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策和沙鶴也跟着一口悶了,只能寧珏,冷漠的瞅着她,一臉的不悅。
“你爲何這麼看我?”顧泱泱早就察覺了他那不友善的眼神了。
“沒事。”寧珏又自飲了一杯。
正在他們喝酒時,門口的銅鈴響起,說明此時正有人在敲門。
顧泱泱前去開門,站在門中的正是南宮洵。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那個鋃鐺入獄的南宮洵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不說,雖說臉頰消瘦了不少,可卻紅潤很多。
顧泱泱一瞧是他,笑的有些不自然,輕聲問道:“這麼晚,你可有什麼事情?”
南宮洵臉面瞧上去比顧泱泱還不自然,甚至還有幾分的愧疚,他說道:“在下特來感謝泱泱的。”
密室裡的幾個人久久不見顧泱泱回來,又好奇會是誰大晚上的來找她,紛紛躲在布簾後面偷窺着。而只有寧珏沒有參與其中,只是臉色黑青的自斟自飲着。
“不用謝,這是作爲捕快應該做的。”顧泱泱客氣道。
“雖是如此,但還是要感謝你。我的家人也都很感謝你,想請你明天來我家做客,聊表謝意。”南宮洵還是斯斯文文的,可這其中多了幾分的真實。
顧泱泱想了一會道:“請客吃飯就算了,替我謝謝你南宮老爺。”說着顧泱泱轉身便要走。
卻忽然被南宮洵叫住:“泱泱。”
待顧泱泱回頭時,他面露爲難之色,幾分的膽怯,幾分的真誠,開口說道:“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南宮洵不對,還請泱泱不要放在心上。”
“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人要往前看!”顧泱泱說的是心裡話,對南宮洵,已經沒有當初那種悸動了。畢竟金玉其表雖說重要,但是一個人的品質纔是能夠提升人的好感度的。
南宮洵聽見她這樣說,好像送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希望泱泱還能接受我這個朋友。”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傳到了寧珏的耳中。不知是怒火燒紅了眼眸,還是酒迷了他的眼,通紅的好似兔子一般。
他豎着耳朵仔細聽着顧泱泱的回答。
“好啊!”
寧珏暗罵一聲,“蠢女人!”又是一碗白酒入了肚。
當顧泱泱送走南宮洵後,回來就發現寧珏趴在桌子上,全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酒味,臉頰也緋紅到了耳根,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
“他這是怎麼了?”顧泱泱對這樣的寧珏不免有些驚訝。
白策也是不解白天還是好好的,下午南宮洵找過他後,他便是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這時還將自己灌醉了。
顧泱泱掃興的撇了撇嘴,道:“看來今日這酒就算是結束了,白策你送寧大人回去吧。”
白策有些爲難道:“寧大人還有事情讓我去處理。”
顧泱泱蹙着眉頭,瞧了瞧沙鶴道:“要不你送他回去吧。”
沙鶴很是耿直的說道:“不行,顧探明日要去臨縣,他說讓我去找他,他有要事跟我說。”
顧泱泱老大不願意了,這推來推去的,最後就剩下自己了。她嘟着嘴埋怨道:“你們幹嘛讓他喝這麼些酒啊,不會給他奪過來?”
白策和沙鶴一個愣怔,茫然地瞧着顧泱泱
。顧泱泱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瞧出“怪我咯”這幾個字。
她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去忙吧。我送他回家!”
當顧泱泱真的送寧珏回家時,她是真心後悔了自己的大言不慚了。馱着一個醉成死豬一樣的人,還要走上一段路,而自己想吃的飯菜還沒有吃乾淨。這種心理陰影,沒有感同身受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好不容易到了寧珏的房中,顧泱泱真的使出了畢生修爲,將他扔到了牀上。自己的腿已經抖的不會站立了。
她一屁股坐到了寧珏的牀上,捶着自己發酸的胳膊和小腿,瞧了一眼旁邊睡覺安然的寧珏,顧泱泱心中暗暗想着:“行啊,全當是上次自己喝醉了,這次還了他一個人情。不過還好他酒品還是挺好的,沒有吐。”
桌上搖曳的燭火,將拉長的影子也搖晃起來。
顧泱泱瞧着他筆直的鼻子,和長密上翹的睫毛,棱角分明的側臉,真是英俊的沒有話說了。她不自覺地伸手輕輕從他眉心處劃到他的鼻尖。
驀地,一雙透亮閃着星色的眸子睜開,愣怔怔地瞅着顧泱泱。她做賊心虛的慌忙將手抽回,用一抹不自然的笑意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顧泱泱還沒有站穩,就被寧珏抓住了手腕拽到牀上。
人喝醉後,手上的力氣很難控制,寧珏這時用的是全身力氣,顧泱泱一個沒有坐穩,跌倒在寧珏的懷中。
待兩人四目相對時,顧泱泱被他那炙熱的眸子燒紅了臉,她掙扎着要起身時,沒曾想,寧珏竟然低頭,吻住了顧泱泱的脣。
靜謐的夜中,只有那夏日的風吹拂過花瓣,又夾雜着青翠的葉子飛旋的聲音,和從寧珏胸膛傳來不安分的悸動。除此之外,時間都靜止了。
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顧泱泱大爲驚訝,她睜大着眼眸,腦子裡卻是一片的空白,就連該有的心跳頓時都停止了,好似身上的血液也凝固了。
當寧珏的脣緩緩立刻顧泱泱時,顧泱泱不知是羞還是怒,伸手拍開了寧珏那張英俊的臉。怒吼一聲:“你這個瘋子,你幹嘛?你不知道女孩子家的初吻很重要嗎?名節很重要嗎?喝醉了就睡覺,耍什麼酒瘋!”說着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捶打。
寧珏蜷縮在牀的一角,心裡很明白,再這樣被她打下去,非死即傷。扯住她的兩隻手,猛地往自己懷中拉扯,朗聲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寧珏這話直接把顧泱泱給氣樂了。
“什麼?負責?你要怎樣對我負責?”她說着又想上手揍他,可是無奈寧珏雙手抓的太緊了。
寧珏很認真的說道:“大不了娶你過門。”
顧泱泱嘴角猛地一抽,娶自己過門,還是大不了?這是多難爲他!
“喂,喝醉酒的人就老老實實的睡覺。”顧泱泱怒氣洶洶地甩開了他的手,兇巴巴地瞪着他說道:“別在這裡沒事找抽!”
寧珏還在回味着自己哪裡說的不對,怎麼她這一副神情時,顧泱泱已經氣憤憤地離開了他的房間了。
這一夜,顧泱泱不知道冷哼了多少遍,越想寧珏方纔的那些話越是怒火滔天。
“什麼,對我負責,娶我進門?還大不了娶我進門?怎麼
這個男人說話這麼可笑!”顧泱泱喃喃自語道,然後煩躁地翻了個身。
越想越是氣惱,乾脆就閉眼睡覺。可這時腦海中卻又浮現出,寧珏親吻自己的畫面。這哪裡還能睡得了,她忽的睜開眼睛,翻身坐起,羞惱地咬着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她拍着自己的腦袋,希望能將那些不該有的場景都從腦子裡拍出去。
“全當自己被狗咬了!”顧泱泱只能有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
顧泱泱終於在又羞又惱又憤怒之中,沉沉睡去。可這是夢,也是不安分的騷動。
她夢見,自己帶着一支簪子,問道寧珏:“我好看嗎?”
“好看。”
“你喜歡我嗎?”顧泱泱問道。
“喜歡,我喜歡你。”寧珏回答道。
顧泱泱輕扯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時,自己的嘴脣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脣。寧珏的脣溫暖,輕柔,又甜蜜。
“等等,這感覺也太過真實了吧!”顧泱泱忽然被自己的夢給驚醒了。
瞧着外面的豔陽高照,顧泱泱倒吸一口氣,彷彿整個身子跌入了冰窖一般,不寒而慄。那不是一個夢,原是自己喝斷片時的記憶殘骸。
“原來,我忘記的是這件事情!”
一夜的時間,顧泱泱將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部記了起來。她惱羞成怒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原來是自己親吻他在前。
顧泱泱突然有種一掌拍碎自己天靈蓋,讓自己氣盡身亡的衝動。
當春日悄然離去時,留下的繁花似錦和蔥鬱茂密,和夏日友人的熱情,輕柔涼絲絲的微風。當街道上的人們也多了起來,成雙成對的人兒臉上掛着甜味的笑顏時,都是在告訴人們一件事情,真是一個戀愛的好時節。
顧泱泱拖着軟趴趴的身子,行在街道上時,人們投來了關切的目光,和發自真心的問候。
“泱泱怎麼了?生病了?”
“顧捕快,你是不是得了風寒了?抓兩副藥吃吃吧。”
“要不就去張大夫那裡瞧瞧。”
顧泱泱回敬他們一個苦澀的笑容,聲音略帶一些沙啞道:“沒事的,我很好,謝謝大家關心。”之後仍是一副病蔫蔫的模樣,繼續巡街。
這時,在不遠處一挺拔俊麗的男子,負手站立,眼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顧泱泱。
顧泱泱一瞧見是寧珏,猛吸一口氣,轉身就跑。
可還沒有跑上幾步,突然後衣領被人拽住。顧泱泱擡頭時,撞進了寧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中:“何事讓你這般急匆匆的?”
顧泱泱掙扎着甩開了寧珏的手,硬扯出一個笑道:“沒……沒什麼,忽然想起有件事。”低頭開溜時,發覺有些不對。明明是他酒後親吻了自己,怎麼好像是自己佔了他的便宜。雖說自己之前確實佔了他那麼一點點的便宜,但是事情都過了好久了,他也應該記不得了。
想到這裡,顧泱泱腰板子硬了起來,她朗聲道:“寧大人這是要去巡街啊。”
“沒有,本官在等你。”寧珏倒是直言不諱。
顧泱泱聽他這麼一說,方纔的那挺直的腰板,沒有些底氣:“大人等我要做什麼?”
寧珏黑亮的眼眸裡滿了歡喜的笑意:“本官昨夜……”
(本章完)