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穿行於胸前,似在呼嘯,又似乎是在淺淺地低鳴,它是在訴說些什麼,還是在預示着些什麼。
風小哲不知道這麼多,也沒有時間去想這麼多,他的身後,已經躺下了一個人,他的背後,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淋淋的傷口能夠讓人冷靜下來,風小哲沒有選擇求救,沒有去叫喊。
這些都是無用功,既然對手敢跑到這裡來殺人,那麼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一劍還沒來得及從敵人的胸口拔出,枯草地中又出現了幾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就像是冰冷的機器一般,只知道執行命令和殺人。
“黃泉閣,又是你們?”
風小哲拔劍相向,直接將劍橫於胸前,這些人雖然都是殺人如麻的殺手,但卻始終是破不了他的三尺劍圍。很少有人知道,風小哲的防禦能力,竟然也強到了這個份上。
他怒吼着,一邊是連環的劍法,凌厲無比,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撕裂一般。另一邊則是在質問他們,想從這句話試探出一些信息。
然而,這一舉動落空了。這些殺手比之當日黃泉閣派出來的還要強上幾分,似乎找不到任何破綻。
除了黃泉閣,風小哲實在是想不到世間上還有哪些地方有這麼厲害的殺手。
難道是碧落宮?
一心終究是不能二用,他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也不能去想這些了。
背後再次出現了三人,三把劍直接刺向了他的背心。
這還不夠,在那一瞬間,前面同樣是出現了三個人。一前一後,絕對是極爲難防的殺招,可謂是天衣無縫。
風小哲的一顆心已經跌落到了谷底,渾身都被鋪天而來的寒意所籠罩。一前一後,畢竟還不是最終的殺招。
幾乎是在一瞬間的時間,左面出現了三人,右面出現了三人。
四面皆敵,那麼還能再往哪裡逃?對了,還有天上!
風小哲的清風夜影乃是一流的身法武技,想要逃出去,只要一躍,便有機會,只要有機會,風小哲就能夠最快地抓住機會。
然而,他的上方,竟然也出現了三人。
竟然是罕見的飛行武技?
五個方位,十五個殺手,每個人都將手中的劍對準了風小哲的全身要害。加上那死去的一人,這次潛伏到醉劍學院的,竟然有十六個人。
出動十六位殺手,真是看得起他風小哲。只不過,難道醉劍學院的那些執法隊都是吃乾飯的?放進這麼多人來竟然還是渾然不覺,這樣該如何保障學員的安全?
或許是醉劍學院安逸太久了,已經對這些防護產生了一些懈怠;也有可能是有高人使出了一些手段;最可怕而令人心寒的一點是,醉劍學院可能出現了內鬼!
真相隱藏於黑暗之中,風小哲無暇去想這麼多。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這樣必死的局面,又該如何去破解?這根本就是謀劃已久的殺局,他又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到破解的方法?
向死而生。風小哲一向能夠在生死關頭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他咬破了自己的嘴脣,讓自己保留着最大的清醒,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突圍方法。這就是他學霸超乎尋常的計算能力,哪怕只是在一瞬間,他也能夠依靠極強的推演計算能力,讓自己尋找到最爲有效的方法。
既然已經被重重包圍,那麼選擇的就只能是突破。破妄眼已開,可以找到這些人的出招路數,只要能衝破一方的防守,那麼就有機會殺出重圍。這次的刺殺太過蹊蹺,他相信就算這些人能夠潛藏進來,也不可能可以在這裡待太久。
醉劍學院是老傢伙的,他相信老傢伙不會在性命這件事上坑他。
誅天劍動,風小哲本能地使出了奪命第一劍。在武試上,風小哲依靠出其不意地的一劍瞬間就廢掉了陶彥,很多人甚至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招的。在對辛機表時,他依靠的是奪命第一劍第一式和第二式。
前方就是自己的茅草屋,他馬上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如果死在自己的家門前,倒也會是一件極其奇葩的事情。不過,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一劍刺出,他整個人不畏死地往前衝,又一陣風吹過,似乎有一道輕微的寒光閃爍。一聲尖叫響起,接着是第二聲,再接着,是第三聲……
就在這個時候,風小哲奪命第一劍的第二式已經降臨,一劍三殺,極其果斷狠辣,時機更是把握得恰到好處,像是早已經謀劃好的一般。在黑衣人慘叫和手中的劍忽然落下時,他直接就是奪命一劍。風小哲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劍將其擊殺。
身後的劍已經來到,風小哲用誅天劍一擋,運轉真元,再次施展清風夜影,整個人疾馳飛出。但無論他的速度如何之快,身上還是受了十二處劍傷。以傷換命,這是風小哲最喜歡用的方法。
這些殺手們每一個都有着中級武師境及其以上的實力,風小哲剛纔之所以能夠瞬間殺掉三人,正是勝在出其不意。畢竟他的風之刃勝在奇詭和出其不意,用小刀直接劃破他們握劍的手腕,那麼他們便無可再用自己的劍。利用那一瞬間殺敵,實在是最恰當的時機。
十六人剩下了十二人,風小哲躲過了一次殺招,但卻很難躲得過第二次。因爲第二次發動進攻會更強更猛烈,而風小哲的飛刀絕技也已經難以出到奇招的效果。
他必須堅持,堅持老傢伙他們到發現他的那一刻。
蜀都的晚風本就淒寒無比,而這些逼人的劍氣更是令人從頭寒到腳。寂靜的夜晚被劍的碰撞而擾亂,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人出現。
風小哲臉色蒼白,誅天劍上滿是鮮血,自己的長袍已經成了血紅色,有些森然。他的真元快要耗盡了,連身法的速度也忽然慢了許多,他的劍也變得不再那麼凌厲和狠辣。
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感覺到異常?他有些憋屈,但終於是想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