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麼時候中箭的?”他們接到密函是在半個月前,那麼也就是說,算上送信的日子以及他們在路上的日子,迦藍豈不是忍受了整整近二十天的痛楚?一想到這些,夏侯霏心中一痛,鼻子一酸,竟然就這麼哭了,很少在衆人面前大哭的她,這次竟然哭的歇斯底里,一邊哭一邊怒喊着:“軍醫呢,到底哪個王八蛋是軍醫?給本妃滾過來,本妃倒要問問看,他這個軍醫究竟是怎麼當的?”越說越激動的夏侯霏,不顧沫舒的阻攔就要往外跑,沫舒生怕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鬧出什麼變故來,當機立斷朝着她的後頸點了過去,她身子晃了晃,軟軟的癱在了沫舒的懷裡,臨暈倒前,死死的抓住沫舒的手臂,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靜嫺幾人擔憂的看着她:“這下麻煩了,夫人若是醒來,定然會懲罰於你的。”
沫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懲罰也比闖禍強,太子與二少的身份不能因爲她的魯莽而曝光,就算這院子裡都是咱們的人,但隔牆有耳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明白?太子爺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萬不可分心,否則,那些斷箭也不會留在二少身上整整二十餘天了,趴不能趴,躺不能躺,整整坐了二十多天,你們誰能忍受這樣的痛楚?所以,在太子爺他們出來之前,誰也不能打擾他們。”
靜嫺她們沉默了,的確,在他們看到僵硬着身體直坐在那裡的迦藍時,臉上無不意外的閃現出驚異之色,二十多天,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難怪太子死活不讓太子妃進去,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沫舒抱起夏侯霏下去休息,其他人繼續留在院子裡守候。任誰也沒想到,夏侯霏這麼一睡,就是整整三日。
當她再度醒過來時,已是月朗星稀之時,看着陌生的帳頂,聞着不熟悉的氣息,她猛然坐起了身,感受到自己那僵硬如石頭般的身體,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就連轉動脖子與手腕,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老天啊,這是怎麼了?直到看到趴在她chuang邊沉睡的沫舒,她才猛的想起那日的情形,登時,臉色不好看了,不顧自己身體的僵硬麻木,翻身就要下chuang,這一系列動作自然吵醒了沫舒,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夏侯霏已經穿戴整齊往外走,沫舒噌的一下站起身,攔住她:“夫人這是要去哪裡?”
“我哥呢?趕緊帶我去看他。”夏侯霏柳眉一蹙,不悅的看着她:“怎麼?你還想點xue?”
“不是的夫人,二少爺已經被太子爺秘密送往藥王谷,由鬼老親自照料,日前躺在那裡的是太子爺。”
“你說什麼?哥哥走了?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叫醒我?我到底睡了幾日?”
“您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又連續趕了半個多月的路,已經處於極度疲乏的階段……。”
“我問你我到底睡了幾日!”
“三日。”
“呵呵,三日?我居然睡了三日?而你們,居然還由着我睡了三日,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想見我哥哥一面,難道就這麼的難?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不需要!”
“夫人,您冷靜點,屬下也是形勢所逼……。”
“什麼形勢所逼?我逼你了嗎?我只是要看看我的哥哥,難道這也不行嗎?啊?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替我做主?憑什麼?告訴我,你們憑的是什麼?”
沫舒接收到她冷凝晦暗的冰冷目光,在心裡默默的嘆口氣後,擡了擡眉毛,淡淡的看着她:“就憑您如今這般不計後果的姓子,這裡是驛館,不是咱們自己的家,隨時都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更何況二少爺當時的情形,可以說已經瀕臨死亡的危險,就是因爲那兩根箭的位置太過危險,一個不留心就會要了二少爺的命,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等太子趕過來,太子爺整整在那個房間待了兩日,才保住了二少爺的命。而是眼下,不光是全軍,就連咱們的對手也知道太子身受重傷的消息,說不定不日就會攻打過來,如今可謂已經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聽完沫舒的話,夏侯霏沉默了半晌,突然擡眸直直的看着她:“那爲何你不早日說清楚?”
“您根本就不給屬下解釋的機會。”當時的她,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哥哥,哪裡還會安靜的停下來聽他們爲她解釋?
“太子呢,他怎麼樣了?”自知理虧的夏侯霏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卻又拉不下臉去向人家道歉,索性轉移了話題。
沫舒看她冷靜了下來,不由鬆了口氣,“太子爺累壞了,如今正在休息。”
夏侯霏皺了皺眉,“那我哥,他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二少爺發現數百里之外有南啓駐紮的大軍,命令李萬(李芳馥的哥哥)撤兵,停止攻打豐城,可那個李萬居然抗命不尊,不顧一切的攻城,二少爺無奈之下親自出兵,在撤兵之時,居然還救了他一命,如若不是他,二少怎麼會受傷?”
“他居然敢抗命不尊?誰給他的膽子?”
“當時我朝士兵士氣高漲,隨時都有破城的可能,李萬眼見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怎麼會甘心?卻全然不顧及我朝損兵折將的危險。即便他攻破了豐城又怎樣?到時候南啓大軍一來,剛剛經過這場大戰的我們,怎麼還有能力抗擊?到時候,說不定會落個兵敗失城的危險!”
夏侯霏眯了眯眼睛:“那這個老東西現在在哪裡?”
“已經被關押了起來,暫時不會對他怎麼樣,到底是個大將軍,恐怕會交由皇上處置。”沫舒提到李萬之時,眼底眉梢盡顯嘲諷,顯然對這個人,已經恨之入骨。
“太子今天會清醒嗎?”冷靜下來後,夏侯霏不免對自己之前的衝動而感到懊悔,難怪他會如此的放心不下她,也怪她自己不夠爭氣,比起沫舒的沉穩,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她能在關鍵時刻將她點暈,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想到這裡,她由衷的握上她的手:“舒兒,謝謝你關鍵時候提點我,是我太沖動太自以爲是了,請你放心,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夫人您客氣了,沫舒也不過是經歷的多了,所以看待問題從容了一些,既然咱們來了,就不是奔着看熱鬧亦或者遊玩的心思來的,您也可以趁機多觀察,多學習些。太子爺今晚定然會醒過來,因爲南啓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夏侯霏點了點頭,“我已經休息夠了,這些天辛苦你如此守着我,這樣,你也好好休息,我去廚房給大家弄點吃的,順便好好給太子補補身體。”
沫舒知道她閒不下來,便由了她去,這些日子的確累壞了她,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的確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纔可。
——
藺滄溟是被一陣奇特的異香給催醒的,當他睜開眼睛看到擺放的滿滿一桌的食物時,詫異的挑了挑眉,正待起身,聽到夏侯霏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這個交給我,下去將我燉的藥膳端過來。”
“是,夫人。”下人離開後,夏侯霏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靠在chuang榻上緊盯着她瞧的藺滄溟,眼眸倏地放大,激動的她差點將手裡的托盤摔掉,“你,你醒了?”話落,趕忙將托盤中的食物放到桌上,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藺滄溟的chuang邊,極其自然的坐了下來,璀璨的烏眸擔憂的看着他:“你怎麼樣?聽說你險些暈倒,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彼時的藺滄溟懶懶的靠在那裡,身上的*鬆鬆垮垮,胸前更是露出大片肌膚,修長而有力的腿疊落而放,墨色的髮絲垂直而下傾瀉在他的身上,那雙幽深似潭水般的鳳眸淡淡的落在夏侯霏的身上,眉峰一挑,聲音低沉:“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怎麼?氣撒乾淨了?”
夏侯霏從他的美色當中回過神兒來,不自然的紅了臉,沒好氣的瞪着他:“人家本來就沒生氣……。”
“沒生氣?也不知道誰站在院子裡大呼小叫的,那還叫沒生氣?騙誰呢?你若不是心虛,怎麼做了這麼一大桌子菜?”藺滄溟緩緩的站起身走到衣櫃前,正待更衣,卻發現夏侯霏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劍眉一挑,似笑非笑:“我要更衣了,你確定要繼續看?”
這下,某人的臉算是徹底紅了,猶如紅蘋果般惹人憐愛,尤其是那瞪得滾圓的眼睛,更是讓藺滄溟心情極好的勾起了薄脣:“既然夫人如此厚愛,那便請夫人過來幫忙更衣吧?”
夏侯霏看着他,美眸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確定?”
藺滄溟鳳眸眯起,“怎麼?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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