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餘長寧突然俯身從長靴中掏出了瑤瑤送給他的那把短劍,望向銅磬的目光止不住的戲謔之‘色’。.訪問:. 。
狄知遜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短劍也能捉妖?你的法器是否太單薄了一點?要不下官給你找一把能夠斬妖殺怪的桃木劍來如何?”
餘長寧笑道:“區區小妖何足掛齒?你且看好便是。”
說完,他突然擡起腳連跺青磚地面三下,口中振振有詞地念叨道:“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誅妖!”
嗓音說完陡然一聲高拔,衆人只覺眼前一陣青光突然閃過,“嗡”地一聲輕響,餘長寧面前的銅磬嗡嗡哄哄地震顫個不停,原本整齊的磬口已被削鐵如泥的短劍劃開了一道小小的口氣。
餘長寧站定持劍而立長吁了一聲,望着杜禹英三人一臉正‘色’地開口道:“好了,此妖已經被本官誅殺,銅磬一定不會再響。”
‘波’頗大師驚訝詢問道:“這,就這麼容易?銅磬當真不會響了?”
餘長寧笑着回答道:“大師放心,本官在佛‘門’之地從來不打誑語,你且寬心便是。”
杜禹英沉‘吟’了片刻,出言道:“餘大人,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麼我們只能在此久等片刻,看看你是否是在欺騙我們!”
餘長寧頷首笑道:“好,不知大師這銅磬以前一般多久自鳴一次?”
‘波’頗大師回答道:“有時一刻鐘,有時盞茶柱香,時間並不確定,但總歸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餘長寧笑嘻嘻地開口道:“好,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候一個時辰,杜博士,若是一個時辰之內銅磬不再自鳴,你就須得認輸,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禹英冷哼了一聲,沉‘吟’半響終是點了點頭。
餘長寧盤坐在蒲團上靜靜等候,神‘色’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觀杜禹英、‘波’頗大師、狄知遜三人卻一直盯着那口銅磬,緊張得連大氣也沒敢出上一聲。
時間飛快地流逝着,一個時辰很快就過,當看見那炷黃香終於燃燒完畢之後,‘波’頗大師不勝欣喜地躬身道:“阿彌陀佛,餘大人果然收了那隻搗‘亂’的妖孽,老衲代表整個大興善寺謝謝餘大人你的大恩大德。”
餘長寧行了一個佛禮道:“大師,既然銅磬業已解決,不知貴寺能否承辦玄奘大師講解佛禮的法會?”
‘波’頗大師欣然點頭道:“當然,老衲這就命令弟子們準備法會。”
餘長寧頷首一笑,向狄知遜吩咐道:“狄大人,就請你與大師商量法會具體籌備。”
“是。”狄知遜拱了拱手,其後與‘波’頗大師離開了大雄寶殿。
待到他們走了之後,餘長寧望着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杜禹英笑嘻嘻地問道:“如何,杜博士可否願賭服輸?”
杜禹英緊咬貝齒,深深地一陣鼻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口氣淡淡道:“杜禹英豈會言而無信?自然願意認輸,不知餘駙馬想要我做什麼事?先聲明一點,此事不能強迫我的意願,否者我絕對不會同意!”
餘長寧莞爾笑道:“這件事由於時候未到,所以我還要事先保密,待到那天到來,再請博士你完成。”
杜禹英點點頭,沉着俏臉問道:“爲何你用短劍在銅磬上劃出一道口子後,銅磬便不在自鳴,其中究竟有何玄機?”
餘長寧得意洋洋地開口道:“杜博士千萬不要小看了那麼一道小小的口子,剛纔本官靈魂出竅與那藏在銅磬之中的妖魔在九天之上大戰了九九八十一個回合,使出一招驚天動地鎮魔殺妖的無上絕招,這纔將那妖魔打得魂飛魄散,而銅磬上面的口子,也是剛纔‘激’烈大戰時留下來的。”
杜禹英怒聲道:“什麼妖魔鬼怪靈魂出竅?我從來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你當我是三歲的孩童任由你欺騙麼?”
餘長寧知道瞞不過她,笑呵呵地開口道:“既然博士你不恥下問,爲了讓你願賭服輸,那麼本官就給你好好解釋一番。”
言罷,他走到了銅磬之前,撫‘摸’着上面的青銅紋路道:“銅磬之所以會自鳴,乃是因爲銅磬和大興善寺中的撞鐘標準音相通,從而發生了共振,每當寺廟鐘響,這口銅磬也會跟着鐘聲而鳴,若是本官沒有猜錯,寺內的撞鐘必定是這幾日新買來的,所以纔會讓這口早就在此的銅磬突然產生自鳴,而本官在銅磬上面割一道口子,則改變了兩者之間的共振頻率,所以銅磬便不再跟隨撞鐘共振。”
“共振?”杜禹英喃喃地念叨着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彙,一臉茫然之‘色’。
餘長寧口中的共振乃是後世的物理詞彙,杜禹英沒有聽過也並不奇怪,即便她學問驚人,但也會受到當前社會知識文化水平的限制,所以纔會久久參詳不透銅磬自鳴的奧妙。
見她一副好奇地模樣,餘長寧想到了因爲共振而引發的一個經典的故事,微笑解釋道:“在遙遠的西方某個城市,有一座十分堅固的大橋,某日,一支軍隊經過此地,指揮的將軍爲了展現軍威,下令所有士兵邁着威武雄壯、整齊統一的步伐越過這座大橋,軍隊快走到橋中間時,橋樑突然發生強烈的顫動並且最終斷裂坍塌,造成許多官兵和百姓落入水中喪生。後經調查,造成這次慘劇的罪魁禍首,正是共振!因爲大隊士兵齊步走時,產生的一種頻率正好與大橋的固有頻率一致,使橋的振動加強,當它的振幅達到最大限度直至超過橋樑的抗壓力時,橋就斷裂了。”
杜禹英蹙着好看的秀眉思忖了良久,似明非明地點點頭,喟嘆道:“原來世間竟有如此奧妙,看來即便我再怎麼博覽羣書,也只是管中窺豹而已。”
餘長寧笑道:“請恕在下直言,像杜博士你這般曼妙的年紀,像其他‘女’子那般繡繡‘花’不是‘挺’好的麼?爲何卻整日埋頭書本專研那些枯燥乏味的學問,豈不‘浪’費青‘春’歲月,蹉跎歲月?”杜禹英看了他半響,美目中突然‘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冷哼一聲道:“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不想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