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甄雲,耶律寧高聲開口道:“汗王毋憂,耶律寧前來護駕,兒郎們聽令,隨我殺盡這些‘亂’臣賊子。”言罷馬刀一舉,帶領騎隊猶如洪水一般向着效忠泥孰的這些軍士殺來。
泥孰被耶律寧一箭‘射’中額頭生死不明,叛軍們已是羣龍無首,面對騎兵們如雷似火的進攻,頓時一片‘混’‘亂’潰不成軍,立馬四下潰逃。
眼見來了援軍,甄雲與芷雲兩人頓時大喜過望,耶律寧策馬而至剛想翻身下馬,甄雲已是一臉焦急地開口道:“耶律將軍,你可有救得國師?”
耶律寧微笑開口道:“汗王放心,這一切皆是國師之計,目的便是爲了引‘誘’泥孰‘露’出狐狸尾巴,國師自然安然無恙。”
“你……你說什麼?”饒是甄雲的冷靜,此刻也忍不住聽得目瞪口呆了。
“所有的事情待會國師會親自向汗王你解釋,屬下先殺敵去了。”耶律寧一抖馬繮,望着芷雲正‘色’道:“芷雲將軍,請你保護好汗王。”
芷雲鄭重地點點頭:“耶律將軍放心,請你也替芷雲殺幾個叛軍,以泄心頭之恨。”
“好。”耶律寧暴喝一聲,縱馬去了。
在突厥汗國‘精’銳騎兵風捲殘雲般的攻擊下,戰鬥不消片刻便已經結束。
當看見國師餘長寧帶領蒼狼衛打馬而回時,甄雲一雙眼睛陡然溼潤了。
剛纔泥孰叛變之時甄雲以爲餘長寧已經遭遇了不測,當現在看見他平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一種得而復失的滿足感頓時充斥了她的內心。
“國師……”甄雲不能自禁地輕呼一聲,朝着餘長寧飛奔迎了過去。
餘長寧展顏一笑,利索地翻下了馬背,對着迎面而來的甄雲撫‘胸’一禮道:“餘長寧見過汗王,微臣與耶律將軍已經剿滅了‘亂’黨,目前耶律將軍正在率軍追擊部分餘黨,想必不久便能歸來。”
望着額頭微微冒汗的餘長寧,甄雲壓抑住心頭‘激’‘蕩’的心情,點頭道:“國師,這次你們做得很好,對了,不知右賢王泥孰如何了?”
餘長寧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啓稟汗王,泥孰剛纔被耶律將軍一箭‘射’中了額頭,倒在地上無人問津時又被‘亂’黨與我軍人馬踐踏,目前他的情況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已是變成了一團泥巴。”
“竟沒有留下活口?”聞言,甄雲一雙好看的柳眉頓時皺了起來。
“呃,當時爲了擒賊先擒王,所以微臣沒有管那麼多,請汗王責罰。”
面對餘長寧的請罪,甄雲搖頭悵嘆一聲道:“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師,你先跟隨本王返回王帳,將事情的經過一字不差地說來。”
“遵命。”餘長寧高聲應了一句,一直繃緊的心絃這才放鬆下來,暗暗嘀咕道:乖乖隆叮咚,總算是平安過關,泥孰啊泥孰,誰讓你強迫本大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爲使內幕不被泄漏,死道友不死貧道,一切委屈你了。
剛剛返回大帳,耶律寧也是正巧引兵而回,得知所有餘黨不是被殺死便是被抓獲,甄雲鬆了一口氣,吩咐大將穆爾立即領兵進駐泥孰的部落,穩定形勢。
端坐於王案之後,甄雲雙手按膝疑‘惑’不解地問道:“國師,耶律將軍,對於泥孰的叛‘亂’,兩位似乎早已經知道了一般,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耶律寧與餘長寧對視了一眼,耶律寧笑道:“一切的經過,還是由國師向汗王稟告吧。”
餘長寧在叛變中充當着重要的角‘色’,當仁不讓地撫‘胸’一禮道:“汗王,事情還得從我們自薛延陀回來的時候說起……”
“那日部落議事,汗王你展示‘女’兒身得到頭人們的擁護後,其實泥孰心裡一直不是那麼平衡,認爲‘女’兒當國從未有之,所以心裡便爲之萌生了反意,爲了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兵變目的,他想到了微臣,因爲微臣以前和泥孰也算‘私’‘交’篤厚,加之又是汗王你的親信,若是能有微臣的加入,兵變一定會有很大的成功機率,所以泥孰對我多番試探以及暗示,許微臣高官厚祿,美‘女’金銀,讓微臣幫助於他,進行兵變……”
聽到這裡,甄雲皺了皺眉頭,有些疑竇地開口道:“泥孰生‘性’謹慎狡猾如狐,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前,他竟敢冒失地拉攏國師?”
“這微臣就不知道了。”餘長寧說得一句,臉上掛着一副汗王你只能前去詢問泥孰的表情。
甄雲點點頭,沉聲說道:“請國師繼續說下去。”
“是。”餘長寧繼續開口道,“聽到泥孰如此卑鄙無恥的要求,微臣當時就怒髮衝冠,庚即想要‘抽’出彎刀將這老烏龜剁成九九八十一快,然而因擔心他暗藏伏兵,微臣只得隱忍不發,與他虛與委蛇假裝同意,這才平安歸來。”
“那後來爲何國師未將此事向本王稟告?”
“啓稟汗王,泥孰好歹也是我們突厥汗國的右賢王,位高權重地位尊貴,微臣沒有絲毫證據,即便稟告給汗王你知曉,想必泥孰一定也會矢口否認,所以微臣決定靜觀其變等待泥孰再次來找微臣。終於在幾天之前,泥孰使人將微臣找去商議兵變細節,決定以自己病重爲‘誘’餌,誆騙汗王前去進入帳篷之後,微臣以蒼狼衛統領的身份帶領蒼狼衛離開,然後泥孰再伏兵齊發取汗王的‘性’命。”
“當時微臣假意允諾,本想立即向汗王稟告,然而這個時候一個絕妙的注意浮出了腦海,那就是先不讓汗王你知道,由微臣和耶律將軍暗中謀劃,粉碎泥孰的可恥‘陰’謀,所以剛纔汗王進帳之後微臣假意帶領蒼狼衛離去,泥孰便乘機發動伏兵擊殺汗王,而早已率軍埋伏在一旁的耶律將軍急忙前來救駕,後面的事情汗王你已經知道,微臣便不多作贅述。”
餘長寧話音剛剛落點,芷雲已是一臉憤怒地開口道:“國師,你既然早就知道泥孰會反動兵變,爲何卻守口如瓶根本不讓汗王知曉,反而讓汗王置於了險地之中,你可知剛纔的情況是多麼地危險?”
對於有可能出現的一切疑問,餘長寧早就準備好了所詞,正‘色’開口道:“這樣做的目的,完全是爲了將泥孰的‘陰’謀展現出來,兵變一切都在微臣的掌握之中,絕對不會出現意外讓汗王受到危險。”
“荒謬!假若出現了意外怎麼辦?”芷雲氣咻咻地質問了一句,心裡現在還感覺到後怕。
“好了芷雲。”甄雲搖了搖手,輕嘆道:“國師這麼做雖然略有不妥之處,但絕對沒有傷害本王之心,況且並沒有出現絲毫的意外,不僅順利平定了叛‘亂’,還讓泥孰可恥的兵變暴‘露’了出來,想必那些東~突厥頭人也不會有什麼話說。”
“汗王英明。”在場的三人立即撫‘胸’稱是。
甄雲點點頭,沉聲下令道:“當務之急,一是穩定汗國形勢;二是儘快查明泥孰還有那些同黨。芷雲將軍,你立即排出傳令騎兵奔赴各大部落,請諸位頭人前來王帳相見,而國師與耶律將軍,你們二人則立即前去查抄泥孰帳篷,看看能否有什麼發現。”
“遵命。”
三人應命之後急忙去了,一時間,帳內就只剩下了甄雲一人。
她蹙着眉頭良久地愣怔着,有件事一直在腦海中盤旋:爲什麼泥孰剛纔會讓她叫國師爲餘駙馬妥當一點?還有他那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瞧泥孰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情況要宣告一般。
然而想破腦袋,甄雲也猜不到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心頭的秘密,只得無可奈何地悵然一嘆。
起身在悠悠踱步良久,想及餘長寧這麼大的事情連風聲都沒給自己透‘露’半分,且還讓身爲君主的自己身處險境,甄雲不由蹙眉輕嘆道:”這國師,是否真的有點持寵而驕了?”
……
順利解決了泥孰,餘長寧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作爲大唐隱匿在突厥汗國的間諜,按道理來說泥孰的兵變要求餘長寧應該鼎力相助纔是,然而從突厥汗國歸來之後,餘長寧的心境已是慢慢地發生了變化,並非萌生異心想要背叛大唐,而是他實在不忍繼續欺騙甄雲,也不忍甄雲受到這般可恥‘亂’臣的傷害。
那晚煩悶無聊在草原茫然‘亂’走,餘長寧與甄雲偶遇相逢,也是在那天晚上,在星空之下,河流之前,摟着嬌媚可人的甄雲,他作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在兵變中保護甄雲,並且置泥孰於死地。
若是泥孰不死,不僅他的大唐間諜身份會爲之泄漏,而且李世民知道他竟幫助甄雲後,一定也會龍顏大怒,所以餘長寧纔會兵行險着,將泥孰‘欲’兵變的消息告之耶律寧知道,並要求耶律寧救駕之時一定要擒賊先擒王,一箭‘射’死泥孰。
每個環節環環相扣險之又險,好在餘長寧終於成功了,不僅僅沒有走漏自己的身份,甄雲也是安然無恙,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已是犯了死罪,但是能夠讓甄雲不受到半分傷害,餘長寧依舊覺得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