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御無極隱隱動怒,“皇后娘娘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怒火,一觸即發。
西絕國皇帝見他臉色不好看,連忙道:“無極,你母后這麼問只是循例問問。”
蘭皇后非常不悅,道:“本宮能有什麼意思?墨輕衣,你是不是故意不救永陽公主?”
月輕衣淡然而語,“永陽公主被黑熊咬死,御凰深感遺憾。當時,黑熊一直攻擊御凰,御凰如寒香冷一般,飽受驚嚇。御凰受了內傷,看見黑熊向永陽公主飛撲而去,出手時已經來不及。”
“真是如此?”蘭皇后一點兒也不信。
“不是如此,又是怎樣?”月輕衣淡漠地反問。
“陛下,輕兒飽受驚嚇,臣想陪她回去早點歇着。”御無極道。
“本宮就問了一句,她就這麼脆弱嗎?”蘭皇后絲毫不掩飾惡劣的情緒。
“倘若皇后娘娘遇到黑熊攻擊,那又如何?是不是淡定從容,絲毫不懼?”他森冷地反擊。
“無極,注意你的言行。”西絕國皇帝沉下臉。
蘭皇后不想再看月輕衣,別開臉。
他讓御無極二人回去歇着,然後拉過蘭皇后的手笑道:“皇后,你好像有意針對御凰公主。”
蘭皇后解釋道:“臣妾不是針對她。方纔臣妾去看望寒香冷,雖然她受驚過度,不過她說了一個事實。”
西絕國皇帝好奇道:“什麼事實?”
她說了寒香冷所說的話,他皺眉道:“御凰公主故意不救永陽公主?這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蘭皇后不樂意道,“你就那麼相信御凰公主?”
“不是朕相信御凰公主,而是……”他的龍目精光閃爍,“倘若這件事傳到北影國鳳氏的耳中,那還了得?”
“御凰公主是東海國公主,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再過幾日,她就是無極的媳婦,無極必定會護着她。倘若鳳氏得知此事,愛女心切加上怒火,還不派人來殺御凰公主?那麼秦王府豈不是鬧得雞飛狗跳?”
蘭皇后恍然大悟,以無極的性子,必定全力呵護御凰公主,那最終受害的還不是無極?
想到此,她咬牙切齒:御凰公主就是個害人精。
西絕國皇帝道:“這件事就算了,當作意外,誰也怨不得。至於鳳氏相信與否,就看她怎麼想了。如若她不信,非要討個說法,那就讓無極與御凰公主去斡旋,畢竟無極曾是鳳氏器重的臣下。”
蘭皇后不再多說什麼,爲了無極,只能壓下這件事,明日一早還要去看望寒香冷,告誡她一番,省得她亂說。
……
永陽公主之死並沒有影響到大夥兒的狩獵心情,因爲她不是本國人,並非切膚之痛。
西絕國皇帝派人先把她的屍首送回京城驛館,再度率衆出去狩獵,女眷留守。
御無極要留下來陪月輕衣,不過她聲稱自己沒事了,要他無需擔心自己。
他吩咐良辰、佳期好好伺候着,離開營帳。
西絕國皇帝一行人已經出發有一陣子了,他一人策馬追趕。
途經密林,忽然,他倉促地勒馬,坐騎仰天長嘶,淒厲的叫聲貫穿了天際。
無形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凜冽地襲來。
御無極的鳳眸冷酷地眯起,殺氣漫溢開來。
夏風掃過,枝葉沙沙沙地響。
突然,四個黑衣人從參天大樹的頂端飛速降落,一波波的氣勁如潮水般往下灌,猶如一頂巨大的穹廬,將他籠罩在其中。
御無極黑若深淵的瞳眸散開魔戾之氣,忽地雙臂往上,雪色光波如巨浪翻涌,一如海水傾倒,向上奔襲。
那四個黑衣人齊齊落地,面無表情,不由分說地出招攻擊。
他們沒有利刃,無窮的內力便是他們的武器,一道道強勁的光波向對方襲去,綿綿不絕。
御無極騰空而起,再落在馬背上,雙掌齊出,氣勁排山倒海地襲出,氣場全開。
這已是八成功力,不過好像打入無底洞,這四個黑衣人被掃出去,立即又爬起來再戰,根本不見內力減弱的情形。這是怎麼回事?
比拼內力永無止境,好像他們是打不死、不會受傷的銅人,怎麼打都毫無感覺。
御無極深深地蹙眉,這四人好像不是尋常人。
這樣下去,他們什麼事都沒,而他已經精疲力竭,內力耗盡。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已經耗費了四成功力。
密林裡殺氣瀰漫,綠葉掉了厚厚的一地。
御無極廣袂橫掃,幾片綠葉飛起,如暗器般朝黑衣人飛去,疾如流星。
那四個黑衣人快速地閃避,卻沒有避開第二波的綠葉,脖子劃開一道細長的傷口。
不過,他們沒事人似的,繼續奮戰。
御無極深感詫異,斷定他們不是常人。
當即,他的手裡現出一把光劍,與月輕衣所使的一模一樣。
這陣子閒來無事,月輕衣讓他有空練練驚月劍法,反正他的武功已經是登峰造極,練驚月劍法還不是小菜一碟?不幾日就練成一大半。
他內力深厚,使起驚月劍法來,威力比她厲害數倍。
一波波的月色劍氣排山倒海而去,且鋒利無比,幾株參天大樹被削斷,截口齊整。
那四個黑衣人敏捷地閃避,不過有兩人的左臂被削斷了,血流不止。他們好似斷的不是手臂,而是一根毛髮,毫不在意,繼續出招攻擊,勇不可擋。
御無極的俊容寒如千年寒冰,周身繚繞着駭人的魔戾之氣,月色光劍揮舞得極快,肉眼根本看不清。
一道道、一波波的劍氣奔襲而去,如利刃,似潮水。
四個黑衣人閃避得了一個兩個三個,卻閃避不了後面的。
一個人頭落地,又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滾落。
最終,四個黑衣人都死了,血流滿地。
御無極走過去,察看屍首,在他們的後頸都發現一支銀針。
原來他們被人控制了,怪不得他們的臟腑碎成渣了也不死,怎麼也殺不死。
他剛剛站起身,突然,四個黑衣人再度起來,手掌翻轉,氣勁襲出。
斷了頭還沒死?
御無極心裡驚駭,騰飛而起,疾速揮舞月色光劍,將他們削成幾截,這才了事。
是什麼人要殺他?
太子御無忌?
不過,他應該沒這樣的本事操縱所向無敵的死士。
……
這夜,御無極跟月輕衣提起密林刺殺一事。
她又好奇又擔心,“那些人殺不死?那最終死了嗎?你沒受傷吧。”
他搖頭,將手枕在腦袋下,“用你的光劍把四個黑衣人截成幾段才了事。”
“你知道是什麼人刺殺你嗎?”
“除了太子,沒有別人。”
“太子爲什麼刺殺你?擔心你搶了他的恩寵?”
“或許他擔心我搶了他的太子之位。”
月輕衣沉默了,設身處地地想,若她是太子,她也會擔心曾經是太子的御無極回來,必定有所圖謀。
她忽然想起一事,“當初你不告而別,還讓我一個月之後再來找你,是不是因爲太子?”
御無極頷首,“我回來第五日,就有人刺殺我。後來還有三批人刺殺我,應該都是太子的人。”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他留下那奇怪的書函,原來是擔心她跟着他回來有危險。
“在想什麼?”他擡頭輕撫她的柔腮。
“在想,如何報答你。”
“報答我?爲什麼?”
“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也行,以身相許便可。”
御無極翻身而起,火速地將她壓下,鳳眸竄起火苗。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你今日不是大戰一場、耗費不少內力嗎?那就好好歇一晚吧。”
他眉宇含笑,暗沉的鳳眸分外迷人,“我遭人刺殺,你不應該安慰我一番嗎?”
“安慰也不是這麼安慰法……”
月輕衣輕呼一聲。
一個柔情似水,一個鐵骨柔場;一個千嬌百媚,一個攻城略地;一個婉轉承歡,一個癡纏不休……
迷亂中,她的腦海浮現一張清美的小臉、一雙幽深的清眸。
寒香冷。
看似沒有攻擊性,但心機很深,是個十足十的心機婊。
那黑熊出現得詭異,按說在獵宮附近,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攻擊力強悍的黑熊,可就是出現了。
是意外嗎?
這問題值得深思。
過了好久好久,他摟抱着她,低啞道:“何時纔會有動靜?我想要一個女孩兒,像你這麼聰慧可愛、美麗高貴。”
“哪有這麼快?”她笑嗔,打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