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更加顧慮的還有那個神秘消失的夏侯霏,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了?能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將人擄走,這不但要有過人的膽量,更需要足夠的實力,否則想要從他的手裡奪走人,這就好比天方夜譚。可偏偏各路人馬前去調查的結果,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痕跡,儘管太子給出的說法漏洞百出,但他們也沒能找得到有力的線索去證明他在說謊,所以,夏侯霏的消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心病。
皇后不只一次的敲打棲身於太子府的楊冰嵐,不但讓她去調查夏侯霏失蹤的原因,還要求她趁此機會去向藺滄溟示好。楊冰嵐嘴上答應了,卻始終沒有付諸於行動。就算琴簫閣排的上號的大丫鬟們一個個都沒在,可還有一個沫舒守在這裡,也不是她就怕了她們,而是因爲她已經沒有了那個心。
經過這麼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徹底適應了太子府的生活,比起在楊家小心翼翼做人的壓抑,她更喜歡這裡無拘無束的生活,就算她目前的身份是個丫鬟,但卻從來沒有人真正的將她當做丫鬟,她做的活,也是所有丫鬟中最輕的,與其說是丫鬟,倒不如說是一個客人,她知道,這一定是太子側妃吩咐過的,所以對於夏侯霏,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恩,對於這樣一個善良大方的姑娘,好端端的居然失蹤了,她擔心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去爭奪那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chong愛?
可惜的是,楊冰嵐低估了皇后的執着,在她遲遲沒有給出任何消息後,她終於向她下達了最後的通牒,如果再不按照楊豔萍的話去做,那麼她的姨娘,將徹底在楊家消失。不可否認,她這一招,直接點到了楊冰嵐的要害,她可以沒有父親,卻不能沒有這個姨娘,姨娘爲了她,已經受盡了痛苦與折磨,如今她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到了該孝順她的時候,卻要讓她受她的連累,她於心何忍吶?
當親情與恩情狹路相逢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親情,但是,這卻也不代表她就能背叛夏侯霏,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去求太子,而她,還真的就這麼做了。
當沫舒將楊冰嵐領到前院的議事廳時,太子還沒來,她看着沫舒,滿臉的緊張:“沫姑娘,太子他,會幫我嗎?”
沫舒淡淡的朝她點了點頭:“你該慶幸自己沒有走歪路,否則,別說這太子府容不下你,就連你們楊府,同樣也會容不下去,這樣一來,你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沫舒的話敲打在楊冰嵐的心頭,她看着她,目中隱隱流動着一抹悲色:“我該慶幸,我醒悟的及時。”
沫舒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諾達的議事廳一時之間安靜的詭異。
一刻鐘後,她們沒能等得到太子,卻等來了雷音,他瞥了眼站起身來的楊冰嵐,微微抱了下拳:“楊姑娘,太子爺臨時有事,怕是來不了了,不過太子爺已經應下了你的請求,不日,你的姨娘就會‘暴病離世’,屆時,太子自會安排她的去路,你如果想呆在太子府可以繼續留下來,如果想與姨娘離開,太子會爲你們安排妥當。”
他的話說完,意味深長的瞥了立在旁邊的沫舒一眼,沫舒臉上一紅,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你很閒嗎?”
雷音被她這麼一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女人,你還是溫柔一點的好,免得將來嫁不出去!”
“老孃嫁不嫁的出去,關你屁事?還不趕緊滾!”
“你,簡直……。”
“你再說,再說!”母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孃是病貓了?
沫舒美麗的眸子僅是這麼一瞪,雷音就灰溜溜的摸着鼻頭走了,望着他氣急無奈的背影,沫舒脣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直到楊冰嵐的聲音響起,她才收起笑意轉過了身,恢復她清冷淡漠的表情。
“怎麼了?可是他剛剛的話,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楊冰嵐的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是剛剛從雷音的話音兒力回過神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幫我,幫我把我娘救出來?還,還安排住處?”
沫舒點了點頭:“你慢慢考慮,不着急,太子爺應下的事,自然會有人講你們所有的後路安排妥當。”
“不,不用考慮了,我之所以這樣忍氣吞聲的活着,就是爲了我的姨娘,如今,姨娘的後路太子爺已經安排妥當了,我自然沒有任何的顧慮,至於我的歸處,如果我留在這裡不礙事的話,我想留在太子妃身邊,如果你們覺得我礙事,我可以跟我娘離開。”
沫舒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後,淡淡的道:“這個,還是等太子妃回來再說吧,我做不得主。”
“太子妃她,真的失蹤了嗎?”
“你說呢?”面對楊冰嵐的詢問,沫舒輕輕的挑了挑柳眉,不答反問。
楊冰嵐訕訕一笑,微微頷首:“抱歉,我多言了,也明白了,以後,不該問的,我自然不會再問。”
沫舒沒有接她的話,反而道:“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那便回去吧,這裡,不是咱們女人該待的地方。”楊冰嵐趕緊起身,隨着沫舒出了議事廳,朝琴簫閣走去。
在她們離開後,迦藍與藺滄溟緩步走出,望着她們的背影,迦藍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這個楊冰嵐,不管她是真的悔改,還是假的,留在霏兒的身邊,始終都是個禍害,不如早日解決的好。”
“我怎麼聽你這話這麼彆扭呢?你這夾槍帶棒的,是在說我飢不擇食到朝她身邊的人下手嗎?”藺滄溟猛的回頭,目光不悅的落在迦藍的身上,質疑味兒十足。
“喲,你這也太敏感了吧?我有那意思嗎?你的定力,已經有目共睹了近二十五年,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只是擔心霏兒,現在的女人,藏的都太深,防不勝防,誰知道這個楊冰嵐是不是真的歸順於我們?萬一是刻意討好我們呢?就像你那另外的一個表妹,不也是僞裝成夏侯青,在丞相府混了五六年嗎?說起來,這個楊馨兒與楊冰嵐,可是堂姐妹,他們楊家裡,能出好人嗎?”
“那你想怎麼辦?”
迦藍如墨的鳳眸轉了轉,突然擡眸笑道:“與其將她放在這裡,倒不如將她扔到咱們的煉獄裡去折騰折騰,萬一她爆.發出不一樣的光彩來呢?”
“虧你想的出來,她都已經十五歲了,還有發展的潛力嗎?”藺滄溟嗤笑一聲,冷冷的掃了迦藍一眼,顯然並不同意這個餿主意。
“那你說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既然接了這個燙手山芋,總要將她收拾妥當吧?”迦藍的話,讓藺滄溟陷入了深思,他擰着眉看着手中青青綠綠的茶葉,抿着薄脣,半晌沒說話。
就在迦藍等得不耐煩之際,藺滄溟突然擡眸看向他,眼底折射出來的光彩嚇了他一跳:“做什麼這般看着我?可是,有什麼好的想法了?”
藺滄溟性感的薄脣一勾,朝他伸了伸手指,迦藍十分感興趣的將耳朵湊了過去,待聽完他的話後,劍眉下意識的挑了挑:“這……應該先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吧?再怎麼說,也是你們楊家本家,你這麼做,不怕你們家族長掀翻了天啊?”
藺滄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楊家?與我何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姓氏裡面,可是沒有這個所謂的楊字!”
“不管怎麼樣,你總得去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吧?”藺滄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種事,還是交給沫舒去處理吧!”
迦藍嘆氣的掃了他一眼:“可憐啊,這麼一美人兒,就這麼被你發配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若是心疼,大可收了去,鬧不好將來還能混個妃子來噹噹,屆時楊家,恐怕要來感謝我的英明睿智。”
“睿智你個頭,我迦藍在未安定之前,任何女人都不會碰。”看着迦藍眼底的認真,藺滄溟詫異的看着他:“喂,你不會玩兒真的吧?”
“什麼真的假的?你都可以,爲什麼我就不能?”
“你能跟我比嗎?我如今的身份敏感,你不一樣啊,你有什麼好怕的?”
“現在不一樣,要不了多久就會一樣,難道我還能躲在你身後一輩子不成?放心吧,只要有合適的機會,我就會讓你徹底的從中剝離出來!”
“那岳父那裡呢?咱們是不是該去拜訪一下?我怎麼覺得他這麼可憐呢?兒子女兒都不是他的,那他當初又是抱着什麼心理接受岳母的?”藺滄溟的話,恰到好處的提醒到了迦藍,“的確,就算曾經我們並未得到他多少的愛,但後來那種發自內腑的疼惜,可是做不得假的。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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