫聲道:“你……真的殺了他?”
“對,要不我扶你去看看?”
秦清長吁了一聲,虛弱笑道:“我剛纔不慎中了迷魂之藥,否者怎會被他擒住?你快去替我取些清水來,我要解毒
。”
餘長寧哦了一聲,不消片刻便端着一盆井水走了回來。
秦清白了他一眼笑道:“傻弟弟,不需要這麼多,我只喝一口便可。”
一句傻弟弟聽得餘長寧心頭一蕩,他拿起茶杯舀上一盞井水,遞到秦清嘴邊道:“來,我餵你,快點張開嘴喝下。”
秦清俏臉一紅,紅脣貼在茶盞上微啜一口,頓時閉上了美目端坐運氣。
餘長寧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當聽到秦清的呼吸已是慢慢均勻後,這才放下了心來。
片刻之後,秦清睜開美目,對着餘長寧展顏笑道:“我已經沒事了,走,帶我去看看思摩的屍體。”
餘長寧聞聲點頭,兩人聯袂出了房門,秦清美目一瞄,果見思摩正圓瞪雙目躺在地上,走上前去一探呼吸,早已死透了。
眼見終於大仇得報,秦清閉上美目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任憑眼淚猶如斷線珍珠般流了下來,點點滴落在了地上。
餘長寧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也未出聲。
半響之後,秦清才輕輕一嘆,轉頭對着餘長寧笑道:“好弟弟,將你短劍借給姐姐用一下如何?”
餘長寧依言點頭,將手中短劍凌空拋給了她。
秦清搭手接過,瞄了一眼已是無奈笑道:“原來小師妹竟連此劍都捨得送給你,這可是……”
一言未了,秦清搖了搖頭,突然一手抓起了思摩腦袋上的鞭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短劍一揮寒光一閃,整個頭顱已被割了下來。
餘長寧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見狀臉色不由隱隱發白,秦清彷彿明白他的心情,口氣淡淡道:“我需要這賊人的頭顱來祭奠亡母,你陪我到房中去
。”
回到房中,秦清將思摩的頭顱放在了地上,來到一張長案前揭開了上面遮擋的紅布,露出一塊木製靈牌來。
餘長寧定眼一眼,靈牌上書:亡母大隋貴妃陳之位。
見狀,餘長寧只覺心裡轟然一聲大響,不能置信道:“清姐姐,你的母親竟是隋朝貴妃?那你豈不是……”
秦清淡淡一笑,也不解釋,拿出一柱黃香遞給餘長寧道:“寧弟弟,你替我母親殺死了仇人,請你替她上柱香如何?”
餘長寧恍然點頭,接過黃香湊在燭火中點燃,畢恭畢敬地插在了靈牌前的香爐中,然後又退了三步,跪下咚咚咚便是磕了三個響頭。
秦清淚眼汪汪地低聲道:“母親,餘公子已幫你殺掉了思摩那惡人,現在你的大仇得報,可以安息了。”
餘長寧嘴中也是振振有詞道:“陳貴妃,清姐姐爲了替你報仇,當真是煞費苦心,小侄我也是僥倖才能殺了思摩,實在不足道也!以後你得保佑清姐姐不要再如以前這般對我,可以溫柔一點,靦腆一點,這樣就太好了……”
秦清聽得面紅耳赤,嗔怒道:“你這小賊在我母親面前胡說些什麼?”
餘長寧嘻嘻一笑,合攏雙手向着陳貴妃的靈位拜了拜,這才站起了身子來。
秦清深深地看了母親靈位一眼,突然轉身正色道:“既然思摩已被殺死,我得立即離開長安,你怎麼辦?”
餘長寧道:“放心吧,我已經作了周密部署,思摩的護衛已被我下了蒙汗藥正在偏廳裡躺着,我現在也去偏廳裝作昏迷,到時候即便朝廷要追究,也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秦清點頭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趕快離開。”
餘長寧正色點頭,正欲與秦清一道出門而去,突然院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又很多人走了進來,驚得餘長寧與秦清面面相覷已是爲之色變。
正在兩人驚疑不定當兒,有一個嗓門高聲道:“高衛率,院中有一具無頭屍體,不知駙馬爺身在何處?”
話音剛剛落點,一個沉穩的嗓門已是急聲道:“屍體在何處?快點我去看看
!”
“糟糕,是高侃他們。”餘長寧聞聲色變,滿是不解地焦急道:“公主府的護衛怎麼會來這裡?清姐姐,現在我們要如何出去纔是?”
秦清美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放心吧,即便我被他們擒獲,也不會說出你與我是同謀,我現在就將你打暈,然後殺出去!”
餘長寧見秦清神情一片決然,急忙拉着她的衣袖道:“不行,我怎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出去而不管?你先等等,我會想到辦法的。”
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秦清芳心一暖,無奈笑道:“現在外面佈滿了人,你能有……”
一言未了,餘長寧雙目一亮已是打斷她的話正色道:“有了,你快將我挾持出去,高侃他們見到一定會投鼠忌器,這樣你便可以乘機逃走。”
秦清微微思忖,嘆息道:“也罷,那咱們就試試,就如同中秋節那晚我挾持你一般。”
說起此事,兩人心裡都生出了啼笑皆非之感,誰能料到前不久的死對頭如今竟生死相扶。
院內,正當高侃他們看到無頭屍體大爲驚奇當兒,換回女裝的長樂公主提起長裙氣咻咻地衝了過來,蹙眉問道:“你們還在這裡愣怔什麼?衝入房中將駙馬給本宮抓住來!”
屋內的餘長寧聽到是長樂公主的聲音,不由爲之氣結,哭笑不得地開口道:“原來竟是這臭公主來了,我們怎麼如此倒黴啊!”
高侃抱拳正色稟告:“啓稟公主,屬下在院中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所以才未輕舉妄動。”
“你……你說什麼?無頭屍體?”長樂公主聞言心裡一緊,俏臉也瞬間變得慘白。
“對,不知這人究竟是誰也?”
長樂公主頓時感到了一陣如臨懸崖的眩暈,慘白着臉顫聲問道:“可,可是駙……”一言未了,她已是惶恐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