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涌_第三章 真相

李波如在遺囑裡規定,把他的房子及家裡的一切財產留給他老婆和女兒女婿。而他手中所持長明農商銀行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把百分之十五分給林青,另外百分之十五分給女兒和女婿。

蘇炳林一聽此言,高興得大笑了起來。這樣一來,他立即變成了長明農商銀行的第一大股東,雖然只比第二第三多了百分之零點五,但這零點五的股份對他而言無疑是攸關成敗的。

那些銀行股東和高層職員,聽了李波如的遺囑後,無不搖頭嘆息。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有林青這樣的一個人,所以,散會後無不竊竊私語,在議論着這個林青究竟是什麼人。有人甚至懷疑林青是李波如的私生女。

龐帥是在董事會後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的,當他聽到這件事後,心裡一直以來的懷疑終於得到了證實。無疑,那筆錢並不是留給林青的,而是留給林青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的。龐帥想到這個後,心裡並沒有怎麼難過,只是自己對自己諷刺地笑了一下,之後繼續投入到沒完沒了的工作裡去。

那天晚上,龐帥和朱若靈瘋狂做ai,當朱若靈察覺到龐帥的情緒似乎不太對時,便將他推開了,然會問道:“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龐帥這時才發現,整整一個晚上,在和朱若靈進行肉體之歡時,她的腦袋裡想着的一直都是林青的影子。

“沒有,就是有點累。”

於是朱若靈翻了個身,背對着龐帥,不再搭理他了,龐帥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發呆。那一夜,他久久沒有睡着。直到天快亮了,朱若靈睡醒,看見他坐在牀沿上一根接一根抽菸,於是她便輕輕地從他後邊把他抱住了,然後對他說:“其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龐帥驚詫地看着她說:“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就是覺得心裡忽然好亂。”

朱若靈說:“是你自己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而已,其實你心裡一直都很清楚,你希望把林青找回來。”

這句話一針見血,龐帥都有點不敢置信,朱若靈原來這麼瞭解自己。

朱若靈說:“你去吧,去找林青。其實我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咱們兩個最終很難走到一起,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林青一出現,甚至是隻要一提到林青,你的心便立即就從我這裡離開了。”

龐帥默默低下了頭:“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其實,我發現,我離開了你之後也並沒有那麼難過。我想,我們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爲都需要溫暖吧。”

龐帥點了點頭,那一天凌晨,龐帥從朱若靈那裡離開後,有好幾天,沒再去她那兒。幾天之後,蘇合來找龐帥,蘇合說:“龐先生,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一下靈姐,我有話想和她說,但她到現在都不理我。”

於是那天,龐帥坐在蘇合的車上,兩人一起來找朱若靈。那些天朱若靈又重新到清源律師

事務所上班,但沒有再接手案子,所以顯得比較清閒,當天下午四點多便回家了。當蘇合與龐帥一起走到朱若靈家裡來時,朱若靈正一個人在學習做魚——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沒有好好學習過怎麼做飯,當龐帥在她身邊的時候,有時兩人一起吃外賣,而更多的時候,是龐帥爲她做飯,所以,一直以來她並不覺得有必要自己學習。

朱若靈繫着圍裙,帶着膠皮手套,把門打開的時候,看見蘇合與龐帥一起出現在門口,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把他們請進了門。

蘇合看到朱若靈就說:“靈姐,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這個事,和你父母有關。”

朱若靈看着蘇合,看了一會,然後說:“你說吧。”

蘇合說:“我奶奶去世以後,我爸爸很少再去我奶奶家裡。而我,因爲從小以來一直習慣了住在那裡,所以每天都要回那兒去。在我奶奶家裡,一直保留着我爸爸的一個書房,那個書房,你應該也知道。前天,我在清理房間的時候,不小心走到了我爸爸的書房裡去,因爲看着書房裡落滿了灰塵,所以我也想給我爸爸打掃一下。我在清掃的時候,在我爸的書櫥地下,發現了一個黑色檀木做的小匣子,匣子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我禁不住好奇,就擅自把那匣子打開了,然後我發現裡面有一份文件。”

朱若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便問道:“什麼文件?”

蘇合說:“是關於你父母的那件事的。”

朱若靈說:“文件呢?你帶來了嗎?”

蘇合搖了搖頭:“沒有。那份文件是我爸和陳志康籤的。當然了簽名上面寫的是羅助,我知道陳志康以前叫羅助。”

朱若靈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隨即又問:“什麼意思?”

蘇合說:“可以這麼說,你父母是被陳志康害死的。我爸在這個案子裡,無論如何洗不掉嫌疑,但是他並不是主謀,只是幫兇,真正害死你父母的是陳志康。”

朱若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蘇合:“那份文件裡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這個時候,龐帥也有些感覺不可思議,因爲陳志康這個人他見過,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去,他都像是一個儒雅的老者,龐帥無法想象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去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蘇合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陳志康除了和你爸合夥開了個零售鋼材的店鋪外,還自己開了一個玩具工廠,這一點,其實你爸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的。那一年陳志康的玩具工廠因爲虧損嚴重,就快要支撐不住了,他想和銀行貸款,但銀行評估了他的工廠後,覺得不值得去冒那個險,所以銀行並沒有同意給他貸款。當時這陳志康和李波如也算是相識,李波如建議陳志康把玩具廠轉讓出去,然後由李波如投資,讓他和你爸一起好好把那個鋼材鋪子擴大化。但成志康大概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流水,於是

在求助銀行不成後,他輾轉找上了我爸。那時候我爸正需要一大批鋼材,於是兩人一談之後,覺得有利可圖。最後他們一起簽了一份合同,這份合同就是我爸現在留着的這個。這份合同裡規定,讓陳志康想辦法爲我爸提供那批鋼材,然後我爸給他一筆錢去拯救玩具廠,另一筆錢用來給你爸。所以最後結果是,你爸用鋼材鋪子作抵押貸了銀行一大筆錢,最後卻收到很小一筆。但是如果直接跟你爸說,你爸肯定不會同意,於是陳志康設了個局,讓你爸主動去鑽,因爲我爸和他有協議在先,又確實以優惠的價格買到了鋼材。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告發陳志康。然後,多年來,就讓你們一直以爲是我爸設計了你爸。”

朱若靈聽完這些後,默默哦了一聲,然後說:“這麼說,以前李波如帶我去過一個工廠,那個工廠就是我叔叔開的?”

蘇合說:“是的,我已經查過了,那個工廠就是他開的。”

朱若靈說:“既然這樣,那爲什麼這個工廠最後還是破產了,照你說的,他不是從你爸那裡拿了一大筆錢嗎?”

蘇合說:“並不是這樣的。我爸是承諾過要給他一筆錢,但是後來不知爲何,你爸發現了事情真相,於是便去找陳志康質問,但當時錢還沒有到陳志康手裡。那時,陳志康和你爸大吵了一架。之後不久因爲銀行逼迫,你父母被逼無奈,最後選擇了自殺。你父母自殺後沒多久,銀行那方面也發現了陳志康和我爸幕後的交易。當時因爲你爸揹着銀行一大筆錢,所以銀行在逼死了你父母之後,便在中途截住了這筆錢,所以錢最後並沒有到陳志康的手裡。”

朱若靈聽到了這些後,忽然感覺一股無力之感由心底生出,隨即立刻侵襲了她的全身。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陳叔叔,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她總也無法將他那副總是帶着笑容的臉龐和一個陰險狡詐,爲了利益可以毫不留情地陷害自己最好朋友的勢利小人聯繫在一起。

龐帥看着朱若靈憂傷的面容,默默伸手攬住了她。朱若靈茫然看着龐帥,看了很久,最後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該怎麼辦?”

龐帥看着她的表情,腦袋一片空白,這樣的事情,不論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朱若靈依偎在龐帥的懷裡,沒一會兒,她的淚水便沾溼了他的衣衫。

“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朱若靈看着蘇合,想要在她的眼裡尋找到一絲一毫說謊的痕跡,這些話,對她太沉重了,她無力承受,她情願蘇合是在騙她。

但是她失敗了,蘇合雖然和她一樣面色低沉,但她的目光十分堅定,十分誠懇。

“靈姐,我知道我爸對不起你,如果有需要,我會爲你出庭作證。”

朱若靈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悲哀地把雙眼合上了,一股清淚順着臉頰無聲地流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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