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嚇的聲音傳來,整個月宮舟大殿都變得有些詭異,好像是在故意看看風小哲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風小哲擡起頭時,臉上是帶着一絲不解和惑意。
他看到了一張怒氣衝衝的,老臉。看到這張臉,他只覺得自己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是這個八婆。”風小哲暗暗恨道。
這番話自然是沒敢說出來,但是那副嫌棄、無奈和恨恨的樣子卻是讓水流香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風小哲剛纔在想些什麼,但是水流香這個老傢伙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小畜生!”水流香大怒,這個小兔崽子竟敢這樣戲弄她,這是不想活了嗎?
風小哲很惱火,這個水流香張口閉口小畜生,每次都故意爲難他,實在是令他厭惡到了極點。更可惡的是,每次他出現危機時,水流香根本就沒出現,倒是他的對手一出現危險,這個老婆子就立馬出現了。
這不是明擺着爲難他嗎?
雖然打不過,但是至少也不能讓她太好過。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之意:“大長老,你出現的倒是及時啊。我快出事時每次都不出現,想殺我的人快要死的時候,你卻是出現的無比及時。我是該叫你及時雨呢?還是局部陣雨?”
這番話一語雙關,聽得很多人都想爆笑。
但是迫於水流香的威勢,倒是沒有幾個人趕出來說話。
畢竟水流香實力擺在那裡,誰會閒得沒事幹去惹這個瘋婆子。也只有風小哲這個二貨全憑恩怨和個人喜好,既然對方不想他好過,那麼就算他暫時實力不如對方,也不能服軟。
他是個腰桿子很直的傢伙。
水流香臉色微變,冷哼一聲:“你這個小畜生到哪裡哪裡便出事,根本就是個惹事的傢伙。你在別的地方撒野我不敢,但是我絕不能讓你在月宮舟上逞兇。不要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風小哲聽了她這個話更是火冒三丈:“你瞎啊,明明是這些人找我麻煩,想殺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這也能怪到我頭上?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幾次三番被這樣顛倒黑白,風小哲心中的怒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水流香,實在是欺人太甚。
風騷樓,一直都是這麼不講道理嗎?
風小哲的心隱隱有些痛,忽然又想到了上次,明明是聚義莊李闕他們欺辱他在先,可後面風騷樓卻以他在風騷樓撒野爲由,狠狠地踐踏着他的尊嚴。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善意。
沒想到,劍霜死了之後,風騷樓還是有些人喜歡玩這套。想到這些,風小哲就感到無比的屈辱,一股怒氣騰騰的火焰越來越強,彷彿要將他徹底點燃!
風小哲甚至忽然想到,會不會當日那一切,根本就是水流香主使的!
水流香根本就沒有留意風小哲在說什麼。是的,風小哲卻是很有潛力,但也僅僅只是有潛力。若不是風騷樓當初做出那個決定,她甚至會直接毀了風小哲。
即使風小哲有着問天歌和吟劍院長他們做靠山又如何?逼急了她大不了殺了風小哲,然後再逃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到時候,即使是六巨,也沒有這麼容易找到她。
一而再再而三被風小哲無視,已經讓她的老臉通紅,甚至是根本掛不住自己的臉。
“小畜生,我再強調一遍,這是風騷樓,不是你的那個狗屁學院。我想什麼時候出現就什麼時候出現,你管得着?每次都是你差點鬧出人命,對方都躺下了,你還說這不是你弄的?你算是什麼東西,一個野種,也敢到這裡來撒野!”
水流香厲聲怒喝,她看風小哲非常不順眼,很想這個時候便把風小哲給狠狠地壓下去,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不可以侵犯的。
一口一個“小畜生”,一口一個“風騷樓”,一口一個“什麼東西”,一口一個“野種”。
水流香的每句話都在觸動着風小哲最柔軟的地方。
當初所受的那些屈辱,一點點地在摧殘着他的心裡,讓他整個人都如針了一般疼痛。
他是個孤兒,從小就被人嘲笑羞辱。或許在這些人眼中,自己無論怎麼努力,無論怎麼改變,都是看不起他的吧。
風小哲忽然感覺到心如刀絞一邊,一顆心傷痕累累,如今再被水流香狠狠捅上一刀,已經是在狠狠地滴血了。
“哈哈哈!我是小畜生,我是野種,我是個卑賤的東西!”
風小哲忽然放聲狂笑,聲音說不出的蕭索和悲涼。
“我不是東西,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你這個八婆,你這個不乾淨的人,你給我記住,你所施加給我的恥辱和痛苦,總有一天,我會一一拿回來。”
你們一直在嘲笑我,一直在羞辱我,你們想看到我軟弱,想看到我痛苦。
可你們是否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讓整個世界都因爲我笑,因爲我哭。我要聽到上蒼的怒吼,我要聽到上蒼的咆哮,我要這世間,再也沒有敢傷害我的人。
“水流香,你今天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他日等我強大,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風小哲的聲音充滿着愴然和悲憤之意,他甚至感覺誅天劍在召喚他,他體內的吞天魔功也在開始運轉。他的情緒,似乎變得越來越偏激,偏激得讓他都有些可怕。
不過,這是他真心想說的話。水流香若是不殺他,那麼他日後必然要殺了水流香。
水流香整個人氣得身體發顫,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她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如此狂妄的人。風小哲竟然敢說要殺了自己,這是要多大的自信,這是有多麼的瘋狂。
這,真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的少年說出來的嗎?
真是可笑和狂妄。
可是,爲什麼當看到風小哲那憤怒得有些猙獰和扭曲的眼神時,整個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會有些心悸。
可笑,她一個武尊境強者,竟然會害怕一個只有中級武君境巔峰的少年?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