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章節提示:多少年的兄弟情感,若是一朝別離,那便是糾心的疼痛。既然是嚮往着幸福的生活,不如高高興興的離開吧。

靜靜的山林中只有他寂寞的聲音在迴盪着,已經聲嘶力竭了。他跑遍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山頭,又能怎樣?最終還是失去她了嗎?

柳傳志拖着乏力的身子回到了林中小屋。

李八刀呢?李八刀去哪了?人不在了,水壺也不在了!

他想罵人,罵那個李八刀,他爲什麼不多看一眼,爲什麼沒有看到他的翦翦,他更想哭,想大哭。那失之交臂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翦翦身上?

“李八刀!你給我出來!出來!”柳傳志怒吼道。

“你是在叫我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裡面帶着隱藏不住的笑意。

柳傳志回頭看去,只見李八刀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在他身邊,一個美麗的女子抱着個小嬰兒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翦翦!”柳傳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切會是真的嗎?”他慢慢的走過去,拉起翦翦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多少回午夜夢迴,他都做過如此相似的夢。

這一回難道也是夢嗎?

翦翦看着柳傳志,這幾個月沒有見,他突然憔悴了許久,他的痛只怕不比自己少半分。

翦翦微笑着將他的手遞到脣邊,狠狠有咬了下去。

“啊!”柳傳志痛快的尖叫着,卻不抽回自己的手。讓痛來得更久一些吧,讓自己能真實的感覺到翦翦的存在。讓她那溫潤的脣貼在手背上的溫暖更持久一些吧。

淚滴滴而墜,是高興的,是欣喜的淚。

柳傳志抱着翦翦,喃喃的道:“是我錯了,翦翦,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胡太醫看着這一切,心裡五味陳雜,那可愛的孩子他還剛剛喜歡上,就要被帶走了嗎?

“噢噢-我們又回來了!”豆根看着這裡歡叫着,他本來就不願意走。是嬌陽非得讓自己走,現在能繼續住在這裡多好啊!

翦翦這纔回過神來,破涕爲笑道:“我聽見你在喊我,我們便轉回來了!”他拉着柳傳志道:“快點,謝謝,謝謝胡老爺,是他們一家收留了我!”

柳傳志一聽,轉身要拜。胡太醫哪裡受得了,一直推辭,還是嬌陽上前,淡淡的道:“都別客氣了,進屋再說吧!”

“對,對,進屋再說!”胡太醫笑道。

大家歡歡喜喜的進了屋。

嬌陽落在後面正準備進去,李八刀忽然扯住了她的手。嬌陽怔怔的看過去,李八刀的雙眸已經有些渙散。

“嬌陽!你騙我!”李八刀死死的盯着嬌陽的眼睛。

“我沒騙你!”嬌陽狠狠的回盯過去。

“那個寶寶-----”

“我從來都沒說過是我的!你自己誤會了!”嬌陽白了他一眼,低眸,扭身進屋。

“嬌陽!”李八刀用力一扯,抱住了嬌陽。

“你現在不是皇后了,你只是普通女子。爲什麼還是不要我?爲什麼!”李八刀心痛的問着。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嬌陽深吸一口,不能再心軟,不能再軟弱。

“什麼都不爲,只因爲愛已經不在了!”嬌陽冷冷的道。

“果真不在了嗎?果真什麼都不在了嗎?我不相信,不相信!”李八刀低頭朝着懷中的人,吻了過去。

“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八刀的臉上。

李八刀慢慢鬆開了手臂,不可置信!

“哼,若有下次,還是一樣!”嬌陽挑釁的看着李八刀。

“是的,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李八刀慘笑着離去。

嬌陽轉身進屋,淚在轉身的那一刻悄然而落。

“嬌陽,快來啊!”豆根連忙上前拉着嬌陽的手坐下。

原來翦翦正講着自己離去的情景。那晚被柳傳志趕走後,她便四處流浪,後來實在走投無路才被胡老爺收留了。

柳傳志心裡聽了,愈發難受。他的不得已翦翦也早已知道了。原來她重新回到木屋中時,正好看到了李八刀。聽着李八刀講了柳傳志的事,她才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先前的怨恨早已消失了,餘下的只有心疼。

夫妻二人這下能破鏡重圓,衆人也跟着歡喜。柳傳志想着要帶走翦翦便迫不急待的感謝胡老爺。

胡太醫何曾想到過感謝,他只想着那個娃娃。那個娃娃是他看着她打孃胎裡出來的。如果帶走他真有些捨不得。

柳傳志倒也大方,抱着閨女道:“這人閨女的名字,就由您來取吧,以後您就是她的親爺爺!”

“哎,好,好!”胡太醫連忙應道。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晚年有個孩子能陪着他多好!

翦翦早在一邊收拾好東西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她只要跟着柳傳志就好了。也許在另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小窩。

兩人不捨的和嬌陽們道別。柳傳志想着最終還得去和李八刀打聲招呼。他的任務早已完成了,現在他只想和妻女去個安靜的地方住着。

可是他出來,卻沒看到李八刀了!柳傳志看看豆根依舊拉着嬌陽那傻乎乎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翦翦,你在這裡等等我!”他輕聲的叮囑道,現在,也只有他能找到李八刀了,柳傳志縱馬奔到他們常住的小屋。

屋裡靜靜的,桌上的酒壺下面躺着一封信。

他打開信看了一眼,便急急的奔出屋外。可是哪裡還有李八刀的影子,李八刀默默的離開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柳傳志沒有想到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與自己告別了。

多少年的兄弟情感,若是一朝別離,那便是糾心的疼痛。既然是嚮往着幸福的生活,不如高高興興的離開吧。

柳傳志將信貼身收好,帶上桌上那壺好酒,重新躍上馬,急馳而去,他要去接他的翦翦了。

從此,江山,江湖不再與他有任何的聯繫。只有原來的柳員外,他要帶着妻兒看遍這如畫的山山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