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古兮冷着臉,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劍心鄙夷的嘀咕道:“切,還說不是娘們,膽子這麼小。”
劍心變臉如翻書,扭頭,笑嘻嘻的看向雲音,開心道:“雲音,我們去玩,不理他。”
雲音和古月對看一眼,互換個眼色,兩人默契的移開視線,決定還是不去提醒小純兒,古兮曾經的“戰績”好了。
見他們三人要出門,杜文忙跟出食客,站在臺階上,激動的大聲說道:“小的會準備好晚膳,等主子們回來用膳的。”
古月腳下一滯,因爲杜文口中的那個“們”字,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好哇!天黑前我們就回來。”雲音扭頭,朝杜文開心的揮揮手。
杜文因爲雲音燦爛的笑臉,再次愣住,忍不住又一次回問自己:
真的嗎?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無害的少女,掌握着上萬人的生計和生死?
寒風捲起薄雪吹進食客,杜文站在門口哆嗦了一下,擡頭看向天空,猛地想起什麼,匆忙的跑回櫃檯後,拿起三把紙傘,待他跑出食客大門,風雪中,早已經看不見了雲音三人的身影。
他握緊紙傘,站在薄雪中,沉思着望向他們消失的方向,喃喃低語:“月爺……”
他忘了他了嗎?
呼——
寒風呼嘯,無人回答。
幾百年前,劍域城曾是風國最繁華的成都,突然有一天,天降流石,緊隨着,這裡的人開始患了一種怪病,渾身出現膿瘡,散發出惡臭的味道。
孕婦的孩子,一多半胎死腹中,有些就算是勉強生了下來,或是連體嬰兒,或是五官不齊,有的更是出現渾身醬紫色的條紋,沒活幾天就死了。
後來,這裡成了風國最著名的鬼哭城,朝廷每年都會遷來幾批死囚,到這裡查探原因。但是,來的人無一倖免於難。再後來,這裡空寂了百年,成了真正的空城。
二百年前,風國新上任的風帝是個不相信詛咒的人,他親自來此考察,享年九十八歲。
後來陸陸續續開始有百姓
遷居在這裡,但,這裡已是空寂百年的枯城,哪裡會供應的起,那些耕田百姓的需求。
緊接着,一批批的百姓來了,一批批的百姓走了,直到五十年前,這裡挖土重建時,發現在了不明的黑色粉末,這裡才重新輝煌了那麼一小段的時間。
再後來,那些挖出黑粉的人,全部都死於非命,死相極慘,這裡又開始流傳起百年前的詛咒。
如今的劍域城已千瘡百孔,就連朝廷都遺忘了它,若不是因爲它頻臨靈國,是兩國的交界線,朝廷只怕早撤兵棄它不顧了。
雲音三人慢走在寬敞的街道上,臨路兩側用泥塊搭建的矮屋外,一些老人和瘦骨如柴的婦人、小孩,或靠、或坐、或躺在地上,皆膽戰心驚的看着雲音三個外來人口。
劍心本來還興高采烈的,如今看到他們貧困的境況,鼻子有些酸酸的低下頭,扯了扯雲音的胳膊,彆扭的小聲說道:“要……要不我們回去吧?”
雲音邁步繼續往前走,並沒有回劍心的話。
三人穿過居住區,終於看到了集市。
說是集市,卻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攤販在擺攤,連一個買東西的人都沒有。
見狀,劍心一下子就沒了心情,從懷裡掏出一袋銀子。
“小純兒,你要買什麼?不看就先掏錢啊,倒是闊綽。”古月打趣道。
劍心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是古玉給我的。”
古月和雲音詫異的對看一眼,同時看向劍心。
古玉?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其實……我剛開始也不想接的,我跟他……額,好像也沒怎麼說過話。反正……就我說要逛街,他冷不丁的掏出一袋銀子,我還以爲是暗器呢,嚇得我抱住頭正想大叫呢,一看,誰知道是錢,一時間……我,我也愣住了,等我回過神,他早就回房間了,我想着,反正我也沒錢,咳,就沒還給他了。”
劍心不好意思的乾咳一聲,拿着錢袋走過去,挨
着幾家攤,一個給了五十兩白銀,看的那些人一下子愣住了。
古月好笑的搖了搖頭,走過去:“照他這麼發錢,古玉只怕有心,也無錢供他這麼花銷啊。”
雲音走過去,一把拉住劍心發錢的手,臉色微沉:“你在幹嘛?”
“發錢啊?”劍心茫然的眨了眨眼:“他們這麼窮……”
劍心話未說完,手裡捏着的銀子突然被人奪走。
擺攤的男人一見別人都拿到了錢,他激動的等啊等,眼看冤大頭把錢快送來了,誰想,卻被這個礙事的女子擋住了,他左等右等,實在不想看到到了嘴的肉又飛了,一急之下,竟然動手從劍心懸在空中的手上,掰走那五十兩白銀。
雲音臉色頓時下沉,一腳踹倒小攤。
“噼裡啪啦”一聲,小攤上沾了灰塵的破罐子摔得粉粹。
一抹殺氣從雲音的眼中射出,她陰冷的說道:“我讓你拿了嗎?”
“雲……雲音,我……”劍心嚇得渾身哆嗦了下,不怎麼怎麼了。
“我在跟他說話。”雲音直直的看向嚇楞的男子。
四周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壓抑的氣氛死死的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劍心緊張的想要解釋,可他完全不知道雲音是怎麼了。
古月擡手按住劍心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吭聲。
其他的小販一見情況不妙,貨物也不管了,拔腿欲跑,古月清涼的笑聲恰好揚起:“你們確定要現在跑嗎?拿命賭?”
“……”
“……”小販們的腳死死的被釘在原地。
“我們……我們不敢!不敢!”
“大爺饒命饒命啊……”
小販們一個個把還沒捂熱的銀子,全部都放在自己家的攤上,嚇得顫抖着趕緊跪下。銀子雖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雲音踩着陶瓷的碎渣,一步步的逼近往後退的男子。
古月踢飛一塊碎碴,擊在男子的膝蓋,男子只覺得膝蓋一陣刺痛,待他回過神時,他已跪在雲音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