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再沒有聲音傳來,郭氏只讓杜紅箋再休息一陣,杜紅箋躺在牀上,見得郭氏衝風吟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是一起出門了,頓時,杜紅箋更是詫異,根本就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個怎麼回事兒。
她躺在牀上,又過了一陣,即便是努力睡去,也怎生的都是睡不着的,只愣愣的望着白色的牀帳,整個人有些失神。
趙清兒要出嫁了,府邸上就只剩下她和她那幾個心機頗多的姐姐,杜於珊應着身份地位的原因,自然是不用擔心出嫁之事兒的,可是,她確是不一樣,她現在的身份很是尷尬,再加上即便是她有着這些個尷尬身份,她的那些個姐姐還是依舊是沒有放過她的心理,不得不說,這還當真是讓她有心操心的。
她深刻的明白,這番,若是一個不小心,定然會導致她最終滑入低谷,她需要防備着那府邸上的幾個人,可卻鮮少主動出擊,這樣,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兒。
她當年混跡娛樂圈,即便是再可怕的事情都是遇到過的,又何曾是一個弱小之人,可,偏生這會兒是遲遲的沒有下狠手。這番,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在杜府這個見不到硝煙的戰場之上,她承認,她並沒有過多的付出感情,這樣的狀態是極好的,但,是不是也太心慈手軟一點了?
房門被人推開,風吟從房門外走了進來,杜紅箋側眸看了她一眼,面上有一陣的愣然,風吟原是悄悄的進門,只想着看看杜紅箋是不是睡着了的,可是,萬萬不曾想到。杜紅箋正睜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她。
一時之間,她的腦中閃過了萬千神思,只反手關門。繼而向着杜紅箋走去,一邊走。這心就不停的打着小鼓,還當真是怕杜紅箋說事兒的,不曾想,杜紅箋卻只是看了看她,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卻又是柔聲笑道,”我娘可是休息了?”
聽得杜紅箋沒有繼續問她先前的問題。她頓時是鬆了一口氣的,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笑道,”可不是。這會兒夫人正在休息。”想起杜紅箋睡了一陣,竟也沒用過飯,待會兒藥端過來了,直接用藥,胃裡一粒飯都是沒有的也是萬萬的不好的。風吟便是急忙讓人做了一些清淡點的食物進來。
杜紅箋一直都是沒有開口,只等着風吟開門將吃的東西送到跟前了,她也是沒有開口的。
風吟原本還是有些不安的,見着杜紅箋並沒有開口詢問那問題,頓時。她也是有些猶豫,畢竟,她跟了杜紅箋有好一陣子的,說來,杜紅箋是怎樣的一番性子,她又是如何能夠不清楚的?杜紅箋並不是一個能隨便放過問題的人,所以,此番,她若是發現了什麼貓膩,便是一直會查出去的。
風吟端着紅豆粥的手都是不住的顫抖着,她不斷的擡眸去看杜紅箋,見得杜紅箋的面上是慢慢的疲倦之色,她暗暗的想着,或許,她家小姐當真是累了吧,這番,只要是想想,風吟又覺得有些心疼杜紅箋。
風吟將手裡的小碗給放在了一邊,抽起了杜紅箋的枕頭,繼而,又緩緩的摟着杜紅箋,讓她靠在枕頭上,進而讓兩人的視線持平。
“小姐,你有沒有哪兒痛,你的臉色太白,連着一點兒血絲都沒有,當真是讓人擔心。”
杜紅箋緩緩搖頭,面上全是笑容,但這笑容確是那般的脆弱,讓風吟的心不由的又是一軟,只害怕杜紅箋明明是痛的很的,此番,之所以不說話,也只是因爲擔心着她的,故而,又是焦急的道,”小姐,可是莫要騙我的,我這會子也很是擔心。”
杜紅箋聽她這般所起,面上又是帶上了一絲笑容,只柔聲道,”好了,不疼。”
聽她中氣十足的聲音,風吟也算是信了一小半兒了,忙拿起一旁的粥碗,一點一點的小心往杜紅箋嘴邊送去。杜紅箋看着風吟,目光有些遊移,這番,若是當真的就這樣當着面問起,風吟一定也不會告訴她的,可,若是不問,那風吟便更是不會說的。這番,還當真是好生的遊移。
興許是腦海裡想的事情太多,她一個不小心竟給活生生的給哽住了。接連串的咳嗽之聲從她的口中吐出,頓時,風吟也是給嚇着了的,連忙伸手去幫着她順背。
順了順,又連忙去端了清水遞給杜紅箋,杜紅箋這番咳的厲害,連着臉都給漲紅了,眼淚主子順着眼角滑落下來,顯的很是狼狽,風吟更是着急了,見着杜紅箋這番,便是不能心安,一着急,又是連忙問道,”小姐,你,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很難受,你要什麼,我全給你拿。”
這番問了之後,見得杜紅箋只是一臉痛苦的咳嗽着,她頓時又是明白,此番,杜紅箋根本就咳嗽的連着她說了個什麼也都無心過問了吧,她偏生還想着問她這個問題,心下有些愧疚,她又是連忙向着杜紅箋道,”小姐,順順氣兒就好,順順氣兒就好。”
現下的杜紅箋雖然咳嗽的再不能停下,但,腦海中還是沒有停滯的打着風吟的主意,她在想,這會兒,是不是要讓自己慘一點,若是慘一點,風吟是不是就該告訴她那些個話語了。
這番,打定了主意,原本已經舒坦很多了的,她又是用力的咳嗽了起來,當然,這裡面又有了一些假的成分,這可是把風吟給嚇壞了,又過了一陣,她終於是平坦下來了。
風吟見此,此番,連着清粥也是不敢餵了,只連忙拿了乾淨是絲絹去幫她擦眼淚,見得她整張臉都因爲咳嗽而弄的通紅,眼角的眼淚還留個不停,風吟是越加的心疼起了她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往日也不見得會噎住的,今日,竟?難不成是有個什麼心思嗎?”
杜紅箋聽得她的聲音傳來,緩緩睜眼向着她看去。頓時又是好一陣的失神,只愣愣的看着她,半天方纔是道。”風吟,你在這府邸上。最爲聽誰的話,最與誰交心,最心疼誰。”無疑,她此番是在逼問風吟的,她就是要風吟告訴她,到底她和母親,誰纔是最重要的。
雖然。她爲郭氏而存,此番也是願意聽到一些愛屋及烏的話語,比如,風吟更加聽郭氏的話語。可,憑着良心而言,此番,她又是想要提醒提醒風吟,她不能幫着母親欺騙她任何的事情。否則,她是會生氣的。
風吟垂下了頭去,低聲道,”小姐當日救過我,小姐是這府邸上對我最好的人。當然也我最爲交心的人。”
風吟越說,心裡便是越加的不安,她只覺得杜紅箋還是沒有放開先前的事情,這番如此而爲,也當真是有點那種意思的。
杜紅箋看着風吟,面色一頓,只讓自己的言語越加的嚴肅,只道,”那你說說看,你到底幫着我娘隱瞞我什麼事兒了。”
風吟垂頭,依舊是堅持着原話,”小姐,我當真是沒有隱瞞你的,我爲何要隱瞞你,我一心都是爲你好的,萬萬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杜紅箋對於她的話語只是半聽半信的,其實,風吟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想了,風吟說,她滿心思的是想要爲杜紅箋好,這點,杜紅箋一點兒都不懷疑,而至於風吟說的,她並沒有什麼是隱瞞着她的,這點,她倒是全然不信了。
這番,她緊緊的盯着風吟,風吟被她看的沒有辦法了,那臉竟全是吹到胸腹上去了。
杜紅箋乾咳了一聲,只低聲道,”風吟,我的意思你還是不明白嗎,我只是不想要你隱瞞於我,再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你可知道,若是你幫着母親隱瞞了我什麼事兒,往後,母親有個什麼不好了,我的心中也是難以平靜的。”
聽杜紅箋這般說起, 風吟急忙點頭,又是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小姐,不是這樣的,我和夫人瞞着你都是爲了你好的。”
杜紅箋怔住,暗想原來母親和風吟當真是有事情隱瞞着她的,那風吟原本就是着急了,竟是將事情脫口便是道了出來,這番,見着杜紅箋動也不動的看着她,她的心中也是不安,只愣愣的站在那裡,確是不敢再開口說上一句話,想想先前夫人千萬般的叮囑了她,叫她千萬不要告訴小姐的,她這番一急,便是將事情給說出來了,一會兒,小姐定要追問,而夫人也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此番,到底要如何而爲纔是。
杜紅箋沉聲道,”既然有,那就說吧,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在我娘面前繼續裝糊塗,風吟,你也清楚,我待你一直如同姐妹一般,從來都是爲你着想的很的,你這會子倒是說與我聽聽,我只聽聽,心裡也有個安穩。”
風吟有些遲疑,左左右右的考慮了一番,逗的杜紅箋好生的擔心,這番,房門之處忽然傳來了一個丫頭的聲音,”表小姐,七小姐正在房中休息,夫人有囑咐過,小姐的傷口很嚴重,這次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還希望表小姐莫要打擾小姐纔是,晚些時候,待小姐醒了,我定會上門請表小姐來。”
杜紅箋皺眉,她怎生不知道自己的門前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門衛了?只是,這人定然是母親派來的,杜紅箋有些不理解,母親爲何要那般的囑咐那人。
“你就讓我進去,就一下,一下就出來。”門外傳來了趙清兒那請求中帶着討好的聲音,杜紅箋又是一怔,這會兒竟也是全然的愣住了,一時之間全無言語。
待回神,杜紅箋趕忙的向着風吟使了一個眼神,示意風吟去請趙清兒進來,可偏生風吟卻似是沒有看見一般,頓時,讓杜紅箋一陣好氣,只能有些怒然的道,”風吟,去開門。”
風吟身子一顫,低聲叫道,”小姐。”
杜紅箋閉了閉眼,又用手緩緩的揉了揉額頭,只低聲的道,”讓你去,你便去,這番又是說這些個言語做甚?”
風吟再無更多言語,只能愣愣的向着房門之處走了去。這番剛一打開房門,趙清兒便已經抓傷了風吟的手,道。”風吟,你是不是又給我大哥說了什麼些話語。竟是將他給弄成了那個樣子!”
杜紅箋躺在牀上,原本是以爲趙清兒會直接往房門中走來的,確是不想,趙清兒居然是這樣的神色,頓時,杜紅箋好生的困惑,只愣愣的僵在那裡。一時之間,竟又是忘了言語。
“表姐,生了什麼事兒了?”風吟只開始的時候對着趙九重說了一些個話語,那時候。她全然是聽在耳朵裡的,這番,聽着趙清兒這般的說起,她更是困惑,根本就不知道趙清兒說這些個話語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要說那天風吟確實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可是,後來,她不是又將趙九重給勸說回來了嗎?這會子,偏生趙清兒又是這般臉色的尋來了,杜紅箋心裡很是清楚。這次,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難不成,當真是風吟又說了什麼話的?
風吟是她的人,說話做事兒定然也是爲着她考慮的,可是,這會兒,若當真是風吟說了什麼不當說的,她也絕對不會包庇風吟的。
故而,她面色有些不好看的看着風吟,道,”你當真是說了什麼的?”
風吟不說話,只垂着頭去,只這番表情杜紅箋看在心裡便已經是猜個大半了。杜紅箋不開口,可趙清兒可是等不及了,只是有些怒然的道,”你給他說了什麼,這會子就全告訴他並不是那樣的就是,你可知道他這會兒完全是白眼上翻,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就連着府邸上的大夫都來看過了,只說我大哥不中用了。”
杜紅箋一聽也是急了,雖然不知道風吟到底對着趙九重說了個什麼話,可心裡也是着急的很的,看向風吟的目光中也全是多了一點責怪之意,當下便又是道,”還愣在這處做什麼,快跟表哥說個不是,說了,興許,他也就好轉了呢。”
“小姐,我說的並不再錯。”風吟終究是擡頭了,可說出的話語確是堅持着他自己的想法的,杜紅箋聽他這番一說,頓時,也是有些氣急了的,當下,便是一陣沉聲,只道,”快去啊,這莫不是當真的是要我起來替着你去的?”
風吟見杜紅箋當真是要起來的樣子,也是被嚇着了,連忙出門,竟連着趙清兒也是顧不得了,那趙清兒的眼圈還有些微微紅腫,想來也是被嚇哭了的,這番回頭,看了杜紅箋一眼,又是快步的跟了出去了。
杜紅箋只能靜靜的等着風吟回來,雖然不知道風吟到底說了什麼,但,她這會兒也全然沒那心在考究了,她只想聽到風吟回來告訴她,趙九重已經又是好了。
話說這邊,風吟是急巴巴的走了,去了趙九重的房中,見得丫頭婆子婦人全是堆站在了房中,她先是一頓,還未回神,杜氏忽的上前,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氣惱的說,”你終於肯是出來了,倒是又是說了什麼話,竟讓他這麼的不中用了!”
杜氏平日裡都是溫和有禮的,也不曾像今天這番的癲狂,衆人看在眼裡,也都是晦澀難安,風吟放眼看去,只見得趙九重正翻着白眼,了無聲息的躺在牀上,那模樣倒好似一點生息都沒有了,這番也是嚇着了,整個人呆呆的站在了那處。
杜氏原本想着風吟來是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個事兒的,卻是不想,風吟來了,也只是巴巴的看着趙九重,再是沒有更多的言語了,頓時,杜氏有些氣惱,又是用力的搖了搖風吟,憤憤然的道,”你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他能知道個什麼事情,你居然還能來刺激他!”
平日裡,只要是這府邸上任何說趙九重閒話的人,杜氏都是沒有放過的,在一定的程度上,杜氏和郭氏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護短,絕對不容許自己的孩子被人說一句不是,對孩子更是放在心上去疼愛的。這番,生了這事兒,卻足以讓郭氏感覺抓心的痛苦了。
風吟回神,見得杜氏這般,更是害怕了,竟也是斷斷續續的道,”我,我,我也不曾說過什麼的,我,我,我只是說小姐當真不是他的媳婦,小姐受傷全是因爲他,還有,還有,我只是告訴他,若是小姐沒有因爲他,也斷斷的不會受傷的。”
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啊!
杜氏和衆人聽着都是一愣,就因爲這麼點話竟然也讓趙九重這般了?杜氏僵持在原地,趙清兒從門外追了上來,只推着杜紅箋道,”你快別說這些個話語了,快,快快告訴大哥,你說的都不是真的,快,快說啊。”
這番,風吟被趙清兒推攘到了趙九重身邊,只皺着眉頭,開口按着趙清兒教導的說法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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