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鏢進來的那一瞬間,左左將碎玻璃架在了戰黎的脖子上,手抖得不行,她真的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傷了戰黎。
戰黎倒是很平靜,彷彿放在她脖頸間的不是會致命的東西,而是一束花而已。
“左左小姐,你先把玻璃片放下,別傷到小姐,也別傷了你自己!”
保鏢緊張到不行,這不是鬧着玩,戰小爺對這兩位都是在意到不行,哪怕是少了一根頭髮,他們都要腦袋搬家了。
“別動別動,左小姐,您千萬別動了,小心腳下,別再傷着!”
一地的碎玻璃片,這要是不小碰到,那還不得傷的不輕。
一共進來四個保鏢,幾個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有兩名保鏢已經出去了。
戰黎看了一眼走出去的保鏢,想來是去給她哥打電話去了。
“你們都退出去,我就是要離開這裡,出去後我自然會放了她,你們別逼我,我現在也控制不了我的情緒!”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左左也是十分的害怕,但是爲了能夠離開,她也只能強裝鎮定的,她還真的怕自己的手一抖,就惹禍了。
“好好好,我們後退,左小姐,您把玻璃片拿的稍微遠一點,遠一點!”保鏢畢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在勸說的技巧這方面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你們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你們趕緊退出去,給我準備車!”畢竟也是在軍營裡呆過幾天的,這些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她還是懂一些的。
戰黎配合着左左的步子向前走去,其實她也想要離開,有些事情總是要做的,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兩個保鏢一人給戰況打電話,一人給楚炎打電話,戰況的一直關機,楚炎接了電話,就讓他們一定要看住人,兩個都不能受傷。
保鏢也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但是,這樣的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畢竟劫持者和被劫持者都是不能受到一點傷害的,還得看住了不讓讓他們離開,這也太難了點。
幾個保鏢額頭都冒汗了,好不容易走出了浴室,不用擔心碎玻璃紮腳了,但是麻煩又來了,下樓梯……
左左看着樓梯,有些看不清腳下了,不由的把玻璃片拿的遠了一些,她也是真怕會不小心傷到了戰黎,畢竟是在下樓梯。
“別緊張,我看着呢!”戰黎感覺到了左左的緊張,用了很低的聲音說道!
“嗯!”左左心裡滿滿的感動,只能簡單的一個嗯字,她這次離開這裡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她恨透了這個地方,恨透了這裡的這個人!
“慢點……”
“左邊……小心”
“慢點慢點……別踩空了……”
“別落腳……左邊一點!”
幾個保鏢也沒敢上前,生怕會刺激到左左,因爲左左面色緊張,拿着玻璃片的手抖的不行!
這樣的反應看在保鏢那裡完全成了驚恐害怕,所以,不能刺激,否則出了意外,他們都得掉腦袋!
好不容易纔走下了樓梯,所有的人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簡直是要了命了!
左左大大的呼出一口氣,“趕緊把車開到門口,快點!”
她也沒有想到小黎姐會直接這麼做,早知道就從客廳開始好了,會少很多的危險路段。
車子是戰黎開的,她本來就車技好,再說她開的車,沒有人能夠追得上。
說不定這會她哥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再不抓緊一定會再半路就被抓住的,她看得出左左十分迫切的要離開,她也知道她哥昨晚,一定是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同樣都是女人,她能看得出左左走路的不自然,應該是十分的難受!
保鏢們都被戰黎的車技給驚呆了,這麼快的速度,竟然也可以開的這麼穩,他們都追不上,只能被迫遠遠的追着!
“小黎姐,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吧!”左左也是想到了這會說不定戰況已經回來了,她不能被他抓住!
戰黎一邊開着車,一邊看着左左,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是,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着她,應該幫左左,拋去她哥,作爲朋友她也該幫助她。
至於左左和她哥最後能不能在一起,最後又是怎麼在一起的,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那是要看緣分的,或許,分開一段時間,他們彼此都能冷靜些,她哥這樣軟禁左左是不對的,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隔閡越發的大,因爲,剛纔她在左左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她哥的恨意,那時之前從未有過的!
戰黎看了一眼後面的保鏢,他們的距離還有一段,她將車子停了下來,左左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衝着她感激的一笑,便下了車,直接向着另一個路口跑去,那邊可以攔截到車子。
戰黎開着車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很混亂,似乎是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又不能,而且一會一個變化,而且所有的變化,她都能給自己找到合適的藉口。
戰黎不知道她現在的情緒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了,她這是嚴重的創傷後自我催眠的一種症狀,有時候看着是沒有任何問題,和正常人是一樣的,但是,這種症狀是存在隱患的,一旦情緒爆發,那麼她自我催眠那些虛假的安慰,都會成爲泡影。
戰黎這幾天越發的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她不想去想一些事情,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去想,完全自己控制不得。
戰黎的車速一直很快,她只顧着自己想着事情,卻沒有注意到對面開過來一輛車,車速很快,當她意識到猛然的踩剎車的時候,對方的車子剛好打了轉向橫在道路中間。
車子剛停下,霍晏行就急切地下了車,他奔着戰黎的車就跑了過來,步子有些凌亂,眼神中的急切和擔憂,讓他沒有了平日裡的冷靜和沉穩。
當看到戰黎好好的坐在車裡時,霍晏行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後座並沒有看到左左,他才意識到那些保鏢都上當了,這完全是她和左左一起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目的不用說,那就是逃出來。
“好玩嗎?”霍晏行猛然的打開車門,攫住戰黎的下顎,冷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傳來。
戰黎茫然地看着霍晏行,她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她這兩天一直在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他就這麼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麼冷漠的他,說出的話也是這麼的冷漠。
即便是心裡想着他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心依然那麼痛,不想看到他,又會忍不住的去想他。
戰黎想要別過頭去不看他,但是,下顎卻被鉗制的不能動,她執拗的想要掙脫開來,霍晏行卻用了力氣不讓她動,力量的懸殊,瞬間戰黎就放棄了,心卻更痛了。
以往的三叔是不會讓她疼的,不用想下顎肯定是要青紫了,但是已經無所謂了,心裡更痛,下巴的疼又算得了什麼。
戰黎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霍晏行,但是眼角的淚卻是怎麼都止不住的,那麼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說話!”霍晏行微微的俯下身子,逼迫着戰黎仰視着自己,那冷峻的臉上陰沉無比。
霍晏行看到戰黎眼角落下的淚,那冥黑的眼眸劃過一抹不捨,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既然已經決定開始,那麼久相互折磨,互相傷害吧!
總歸會比這陌生的沉默要好的多,他霍晏行這輩子竟然會折在一個小女人手裡,說出去誰會相信?
“疼!”霍晏行用的力道太大了,戰黎疼的呼出聲來,帶着惱怒帶着委屈,還有一絲的示弱。
“你還知道疼嗎?”
霍晏行又何嘗願意看到戰黎這般痛苦的模樣,但是,子墨也說了,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對,要不戰況也不會那麼守着她。
之前,霍晏行還給老歐打過電話,意思是讓他把戰況給召回去,可是,後來,子墨說了戰黎的情況後,他就要老歐不要管了。
今天早上確實是有任務了,戰況的指責在這個時候,是什麼都不能管的,因爲他是軍人。
“放開我,我和你沒有……關係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戰黎抓着霍晏行的手,想要把他的手從自己的下顎處拿開,卻是徒勞的,她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追過來的保鏢和霍晏行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也沒有叫三爺,因爲,他們也看出了氣氛的不對。
他們看了看車裡面,仔細的看過,都沒有發現左左,幾個人當場臉就白了,這戰小爺不得要了他們的命啊!
剛纔少主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絕對要把人給看住了,這才一會的功夫,這人就沒了。
他們也沒敢耽擱,趕緊上車去追,剛纔的路段,就只經過一個岔路口,應該是從那裡下的車。
“越發的過分了!”霍晏行直接將戰黎打橫從車裡面抱了出來,那一張臉陰沉到,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讓人恐慌。
“霍晏行,你放開我,我們都離婚了,你想綁架不成?”戰黎哪裡會乖乖的任由霍晏行抱她走,掙扎着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