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自己昏迷不醒時,秦清寸步不離地照顧着自己,在寒冷的時候還用體溫給自己取暖,餘長寧心頭竟涌出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份感覺既真切卻又朦朧,真切的是他與秦清相識多年共度了許多危難,彼此之間早就能夠坦然以對,生死相依,那份朦朧卻是感情之間的朦朧,秦清雖然曾毫不掩飾地表達過對自己的好感,但是兩人一直沒有挑破那層最後的關係。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秦清一邊撥弄着篝火,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餘長寧心頭一跳,略顯窘迫地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你生得這般好看,難道還怕我看你麼?”
秦清突然轉過頭,饒有興趣地盯着餘長寧看了半響,突然展顏笑問道:“弟弟也覺得我好看麼?”
這一笑當真猶如曇花綻放美不勝收,餘長寧一雙眼睛陡然瞪圓了,心裡面竟涌出了一種怪異的衝動:“美,真是太美了。”
聽到這般回答,秦清俏臉上笑容更甚,美眸卻如深潭一般讓人瞧不見深淺,她略帶羞意地問道:“那究竟是我美,還是小師妹美?”
若平日裡秦清詢問這個問題,餘長寧一定是顧左右而言他,很滑頭地將問題推搪過去,然而不知今天怎麼地,他想也不想便說道:“當然是清姐姐最美,比瑤瑤漂亮多了。”
秦清笑得花枝招展,對他施展的**術自然瓦解。
餘長寧心智立即恢復了清明,望着秦清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剛纔說了些什麼?”
秦清脣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白玉般的纖手伸出,輕輕地將垂在額頭的亂髮挽在了耳頭,嬌嗔道:“弟弟傷勢剛好便沒了個正經,剛纔一直誇獎奴家長得美哩。”
這妖女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萬種,餘長寧大感吃不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額,姐姐知道我這人心裡面藏不住話,有什麼就會不自禁地說出來。”
秦清鼻端一聲輕哼,言道:“可是你剛纔還說想要一輩子與我留在這裡,雙宿雙棲再也不想外面之事。”
“什麼,我竟然說了這樣的話?”餘長寧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哭笑不得道,“就這窮山闢野,即便雙宿雙棲也索然無味,清姐姐一定是聽錯了吧。”
秦清美目一閃,輕笑道:“是啊,是我聽錯了。”說罷,她突然望向了篝火上吊着的陶罐,笑道:“魚湯已經好了,我盛一碗給你喝。”
言罷,秦清拿起了一個陶碗,小心翼翼地盛滿之後端到了榻邊,她看了看餘長寧,突然伸出雙手,將他扶坐而起以便進食。
秦清俯身之時領口垂得很低,一截晶瑩如玉的肌膚露了出來,隱隱可見一條深溝煞是驚人,餘長寧呼吸頓時就急促了起來。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秦清俯身的時候身子幾乎快要貼住餘長寧,兩團顫巍巍的胸肉乳浪起伏,垂如木瓜形似倒鍾,挑逗着餘長寧敏感的神經。
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秦清有些疑惑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餘長寧面紅耳赤,額頭涔涔細汗,搖頭道:“無妨,大概……大概是重傷初愈,有些氣短,休息一下就好了。”
秦清淡淡一笑,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魚湯道:“來,張嘴,我餵你。”
餘長寧依言點頭,卻見秦清將盛滿湯汁的湯勺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涼氣,朱脣紅豔動人,閃耀着懾人心魄的光澤。
餘長寧喉結輕輕地動了動,秦清已將湯勺放倒了他的脣邊,輕聲道:“來,快喝了。”
餘長寧輕啜一口,湯汁入口,頓覺一股濃郁的香氣瀰漫口腔,他不由嘖嘖稱讚道:“沒想到清姐姐熬湯的手藝這麼不錯,都快要趕上我了。”
秦清柔和一笑,繼而輕嘆道:“秦清本是苦命之人,浪跡天下無人關心疼愛,只有自己對自己好一點,所以才略懂廚藝。”
此話聽得餘長寧心絃微顫,不禁對秦清起了幾分同情之心,要知道眼前的美人兒可是堂堂正正的隋朝公主,國破家亡之後才流落民間成爲魔教弟子,她的一生本就充滿了心酸艱辛,但是不管如何,秦清任何時候都是淺笑莞爾,堅強面對,餘長寧至今還不能忘記昔日的她爲了替母親報仇,那一種真情流露的決然,也不能忘記她陪伴自己前去薛延陀時,那生死相依不離不棄,而且這一次在自己危難之時,也是她第一時間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美人情深,如何消受?
一碗魚湯喝完,餘長寧渾身冒出了熱汗,秦清掏出汗巾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笑道:“這尾魚可是我剛剛纔抓來,最是肥美,用來補身子恰到好處。”
餘長寧恍然回過神來,突然抓住了秦清柔若無骨的纖手,真誠道:“清姐姐,你真好,謝謝。”
秦清俏臉升騰出一絲難得的紅暈,抽出手兒故作毫不在意地說道:“昔日你也救過我一命,這就當我還給你好了。”
餘長寧笑道:“在薛延陀的時候,你可是救了我很多次,你若要這麼計算,那我欠你的卻是更多,只怕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秦清與他開玩笑習慣了,想也不想便笑答道:“好啊,我願意,就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餘長寧臉上佈滿了正色,說道:“待我回去之後,便向長樂公主和瑤瑤稟明一切,我相信她們一定會理解我和你之間的感情。”
沒想到餘長寧竟如此回答,秦清一雙美目陡然就亮了起來,然而一瞬間,那絲亮光猶如劃過天際的流星般很快又消失不見,她輕聲嘆息道:”寧弟弟的好意,秦清實在深受感動,但是……我們卻是不可能的……““爲何不可能?”餘長寧立即着急追問。秦清強顏笑道:“弟弟乃大唐帝婿,國子祭酒,身份尊貴,封王拜相指日可待,秦清是什麼身份?前朝餘孽,魔教妖女,更別提還幹出了刺殺阿史那·思摩的重罪,朝廷如何能容我?長樂公主又如何能夠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