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戰況看着端坐在那裡的秦韻,一身深紫色絲絨面旗袍,純手工繡制的梅花逼真到真的如同寒冬裡綻放的梅花。
六十多歲的女人,保養的就像是四十歲的女人,典雅的韻味透着歲月的沉澱,這就是霍晏行的母親,曾經讓北城的男人爲之瘋狂的女人,十六歲就跟了霍家的太子爺,也就是霍晏行的父親,十八歲就生了霍晏行的大哥,到如今這個年紀卻依然是韻味猶存。
“小況過來坐!”秦韻優雅的擡手衝着戰況輕聲道,那綿軟好聽的聲音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六十多歲女人的口。
霍敏安靜的坐在秦韻的身邊,眼睛不時的看向一臉平靜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霍晏行,是她將母親接回來的,爲的就是將戰黎趕出霍家。
“人家都是越活越老,秦姨是越活越年輕。”戰況壓着火氣坐到了霍晏行的身邊,嘴巴甜甜的說道。
“小況的嘴就是甜,秦姨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活一天算一天,倒是你們年輕人有話好好說,我剛纔聽見你要殺了斯祁?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兒,非要說殺?”秦韻端坐的身子透着一股子的高貴,那是與生俱來的,說話時微眯的眼眸也看不見眼角的魚尾紋,緊實的皮膚雪白透亮。
霍晏行沉着一張冷峻的臉,不言語。
“秦姨,我們就是年輕人鬧着玩,我這脾氣您也知道,張口閉口沒句認真的話!”戰況看向三哥,不想他爲難,秦姨疼寵霍斯祁,這麼些年不回霍家,這個時候回來,顯然不是巧合。
霍斯祁這是給自己找庇佑呢!他或許也知道這次他做的事情,三哥也不會繞他,陰險小人。
“那就好,秦姨就這麼一個孫子,打小就疼他,他是個苦命的孩子,若是真的有做錯事的時候,秦姨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他計較!”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秦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端莊典雅。
戰況沒接話,他心裡是打了主意是要找霍斯祁算賬的,這次他誰的面子也不給,但是也不可能當面就博了秦韻的面子,傷害他親妹妹,他誰也不放過。
“晏行,小敏是有些驕縱了,但是你身爲哥哥喵喵這事兒做的不妥,小敏這些年不容易,大好的年華都是躺在牀上度過的,喵喵是她的孩子,不該過在你的名下!”抓着霍敏的手,生爲人母的慈愛全都表現在臉上。
“我纔不是她的孩子!”喵喵從樓梯上跑下來,直接奔到霍晏行的懷裡,瞪着大眼睛怒視着秦韻,那水汪汪的眼中盡是淚水,卻爲掉落。
“霍晏行,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離家出走,讓你再也見不到我,不,我就一頭撞死!讓你愧疚一輩子!”喵喵回身仰頭看向霍晏行,張開小嘴兒噼裡啪啦的說道。
“去叫哥哥起牀,刷牙洗臉去,髒的不可愛了,爸爸一會帶你們出去玩!”霍晏行摸着喵喵那水嫩嫩的小臉,滿眼的寵溺,聲音柔的出了水。
“你才髒,哼!”喵喵在聽到霍晏行那一句爸爸的時候,豆大的淚珠就掉落了,*着鼻子,輕哼道。
戰況看着喵喵那可愛的小模樣,就想起了戰黎小時候,一哭也是這樣,*着鼻子豆子大的淚珠掉個不停,他沒少因爲她哭捱揍,就像是水做的一樣,動不動就哭。
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戰況心就抓狂的難受,就越發的想要整死霍斯祁,他死了大家都好了。
“喵喵來媽媽這裡,媽媽抱抱!”霍敏從沙發上站起,又蹲在地上,笑着衝着喵喵招招手,語氣輕柔的讓人聽着十分別扭。
“我有媽媽,我纔不要你抱!”喵喵滿眼的嫌惡,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她的媽媽?
她親眼看見她就因爲下人不小心撞了她,她就要那個下人不停的自打嘴巴,這麼惡毒的女人怎麼會是她的媽媽?她纔不要。
“晏行,這孩子被你慣壞了,一點都不懂規矩!”秦韻看向喵喵的眼神是冷漠的,絲毫沒有身爲長輩的慈愛。
當年這個孩子可是她親手抱回來的,所有的事情她再清楚不過。
“喵喵還小!”霍晏行只沉聲的說了這四個字,修長的手指摸着喵喵那小巧的耳垂,喵喵一哭的時候,只要摸她耳垂,她不一會就不哭了。
“去吧!”拍了拍喵喵,霍晏行讓喵喵上樓。
“你也去收拾一下自己,十一點有相親!”沒有看戰況,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有些沙啞的語氣讓人聽得出疲憊。
霍晏行抽了一夜的煙,嗓子怕是要壞掉了。
“三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三餐未進都不覺得餓,不喝水都不覺得渴,三哥怎麼還讓他去相親?他哪有那個心思。
“不去相親,今天就給我滾回隊上去!”霍晏行扔下話起身就向樓上走去,沒有和秦韻打招呼。
“去就去,兇什麼!”戰況知道三哥說一不二,不去相親,肯定是要把他丟回隊上去的,而且是絕不可能逃的出來。
“晏行這性子就是不討喜,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秦韻看着霍晏行上樓的背影,這個兒子似乎從生下來就是她的冤家。
他這不是對戰況兇,而是找個藉口離開,堵住她的嘴。
“秦姨,你坐,我去洗澡!”戰況也知道三哥是藉着他躲開秦姨,他們母子說白了就是仇人,他也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秦姨不再回霍家,不再把三哥當成是她的兒子。
“嗯,去吧!”優雅從容的小,在那張不符合年紀的容顏上綻放。
“媽,你看三哥,擺明了是不想將喵喵還給我,銘勳這幾日想孩子,都不理我!”霍敏趴在秦韻的腿上,撒嬌的語氣像個孩子。
“急什麼,媽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你說的那個女人怎麼不在?”摸着女兒那柔順的長髮,秦韻神情複雜的問道。
“我哪裡知道,媽我告訴你,銘勳心裡的女人就是她,你可要爲我做主,把她這個禍害趕出霍家,有她在一天,喵喵是不會認我的!”霍敏撅着嘴巴,哀怨的語氣中帶着哭腔。
“麥家的孩子,也配進霍家!”雖是輕蔑的口吻卻也是說的優雅極了。
“哼,就是啊!一個私生女而已,有什麼資格做霍家的當家主母!”霍敏一提到戰黎就惱火,賀銘勳到現在都不碰她,肯定是因爲心裡有那個小賤人,纔會如此。
他們並不知道戰黎已非麥恬,不是麥家的私生女,而是戰家的長孫女。
天藍色的兒童房內,北北看着電腦屏幕,眉心緊鎖,哎,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可樂聽着小主人的嘆息聲,看着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畫面,也不由的嘆口氣,這又是鬧哪一齣啊?主人啊主人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你看看,你看看,你媳婦靠在那個男人懷裡呢?哎呦,看看那個男人看你媳婦的眼神,柔成水了?
嗷嗚,看不下去了,一爪子拍碎屏幕算了,小主人,你這是打哪弄來的現場直播啊?
“可憐的爹地,讓兒子好好安慰安慰你吧!當她老公不容易啊!難爲你了!”北北又嘆了一口氣,爹地這是在走一步險棋啊!身心備受煎熬的一步棋,不過卻是一招致命的一步棋!
“哥哥,趕緊刷牙洗臉,爹地要帶我們出去玩!”喵喵邊穿衣服邊說道,看她那亂糟糟的頭髮,顯然是隨便糊弄一下了事。
“過來!”北北看着她那亂糟糟的稻草頭,衝着喵喵招招手。
“哥哥,我和你說,我之前的姥姥現在的奶奶回來了,我告訴你她特別討厭,總是欺負爹地!”喵喵雙手抱胸,一臉的氣憤,以前爹地帶她去見過這個現任奶奶前任姥姥,她一點都不喜歡她,當然,她也不喜歡自己。
“坐好!”北北從抽屜裡拿出梳子,讓喵喵坐好,給她梳頭髮。
“媽咪那麼沒眼力見的人,這下子有苦頭吃了,媽咪一看就不是那個老妖婆喜歡的菜!”喵喵坐在椅子上,踢着兩條小腿,美美的讓北北給她梳頭髮。
“我會保護媽咪,不會讓人欺負她,再說,媽咪出差了,要幾天纔回來!”秦韻他是知道的,北北對這個奶奶可是沒什麼好印象,偏執成狂的老女人,和霍斯祁是一路貨色。
“你說咱們這個媽咪,在家住過幾天?真是的,都不想說她,不好好的守在老公身邊,出什麼差?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是如狼似虎嗎?咱爹地那麼極品的男人,不好好看着,有她哭的那一天!哎,真是操不完的心!”喵喵摸着自己那被北北梳的柔順的頭髮,嘴上依然不停的噼裡啪啦的說着。
“咱爹地不是那樣的人,不用你操心!”北北承認他的爹地是極品好,但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姑娘可入不得他爹地的眼。
“舅舅十一點去相親,我們眼要不要去給他把把關?哎呀不行,爹地要帶我們去玩的!”喵喵點點頭,一臉的贊同,他們的爹地絕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她長大了就要嫁這樣的男人。
“哎呀,忘記大事了,我的偏偏小舅媽啊!”北北一拍額頭,看了一眼時間,誤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