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小哲無比憋屈的時候,金笛書生煮冰與辛機表二人已經走上了擂臺。
煮冰一身白衣,手持金笛,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書生氣質,就猶如書房內傳來的淡淡墨香,又如精裝書本上流出的油墨味。文質彬彬,金笛橫於胸前,說不出的瀟灑自然。
臺下的女學員看到煮冰,已經有很多人暗生情愫了。煮冰在外院六年級的人氣極高,當然那是在女學員中的。他雖然是一副書生模樣,身影有些瘦削,但是並不失精神和硬氣。
事實上,也沒有人敢小瞧他。若是有人敢將他當做是一個文弱書生,那麼必然會付出到最難以估量的代價。在四大天才中排名第二,就算是慕容踏羽,也不敢說能穩勝他,這,就是金笛書生煮冰的可怕之處。
辛機表容顏俊雅,但是身上總是散發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這個人天賦異稟,隱藏更是極深,但卻是一副讓人感覺十分忌憚的樣子。心思深沉,這是很多人對辛機表的評價。
如此,倒也是不枉費了辛機表這個名字。這是一條隱藏於暗中的毒蛇,從風小哲開始變化的時候,他就吐出了自己的蛇信,時時刻刻苦在謀劃着想要咬他一口。這,纔是風小哲一直以來最忌憚的那個人。
現在,辛機表對上煮冰,也算是巔峰對決了。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風小哲。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感覺自己一定能夠在半決賽或者決賽遇到辛機表,這種感覺來得好沒道理,但他卻不得不慎重以待。
辛機表是他進入外院以來,唯一一個緊緊跟在他身後,而且是故意跟在他身後,並且身上隱藏着比他還要更多秘密的一個人。這一次,面對煮冰,風小哲相信就算是他再強悍也必然會爆發出自己隱藏的一些實力。
想到這裡,風小哲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若不是太陽已經下山,天色已經黯淡,導致半決賽和決賽要拖到明日,這一場輪空,對於風小哲的幫助會更大。
不過,小瘋子的這個秘密,應該是快要保不住了。到了半決賽和決賽,當他真正將自己的實力施展出來的時候,恐怕也就是小瘋子這個身份徹底告白於世人的時候。
陶奮,應該是知道了吧。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傷重到那個地步。只是他怕遇到風小哲,或者是,他還有別的打算。
武鬥場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在混亂之城的城堡中,小瘋子是風小哲的這個驚天秘密,已經被人知道了。原來那些針對孤狼的計劃,全部推倒,改爲了專門針對風小哲的計劃。這次,他們保守的極爲隱秘,隱秘到連自己人都需要經過最嚴峻的考驗。
一場專門針對風小哲的行動已經在慢慢展開,這是一場巨大的危機,只是不知道他感覺到了什麼沒有。
殘陽已落,尚留一些餘暉。天色開始變暗,但是依舊還有着不錯的能見度。人山人海的觀衆席上,依舊沒有人散場,他們想看看這場武試,誰會是最終的贏家,他們想看看四強最終誕生時的樣子。
辛機表和很多人一樣,同樣是用劍,風起,劍出鞘,一陣寒光起,這是一把不起眼的劍,但卻有着刺骨的寒意。兩邊互相行禮,然後二話不說,辛機表就已經刺出了第一劍。
彷如地下的幽泉,他的劍無比寒冷而又無比飄忽,劍法詭譎,千變萬化,讓人摸不清頭腦。
“天泉宗劍法,二泉映月?”
臺下一陣驚呼,有人認出了這套劍法。天泉宗乃是蜀國一個極爲強大的宗門,其劍法更是一流,這套二泉映月已經可以算是一流中品甚至是一流上品的劍法了。
醉劍學院藏書樓藏有許多宗派的功法武技,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寶庫。辛機表進入外院並沒有多久,但是卻能將這樣的一套一流劍法練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令人驚歎了。
一劍刺出,似乎有着泉水在緩緩流動,潭中倒映着月的影子,好美,好美。只是別忘了這是夜間,山間多的是寒意,若是忘了這點,可就容易被風寒入侵了。
煮冰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不過很快便平靜了下來,能進入八強的人自然都不是凡品,何況他也並不是對辛機表沒有任何瞭解。四大天才雖然驕傲,但卻並不自負。
很多場激烈的戰鬥,他們都是認真地看了,而且還仔細地分析了。
雖無劍,但卻有金笛。面對這樣的一劍,煮冰已經感覺到了森然的寒意,然而他的腳一步都沒有動,但是手卻動了,不是去迎敵,而是開始吹笛。
兩手握笛,連看都沒有看辛機表一眼,就已經將金笛放在脣邊,手指貼住了那些小孔,便開始了吹笛。
笛聲悠然,但加上渾厚的真元,卻更添上了戰場的蕭瑟和肅殺之意。整個擂臺上似乎變成了刀光劍影的戰場,煮冰的笛音便是戰場上那令人防不勝防的利箭,無孔不入,殺人無形。
一書一笛闖武道,此生盡負癡狂意。
金笛書生煮冰,是一個很妙的人。外院第一博學之人,其風度和氣質,自然也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整片空間,盡皆被滿含真元的笛音所籠罩,就連這絕妙的二泉映月,也無法再刺進去半分。音波武技,果然是世間最罕見、最玄妙的幾種武技之一。
煮冰依舊是那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整個人忘情地投入到笛聲之中,熱愛,永遠是最好的推動力。
這樣一來,辛機表反而是落了一絲下風。他的劍法的確是極其精妙,殺傷力十分強大,但煮冰的笛音籠罩全場,無處不在,直接擾亂他的節奏,甚至可以直接攻擊他的心神。
這無疑纔是煮冰最可怕的地方。
衆人一嘆,覺得辛機表若是再想不到解決的方法,那恐怕就得認輸了。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辛機表從煮冰開始吹笛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去阻止他。即使到了現在,他的臉上也並沒有太過惶恐的表情。
他和煮冰一樣,似乎都比較輕鬆。
但就在此時,他的嘴角忽然向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