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聿揮了揮手,示意楚憐玉退下。
楚憐玉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獨孤聿便率先踱步離開。
獨孤聿,蒼國太子,一個高傲冷血又孤僻的男人,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僅有幾面之緣的男人,楚憐玉心中卻對他有說不出的感覺。
每次與獨孤聿對視,楚憐玉是興奮的,激動的,心中也有幾分隱隱作痛。
不知爲何,似乎潛意識裡知道只要一靠近獨孤聿,就會傷到彼此一般。
獨孤聿,你說過,我是你的人,於是,從此我便認定了你。
雲兒的後事交給侍衛去做的,楚憐玉深深知道對於一個普通的宮女來說,活着就如螻蟻,死後不如草芥。一卷涼蓆裹身,暴屍荒野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是每一個宮中人的悲劇。
楚憐玉在渾渾噩噩中睡了一晚,夜半時驚醒,夢中雲兒向她索命,雲兒瞪大的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留着血的鼻子和嘴脣,凌亂的頭髮,每一樣都讓楚憐玉感到不安。
點了一盞燈,楚憐玉雙腿抱膝坐在牀上,心中的驚恐久久不能平息。
夜半,楚憐玉久久不能入睡,索性下了牀,本想喝一杯酒,舉起酒壺才發現,酒壺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她繞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後打開門,屋外迎來一陣涼風,黑漆漆的夜空下什麼也看不見,楚憐玉兩手一合又關上了門。
她踟躕了許久,最後將牀底下的酒罈抱了出來。
“喝?還是不喝?”倘若這些桃花真的能釀造出桃花酒,今夜被她給喝了豈不可惜?
可若是不喝,此時的心情又難以平復。
楚憐玉雙手抱着酒罈,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忍不住擰開了蓋子,罈子裡的桃花因浸泡的原因而顯得飽滿,仿若花開枝頭時的燦爛。
不管三七二十一,楚憐玉倒出了滿滿一杯酒,在鼻尖嗅了嗅,酒香濃郁,卻沒什麼桃花的味道。
脖子一仰,一飲而盡。
灼熱的感覺從嗓子一路下滑,到肚子裡時就只剩下火辣辣。
這酒,的確有些……“烈”字還沒有說完,楚憐玉就趴在了桌上。
屋外,風聲大起,一抹黑影一閃而過。燈呼呼作響,當黑影閃過後又恢復了平靜。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個黑衣人徐徐走進房間。
黑衣人從頭到腳都被遮住,包裹得十分嚴實。但他露在外面的眸子卻是十分的犀利。
黑衣人把房間掃視了一番,犀利的眼神就像黑夜裡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
確定房間裡沒有異常,黑衣人這才走到楚憐玉身旁,他忽地拉下臉上的黑巾,露出柔和的五官,看楚憐玉的眼神卻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日日逼着楚憐玉離開蒼國的冥一笑。
冥一笑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放在了楚憐玉脖子上,屋外時而有風颳入,但絲毫不影響冥一笑的決心。
“楚憐玉,你是天煞孤星,我不能讓你害了聿,更不能讓你覆了蒼國。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輩子,投一戶好人家,不要再捲入帝王紛爭。”
就在冥一笑要動手的時候,門“碰”的一聲被關上了,冥一笑心中一驚,手一抖,大刀割在了楚憐玉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