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要的東西找來了。”風莫手中握着個被黑布蒙着的東西,看不真切是個什麼,他將那東西小心翼翼遞給赫連城宣。
赫連城宣接過之後將黑布打開,露出了裡面淺紫色的花瓣。
“辛苦你了。”赫連城宣道。
“王爺,您找這毒花做什麼?”風莫有些不太明白王爺的意圖。
“賠給一個人。”他嘴角噙着笑,沒有再多說話。
風莫從未見王爺如此溫柔過,他這樣的表情彷彿是在從跟側妃一起從前線回來就一直存在在臉上。
赫連城宣帶着呼延櫻回來之後便請了京城當中最好的大夫來爲她調理內傷。
前線的戰事他雖然擔心,涇河澇災的事情他也十分操勞,但是每日都會去岸芷軒探望呼延櫻。
但是從她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過了這段時日就會好,赫連城宣心中還是免不了擔心。
不管怎樣,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她纔會變成現在這樣,赫連城宣心中有些自責,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彌補她。
她昏睡時,他拉着她的手,卻明顯感覺到她的左手上面彷彿失去溫度一般。
忽然之間想到了曾經小靈對自己說過的話,呼延城的王后曾經爲了醫治她的手專門培植了風青蘭,雖然是種毒花,但是善加利用會是一種良藥,而她也曾經將風青蘭的花萼用來給自己療過傷,那種花的確是非常有效。
那日在豐渠與南郭塵一戰,他竟然意外發現了風青蘭的蹤跡,只是當時情況危急他來不及回頭,剛一回京便叫手下去尋。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這風青蘭總算是讓他給找到了。
赫連城宣想,找到了這種花,也許能讓呼延櫻的心情好一些,畢竟她已經失去了呼延城,留下這點東西作爲念想心中會舒服一些。
而且如果可能的話,赫連城宣想醫治好她的左手。
眼睛落在了她沉睡的容顏上,前幾日的慘敗已經恢復了一些紅暈。
“王爺,皇上派人來請了。”小虎在屋子外面輕聲喊着。
赫連城宣爲她掖了掖被子起身離開了。
就在赫連城宣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她早已醒來,只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想到那日在豐渠水邊發生的一切,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爲何會那麼做。
起身,渾身鬆散着,一雙白皙的小腳套上了淡青色的繡鞋。
伸了個懶腰,她緩緩將門推開,刺眼的陽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她自己都記不得自己這一覺睡了究竟有多久。
門外空無一人,看來赫連城宣已經將自己的軟禁給解了。
她會心一笑。
信步遊走在迴廊上,嗅着花香她一路走到了王府的花園裡,嫁進來這麼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悠閒地逛着王府。
亭臺樓閣,屋臺綿亙,瓊樓玉宇之處偶有那麼一兩處別緻
的景色,叫人看着心生憐惜。
“姐姐,你看,那不是王爺剛接回來的那個小賤人嗎?”一名粉衫女子指着呼延櫻對身旁的紫衣女子說道。
呼延櫻聽了這話眉頭不由一皺,平素最討厭有人在背後嚼舌頭根子,尤其還是嚼她的舌頭根子。
“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居然看上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整日裡混在男人堆裡,怕是早是個殘花敗柳了吧,也就王爺心思單純,還整日癡守着這樣的女人,我若是王爺啊,早就把她賞給家裡那些砌瓦搬石的下作男人做個玩物。”粉衣女子彷彿是故意的一般,見呼延櫻止住了腳步,故意將聲音放大了。
身旁的紫衣女子拉了拉她的袖子,“妹妹,莫要惹事。”
“姐姐,也就你心善了,現在王府裡哪個人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啊,連王妃娘娘都沒說什麼,就你不願意惹事,你也真是的,有些人甘願自己做娼妓的事兒,難道還怕別人說不成。”粉衣女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背對着自己的呼延櫻臉色越來越沉,眸光當中閃過的血色宣誓着她此刻的憤怒。
呼延櫻慢慢轉身,走到了兩人跟前,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勢還是將粉衣女子給嚇得退了一步。
“你叫什麼?”呼延櫻走到兩人跟前,也不看那紫衣女子,直逼着粉衣女子去了。
“呼延姐姐,可兒她還小不懂事兒,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妹妹蕭琳先替妹妹給姐姐賠個不是了。”說着,便朝着呼延櫻福了福身子。
呼延櫻從來都不是個怕事兒的人,尤其是惹到她的人,她不可能讓她安然無恙。
蕭琳說着朝着李可兒使眼色,但是李可兒卻彷彿傻了一般,就那樣愣愣地看着呼延櫻。
“方纔的話可都是你說的?”呼延櫻若無其事地問道。
李可兒心中怕極了,但是卻佯裝鎮定,將頭高高一昂,甩了個白眼給呼延櫻,“是我說的怎麼了,你難道還能跟殺了羅姐姐一樣殺了我嗎?”
呼延櫻冷冷一笑,立在一旁的蕭琳已經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睥睨萬物的氣勢,心中暗道不妙,剛想開口求情。
但是呼延櫻的手卻以她看不清楚的速度一把將李可兒那柔嫩的脖子掐住了。
“還記得你口中的羅姐姐是怎麼死的嗎?”呼延櫻的眼神凌厲,彷彿那眼中正在噴射着無數冰冷的刀劍,那刀和劍全部朝着面前的李可兒剜去。
她手慢慢用力,只提着李可兒的脖子便將她的腳提起來離地三寸。
看到這情況站在一旁的蕭琳已經嚇得腿軟倒地,畢竟是大家閨秀,她們一個個從未面對過如此讓人膽寒的事情。
“呼延……呼延姐姐……我,我錯了,放了我吧……”那李可兒還算是識相,知道呼延櫻不好惹,趕忙告饒。
呼延櫻好看的眉梢一挑,盯着面前的女子,李可兒被這樣的眼神盯得寒毛直豎。
“呼延……姐姐……”她滿臉漲的通紅,嘴裡的話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了。
“姐姐……可兒再也……再也不敢在姐姐背後說三道四了……”她劇烈地咳嗽着,小臉從紅轉白,再從白轉青。
呼延櫻掐住她脖子的手鬆動,李可兒在地面站穩之後,剛想感激呼延櫻,但是卻見呼延櫻的手快如閃電,一把將她的嘴給掰開了,然後朝着裡面扔進去了一顆藥丸。
“你……呼延櫻……你這個賤人,我已經跟你道過謙了,你這個賤人,給臉不要臉,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李可兒咆哮着,拼命咳嗽着,想將那藥丸給咳出來。
呼延櫻嘴角向上一翹,“看來你對我的道歉並非出自本心,不過是怕我殺了你罷了。”
李可兒被她說中了心事,臉上略一尷尬,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
“你敢做的事情難道還怕別人說嗎?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骯髒不堪的女人,我就是要說,我就是要說,你能把我怎麼樣?”她心中怕極了,但是現在呼延櫻不知道給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她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呼延櫻沒有憤怒,出奇的冷靜,這讓早就癱倒在一旁的蕭琳不禁心中生出幾分敬意。
“本來我給你的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藥。”呼延櫻本想只對這個女人小懲大誡一番,毒她個三五天說不出話來,但是沒想到她憤怒之下將她心中所有的陰毒全部都袒露了出來。
李可兒愣住了,渾身不禁顫抖。
“不過現在你惹到我了。”呼延櫻依舊是那樣平淡的語氣,但是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地獄修羅般的氣息卻叫人聞風喪膽。
還沒等李可兒反應過來,呼延櫻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伴隨着李可兒的一陣驚恐的叫喊,“噗通”一聲,呼延櫻毫不留情地將她丟進了魚池裡。
“來人啊, 救命啊!”看到李可兒在水裡撲騰,呼延櫻迅速朝着岸邊呼救。
蕭琳完全看不懂呼延櫻在做什麼。
她突然俯下身子,看着蕭琳問道,“你今日可看到了什麼?”那語氣平緩,卻暗含着威脅。
蕭琳的頭搖得跟破浪鼓似的,“呼延姐姐,妹妹什麼都沒看到。”
呼延櫻伸出一隻手指,將她的頭緩緩擡起,眼睛正對着自己,“記住,今日我沒來過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個侍妾不過是自己不小心滑進池塘裡的。”
呼延櫻並不擔心這樣的說辭會被當事人拆穿,因爲……那本來只會讓人啞個三五天的小毒藥只要遇上感染風寒,便會讓服食者永遠不能開口說話。
春寒料峭,這池子裡的水,恐怕也會幫自己一個大忙吧。
轉過身,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只留下癱倒在地還在努力回味着方纔所發生的一切的蕭琳,一切太快了,快得她還沒反應過來,呼延櫻就已經處理好了所有轉身離去。
她看着呼延櫻的背影,眼神當中充滿着恐懼,這哪裡是一個女子。她簡直就是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蕭琳不知道爲何,突然長喝了一聲,昏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